中午回到飞石,店员已开门准备营业,几个服务生在侧门口的车上卸啤酒,看到翅膀点头叫非哥,翅膀把外套丢给时蕾,挽了袖子跟他们一起搬酒。时蕾上前帮忙被赶开,走正门进了店里。大灯亮着,服务员忙忙和和地擦桌洗杯,收银员关西正在吧台里清账,时蕾走过去把衣服搁在一边,关西抬头笑:“你好。”

    “忙你的,不用理我。”她安静地在高脚凳上坐下,不敢吵她数钱。

    “弄好了。”关西合上抽屉,将翅膀的衣服挂到吧台下面,“和非哥一起来的?”

    “嗯,后门卸酒呢。”

    “以前老板从来不会做这种事的。喝什么?”

    “不用,谢谢。”人家长发哥挥毫做画的手去搬运不是大材小用了。

    关西倒了杯水坐过来聊道:“你等那几个小没良心的再来店里我怎么收拾她们!”

    “两句好话就把你捧得找不着北了还能记得收拾谁!”时蕾向关西打手势,“四个克罗那一个小鱿鱼丝楼上14号。”

    “我那是不稀跟她们一样的!”他勾了个凳坐下点了g" />烟,攥拳敲着后腰,“这几个败家玩意儿,要不来都不来!可给非爷累逼了。”

    客座里又嗷嗷喊服务员拿酒。翅膀应了一声要起身,时蕾按住他,“我去。”

    他伸手拦住个领了酒要走的服务生。“告诉殿下放迪曲让他们全蹦去!”服务生奉命去调音台跟dj说话,翅膀看着一屋子的客人完全笑不出来,给钱当孙子真不是一般人受不了的,“可别jb喝了,靠,不花钱啊咋的!”时蕾回来领酒,他把人拉住,“让他们去送。”

    灯光一晃换了镭s" />闪灯,音乐止dj报迈,时蕾跟服务员交待完单子疑惑地凑近翅膀大声问:“怎么又放上迪曲儿了?”

    “跳上舞就不那么忙叨了。”扯只高凳给她,抚着她额角被细汗粘上的碎发,真心疼了,他家猫宝儿啥时候出过这种大力,一晚上脚都没咋沾地儿。“累吗?”

    “还行。”她笑得憨厚。

    “上后屋睡觉吧,再熬会儿明酒吧人多留下帮忙,过门禁点就不回了,这丫头一准儿是打电话到她们寝室听说了才故意整这出挤兑人。

    “听你说才有真实x" />嘛。几个屋啊?”

    “一个。”

    “哦。几张床啊?”

    “一……个。”

    “要说一张。”不然翅膀怎么知道她问了啥。“几床被啊?”

    “不是杨毅你是不撑着了?”

    “你看你这爆脾气!”气死人的话还和着气死人的笑,“我不就担心你俩被不够盖十冬腊月再冻感冒了么。”

    “你滚吧你!”她哭笑不得。

    一把夺回手机,翅膀竖着耳朵听了半你不用管我是谁,你是不是没考试就当翅膀女朋友了?时蕾心想翅膀也没我发卷纸我怎么考试啊?嘴上却说不出来话。那女孩就指着她大叫,她是作弊上来的她是作弊上来的。时蕾又急又气,扑上去捂她的嘴,近看竟是邢影,连忙求她别喊,什么作弊啊多难听,咱补考还不行吗。邢影说补考得交钱。她哪有钱啊,钱都让翅膀拿去买手机了。邢影像知道她没钱似的冷冷嘲笑,那笑声贼刺耳,原来不是邢影,是雷红岩,她刚才看错人了,早知道就不求她……睁开眼睛幽幽叹气,真正的醒来,思维还未完全摆脱古怪的梦境,这算什么事儿啊?谈个恋爱还得考试!果然惹上这个人就相当于召告麻烦,来吧我等你。

    翅膀也在同时醒过来,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不到一点。”她的声音有着初醒的嘶哑x" />感。

    他猛地抬起头来看她,似不确定自己所见,直勾勾地瞪了几秒钟才搞清状况,脸重新埋进床上,不一会儿吃吃笑起来,双肩直抖。

    时蕾忽然就发现之前的那些尴尬不见了,似乎跟他同床共枕已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只是这个梦发得闹心。“我刚才梦见雷红岩了。”望着到最后终于没忍住笑了起来。

    时蕾反应有点慢,听见笑声才知道他在说她。“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那你换个问题。”他讨价还价,“我跟你讲讲我初夜好不好?”初恋实在记不起来。

    “滚吧。”她推着他要起身,被他呵呵笑着耍赖地抱住不放。

    “不说不说。”

    “你说刚上高中我还以为说那个赫……什么来着?”

    “赫顶红。”

    她莞尔。“不许说匪号。”

    “呵呵,那纯是闹着玩。”他翻身拿烟,顺便取了眼镜。

    时蕾挡住他的手,看着他眼睛道:“你还是双眼皮儿呢。”

    “靠,瞧不起人,”他瞪大了眼睛,“正经杏核大眼。”

    “这样,”她姆指食指比量着杏核的大小,然后横向转动九十度,“放扁的杏核。”

    骂了一句戴上眼镜,靠在床头上半躺半坐着吸烟,饶有兴趣地看她平躺在身边掐着手指念念有词。“我太花了浩?”他问。

    “嗯。”他怎么知道她在数他的女朋友。“为什么?故意的呀?”真像小冬说的为掩饰什么?

    “不是故意的。”他笑,呛了一下,“我开始追谁的时候都挺上心,觉得这是最好的女孩儿,追到手了就没有感觉,完了就不想管她,看着她也没话说,除了上床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小冬说你是初恋不成功留下y" />影了。”所以她才打听,看他是不是真的被狗咬后开始喜吃狗r" />。

    “我为什么一定得受过刺激?天生就花心不行吗?”

    时蕾腮帮鼓鼓地瞪着理直气壮的人,然后赞同了。“可也是,茄子再怎么加工也长不成辣椒。”先天x" />花型心脏病,不可以鄙视病人。

    翅膀被逗笑了,他就是愿意这么跟她聊天看她犯傻。这个女孩子表面看起来个x" />平淡,对什么都能迁就,只要有鱼有r" />有酒喝有人陪,比做一个社会主义的四有新人容易多了。可是现在这个时代,很少的人能像她这样明白自己要什么,包括他在内。他们都在瞎折腾,不停索求,却不知道在索求什么。而她有个懒洋洋的世界,特别简单,特别舒服,让他向往。他本来想一直守着,以朋友的身份,直到他发现她这四有的最后一条原来是指男人。

    “烟灰掉下来了。”她越过他的身子拿烟灰缸过来。

    他伸出手扶住她的腰,让她维持伏在他身上的暧昧姿势,烟灰落进烟灰缸。

    她轻轻地想要挣开。“你又犯病了。”

    “你不一样,时蕾,我现在不是想追你,就是想跟你在一起。”他这话说得没什么逻辑,脑子里又换了别的词,觉得还是表达不清楚,干脆直接问她,“知道了吗?”

    “知道了。”

    他搭拉着眼皮看她:“不知道你知道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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