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远,眸色里是明远从未见过的刺骨寒冷,语气也十分的狠厉:“明远,这是你唯一一次机会,他若不好,这一生,永生,永世。你都别妄想能再见到他。”

    明远微微皱起眉头,笑道:“我是不是该再多谢你一次,谢谢你提醒了我?”

    离善看着明远半响,终是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第 21 章

    “大哥。”王肃敏从房中出来正好看见穿戴整齐要出门的王司贤,不由问了一句:“此时天色已晚,有什么急事要现在便去做吗。”

    王司贤闻言转身看着王肃敏笑了笑说道:“哦,不是什么事,你忙了一天,先去休息吧。”

    “等等!”王肃敏见王司贤说罢便要离去连忙又唤道。

    王司贤挑了挑眉,只好又转过身疑惑地看着王肃敏问道:“还有什么事?”

    王肃敏皱起眉头,犹豫了下说道:“大哥,昨日我经过你房间时无意听到了你和一个人在谈话,你们说……三弟没死,这是真的?三弟他真的还活着?”

    王司贤紧紧盯着王肃敏,确认他真的只是无意间听到后才回答道:“是。”

    “大哥,你一开始便知道三弟没死……对不对。”

    “是。”

    “那,那为何……不告诉我?还有三弟住的那所院子起火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司贤低垂着眼眸敛着情绪缓缓说道:“这中间牵扯了太多事情,不适合告诉你。”

    “那三弟他,现在在何处,他为何不回家?”

    “三弟他确实没有死,可他已经不能回来了,因为王梓虞这个身份已经死了,他的牌位供奉在祠堂里,难道你忘了吗。这番话今日你我二人说说便罢了,往后别在外人面前提起,知道吗。”王司贤微笑着说道,语气和煦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度。

    “大哥……”王肃敏诧异的看着王司贤半响,终是答道:“是。”

    王司贤走后,王肃敏深深叹了一口气低着头漫无目的往前走去,不知不觉便走到了一处院子里,中心只有一点烧焦的泥土痕迹,原先盖的房子遭了火后便被整个拆掉了,而四周的花草却依旧繁盛。

    他还记得四年前曾经站在这个地方窥视了那间房一夜,虽然有所猜测但他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求证,然后三弟的院子便着了火,大哥还告诉他三弟已经死在屋中化成了灰。

    方才王司贤仍旧唤的是三弟,这显然承认依旧有兄弟之情,可他说王梓虞这个身份已经死了,还不许他向外人提起。这中间的缘由,恐怕不只是牵扯私心,应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才对。

    王肃敏皱起眉头,忽然想到:不知三弟现在如何,身上的病,也不知道好没好全了。

    可三弟没死,这真是太好了。

    这日明远从午后便窝在王梓虞房中,一直赖着没走。可奇怪的是他来了多久王梓虞便坐在案前维持了一个动作多久。那是真的半点也没挪动过,若不是还会眨眼还以为是尊雕像杵在那。开始的时候明远见他一脸严肃的神情便也没有上前打扰,可算了算已有一个多时辰,明远再也坐不住,绕到王梓虞身后探头看了一眼问道:“在做什么?”

    可王梓虞的面前只放了一张白纸,连笔上的墨汁都快干了。

    王梓虞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一笔未落的空白信纸,放下笔道:“没做什么。”

    明远点点头,在一旁的椅子坐下问道:“那是在想什么?”

    王梓虞看了一眼明远淡淡地答道:“二哥的事。”

    明远皱了皱眉头,道:“你二哥?怎么会突然想他的事?”

    “他知道了我没死的消息。”

    “他怎么会知道的。”

    “他来春暖阁问何少亓拿下那三处码头当时的情况。”

    “消息卖出去了?”

    “卖了,然后他猜测我还活着,去找我大哥求证了。”

    明远愣了下,道:“等等。你大哥尚不确定阮沉就是王梓虞吧。”

    王梓虞侧过身,一手支在桌上撑着头看向明远道:“如果他知道,大概就不会安排在猎场刺杀我了。”

    明远学着王梓虞的动作也侧过身一手支在桌上撑着头,深深惋惜道:“你大哥确实很敢想也很敢做,没有正当理由还想谋反,恕小生不能理解。”

    王梓虞闻言垂下眼。他知道秦泱并没有将实话告诉明远,一来这件事着实是个惊天秘密,二来这个秘密也确实不适合由秦泱来说开。

    “不,他有很正当的理由。”王梓虞轻声反驳道。

    那确实是个很正当的理由。

    明远疑惑地看着王梓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王梓虞笑了笑道:“或者说我也有很正当的理由谋反。”顿了顿后,王梓虞又皱着眉头笑说道:“不对,这不能称为谋反,准确的说,只是把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而已。这件事现在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如今的皇上知道,秦泱知道,还有我大哥,加上我,统共也就四个人,没有再多。”

    明远觉得自己仿佛在听说书一般,笑问道:“快说吧,到底是什么事那么神秘?”

    王梓虞也不再吊明远的胃口,道:“太宗皇帝其实不姓秦,他姓王。”

    明远闻言愣了下,半响反应过来,确认地问道:“姓王?”

    “太宗皇帝原名王将珏。”

    明远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我记得你祖父叫王将珏?”

    “是,可我祖父,本该叫秦祯延。”

    明远看着王梓虞呆了许久,诧异地笑了笑后问道:“他们换了身份?”

    “当年□□皇帝驾崩后祖父继位,他无心于朝政却迫于无奈,日日抱怨不堪,而王将珏曾是太子伴读,不仅十分年轻还满腹才学,深谙治国之道,与祖父亦师亦友,祖父便提出由王将珏代他当皇帝这样一件事。”

    “那么荒唐一件事……他答应了?”

    “祖父也确实不是治国的料子。”

    “可相貌身形,还有声音,这些怎么解决。”明远疑惑地问道。

    “他们找了当时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替他们造了将近百余个面具,从年轻到年老去世前的模样一应俱全。身形的话,王将珏与祖父身量相差不远,而且说实在的,穿上那厚重的朝服,有谁能将身形看得真切?声音的话更好办了,找个大夫开贴药吃一些,过后说遭了风寒,声音嘶哑了些好不了就是了。”

    明远想了想又道:“那,字迹……总会有人察觉的。”

    王梓虞缓缓解释道:“王将珏少年成名靠的可是他那手字,否则也不会被选为太子伴读,祖父慕其字雅,便常常模仿他的字迹,这字迹,恐怕是最不成问题的一个了。”

    明远深深皱起眉头,他觉得这件事太凑巧,可一切又有说得过去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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