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绝,他自暴自弃,他的眼泪流个不停。他觉得这辈子再也不可能与寇准相见了。可是,他回来了,寇准也回来了,他们两个人为彼此努力,想要到达同一个地方。

    人生是,是一条一个人走不完的路。只要在寇准的身边,所有的一切恰恰刚好。

    旁边的笔尖声停滞了。周期侧过头去看离着一个过道的寇准。

    寇准正在注视着他,他绝美的五官笼罩在夕阳之中,如梦如幻。

    他轻轻地弯起嘴角:“我欠你一句:我爱你。”

    同样的地方,同样的傍晚,同样的两个人,不同的话语。

    他的眼泪像喷涌的泉眼,笑着哭,哭着笑,满是泪痕脸蛋悲喜交错。寇准走近了他,弯下身,轻轻的捧住了他的脸,吻上他的嘴唇。

    惊愕、诧异、欣喜、安心、沉溺。

    夕阳很温暖,空气很温柔……寇准也很温柔。暖红色阳光爬上碧绿的常青藤,湖面的波光粼粼。

    这不是梦境,胜似梦境。

    *

    冬天终于过去了,夏天已经到来。他们高中毕业了,填报了同一所大学,然后被同一所大学录取。寇准学的是金融专业,周期学的是室内设计。

    这个学校,就在神木市内,他们每个周末都回来看别墅中的狗,不过别墅中的狗们换了新家。

    夏叶学院的学生组织了一个义工团体,专门照料这群被丢弃的流浪狗。给它们一个更好的家。大魔王离开之后,夏叶学院再也没有大魔王的传说,又有新的传说出现了。不过这些周期就不清楚了。

    他和寇准在大学的旁边找到了一个房子。房子不大,但是寇准买下来了。

    他们买了漆桶,将房间刷上清新的绿色。周期发挥了自己的美术天赋,在墙壁上画满了十三岁的寇准和小时候的自己。

    对于过去的记忆,周期早就忘记了。听寇准说起时,也觉得那是别人的回忆。虽然觉得悲伤,却不痛苦。

    “无论你是谁,只要能够幸福的活着就好了。”正如寇准所说,这样就足够了。

    是的,无论他是夏叶还是周期,活着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周期在想,也许,他已经拥有了两个名字的幸福了。

    他们将新房子上装上了琉璃灯,灯是蔷薇的的花朵,缠绕着绿色的藤蔓。蔷薇会发出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身上和心里头都觉得暖暖的。

    在他们的客厅中,有一扇用木制的百叶扇。白天的时候他们会打开,让整个屋子灌满清新的风。周期坐在蛋壳藤椅上,风拂过他的脸颊,有着轻轻的骚痒感,像春天的柳絮拂过。

    寇准手掌蒙住他的眼睛,站在他的身后,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我爱你——在这清风,蔷薇,和晚霞之中。”

    暑假很漫长,有很多闲暇的时光。他们会去聆听很多很多的声音,有车轮行驶,有风铃响起,有白鸽扑翅。

    最为让周期记忆深刻地,就是寇准的耳机。

    纯白色的耳机,用红色的“π”标志。

    周期回想起和寇准初在一起的时光,他时时刻刻都是戴着这只耳机。不管世事。

    出于好奇,有一天周期偷听了寇准的耳机。可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他正诧异时候,寇准发觉了他。周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听见了吗?”寇准接过耳机,重新戴上,然后微微的暝上眼睛,唇角微笑,像在沉醉。

    “这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周期有点发愣。

    “曾经没有,现在有。”这是寇准第一次在戴耳机的状态下回复他的话。

    “我一直在听你的声音,你说得每一句话,我都有听见。”

    内心深处的柔软被人触动到了。他想起他第一次见寇准,他不顾他的冷漠,殷勤地告诉他的家庭,他的事情,他以为寇准没有听见,其实他听见了。

    他漫无天际的跟他扯很多事情,将内心不愉快的情绪全部倾吐的时候,寇准也听见了。

    他想起他趁着寇准靠在大树上瞑目的时刻,有猫一样的低鸣,悄悄地说“我喜欢你”,寇准也听见了。

    周期有些不好意思了。寇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他红着的脸变得更红了。

    “害羞了?”寇准低沉的声音带着诱惑,笑着在他耳边低吟道。

    “听你说话,其实是很有趣的事情。尤其是你什么都不知道,说得很开心的时候,眼睛会闪闪发亮,我也会很开心。”

    “寇准,你其实是个腹黑吧……”周期笑着给了寇准一拳。

    ☆、后会无期

    高中毕业是一个决定许多人去往不同方向踏板。

    周期认识的人很少,以前暗恋过的于原听说保送到一所高等院校。那个和周期说过一次话的蘑菇头则去了大专,不过他并不认为这是因为大魔王的诅咒。而魏博良,则选择去往国外留学。

    临行前,周期只身一个人去机场送他,寇准则去医院复查了。魏博良走的时间正值响午,穿着黑色的短t和黑色的紧身裤,只拉着一个拉杆箱的手腕上闪烁着黑漆船锚的吊坠。

    这枚吊坠是周期在魏博良十岁的时候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他从收到为止,就一直戴在手上,十分珍惜。一想到这个手链的主人马上就要离开他的身边,周期就很难过。

    他想着很长一段时间都再也看不到娘娘了。以前,娘娘帮他做饭,帮他洗衣服,教他学习,可以说,他兼职了自己父亲、母亲和好友的身份为一体,为自己尽心尽力,这么形容一点都不为过。在周期心中,娘娘是他生命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当周期终于从嗷嗷待哺的孩子成长为一个男人,娘娘就离开了。娘娘要远洋过海,出国深造。娘娘再也不能陪伴在自己的身边了。

    “小期。”周期抬起头,发现魏博良在对他笑,他说,“对不起。”

    周期并不明白他为什么道歉,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没关系,娘娘你也有自己的人生,总不能因为我被拖后腿,我拖你后腿这么久了,已经很满足了。”周期故作轻松地说。

    机场的行人陆陆续续的从他们身边走过,光鉴发亮的地板上,会发出脚步踩踏地声音。

    越多的脚步声出现,魏博良猫一样瞳孔就消减一分笑容。他们相互注视着彼此时,周期觉得内心惊了一下。

    魏博良的眼睛深处的东西……越来越像曾经的寇准。

    没有由来的,周期这样想。如果说,寇准的瞳孔渐渐的将雾气全部弥散开,那么魏博良的眼睛,就是开始聚集雾气。

    周期蓦然觉得他变得不可揣摩了。可是少年还是那般温温柔柔地模样,轻声说:“我当真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却从不愿意让你知道。”

    “没有……怎么可能呢,自私的人明明是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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