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打坐的最终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入静,而在运转小周天的时,我突然听到一阵微弱的声音。但是我所说的听到,不是用耳朵听到,而是意识里听到,是的没错,我听到有一个女人在哭,与此同时,我的意识里出现了一幅画面。
    可能很多人无法理解在意识里看到一幅画面是怎么回事,简单的来说,就是我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是清晰的看到一幅画面。
    我觉得自己的眼睛好像穿透了眼皮,穿透了整个房间,穿透了房门,看到了门外甬道上。
    但我意识里的这个幽长的通道跟来时所见到的却不完全一样,我看到甬道上方的拱顶上有两排钢筋,我看到昏暗的通道里吊着很多人,我看到地上全是鲜血,墙上也全是鲜血,我甚至能闻到冲天的血腥味。
    一瞬间恐惧立刻钻进我的心里,钻进我的脑子深处,那绝望的哭声像是针一样撬开我的脑壳直刺我脑子最深的地方。
    我浑身一个机灵立刻睁开了眼,旋即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前的一切正常,跟我刚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桌子上的一对龙凤蜡烛安静的燃烧着,火苗丝毫没有跳动。
    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看到这些东西?
    难道我刚才在意识里看到的东西才是这个地方真正的样子?
    难道门外的那个通道里真的死过那么多人?
    我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下意识的摸了摸陆飞交给我的扳指。
    “不行,我必须得知道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我定睛看了看手上的扳指,虽然我不知道陆飞给我这个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但是既然他非要我带上肯定有他的道理,说不定是法器一类的东西。
    定了定心神我再次盘腿而坐。
    这次我没有用罗汉盘,而是换了个脚直接用如意盘。
    盘起来之后我立刻摒除杂念,摒除杂念就是心里什么都不想,把自己后天的意识全部挤压在最伸出,这件事说来容易,但是做起来一点也不容易,尤其是我刚才在意识里看到过恐惧的一幕,我越是提醒自己不要想,却越是想的厉害。
    也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我心里再次安静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慢慢的消失了,好像我处身在一个十分安静的空间,四周什么都没有。
    缓缓的,我感觉自己的眼睛睁开了,然后目光穿过整个地下室看到外边的池塘,又穿过池塘看到女生宿舍三楼的最后一间寝室。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是在做梦还是在干什么,但是我真的能看到自己眼前就是女生三楼的那间闹鬼的寝室。
    寝室的门是开着的,可是我怎么也进不去,我只能看到有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背对着我坐着,他穿着一身大红色的旗袍,有点像是古代的那种凤冠霞帔,她就一直坐在那里没有动,从背影看,我感觉她就是我们一直想弄清楚的那个陆聆玉。
    “你是谁——为什么到这里来——”
    刹那间,那个女人蓦然回头看着我,我看到她满脸的茫然,满脸的警惕,可是我发誓,这个女人绝对就是凌月!
    那剑眉,细长的眼睛,小巧的鼻子,略薄的唇,以及那双眼里冒出来冷漠的光,虽然有迷茫,但是她烧成灰我都认识,就是凌月没错!
    看着她直视我的目光,惊诧之余我立刻脱口而出:“你怎么——”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突然觉得眼前一转,凤冠霞帔的凌月不见了,我只觉得五脏六腑一阵翻腾,整个脑袋像是突然被人转了一百八十个圈,迫使我不得不睁开眼睛。
    头晕的感觉还在继续,即便我睁开眼睛依然能感觉眼前天旋地转,浑身一阵发麻。
    “怎么回事?”我皱着眉,怎么第一次看到通道就没事,看到女生宿舍就被强行打断而且浑身发麻?
    我揉了揉自己的后脖颈,整个脊椎都是麻的。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李叶,你没事吧?”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看去,就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陆飞进来了,他从书柜方向后的黑暗中走了出来,一直走到我跟前看着我满头是汗,道:“怎么样?”说着陆飞脸色突变,蓦然指着我手上的扳指道:“怎么回事?扳指的颜色怎么变了?”
    我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赶紧低头一看,还真是的,刚才还好好的扳指此时隐隐显出一道红色的线,那红线犹如蚯蚓一样在扳指里快速游动扩散。
    我吓了一跳,想也没想的就把手上的扳指取了下来扔给陆飞“卧槽,这戒指里是什么玩意儿!”
    陆飞立刻把戒指接了过去,捏在手里对着烛光仔细的看了好几个来回,我又揉了揉发麻的脚腕,打算下床问他外边怎么样了,但是就在我前脚刚着地,突然一股邪风吹过来,桌子上的一对龙凤蜡烛“噗嗤”一声——
    灭了。
    周围立刻陷入一片绝对的黑暗,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开口吼道:“陆飞,你小子玩儿什么花活儿呢?”
    可是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安静的像是根本没有人来过一样。
    “陆飞?”我又试着喊了一声,与此同时试探着往前挪了一步。
    仍旧没有人回答我,只有我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以及我脚擦在地上的声音。我浑身的汗毛立刻竖起来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在心里升腾而起,与此同时我后背一股一股的冒冷气。
    不过眨眼的功夫,我眼前突然有一阵微弱的光亮起。
    渐渐的光亮越来越清晰,我周围的情况也越来越清晰,我还是在学校的地下室,但是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那光亮就是从幽长的通道的另外一头传来的。
    我想也没想的抬脚就往那头走去,心里还嘀咕着,陆飞这小子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来了也不说一声,搞什么!
    心里想着我脚步就加快了,整个幽长的通道里只有我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通道的尽头是往左外再上的,可就在我打算左拐上去的时候,我后背突然又是一阵发凉,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在转过头的那一瞬间,我看到就在我刚才出来的门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凤冠霞帔一身红衣的女人。
    再仔细一看,那女人脚尖着地,像是踮着脚一样。
    我抽了口冷气,妈的,刚才出来的时候我怎么没见到有人?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嘶哑而又尖锐的声音直接在我的脑子里响起,好吧其实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声音,像是女人的长指甲划拉在玻璃上的声音,让人脑袋疼。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捂着脑袋,看着那个女人拖沓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走过来。
    “你别过来!”我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低着头,我看不到她长得什么样,但是她那一身鲜红的衣服,以及她诡异的走路姿势都让我觉得害怕,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害怕!
    恐惧在胸腔里无限扩大,我感觉自己快崩溃了,浑身都在发抖。
    “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又是这个声音响起,这次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扭头就跑。
    往上的台阶我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但是我没命的跑,也不知道到底跑了有多久,我感觉出不对劲了,怎么一直不拐弯?
    再抬头一看——
    那红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我上边的台阶上,而她背后还是一望无际的台阶。
    内心的恐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我忘记自己骂了一句什么,心里也发了狠,与此同时挽了个指花快速结了一个破魂印,闭着眼睛朝那女的直接打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碰到没碰到,正当我想睁眼的时候,感觉有人揪住了我的头发,噼里啪啦的朝我的脸上抽。
    我心说这不对啊,他妈的那女的显然不是人,没听说过鬼打架还抽巴掌的?
    但是这几巴掌也把我彻底打懵逼了,脑子正昏着,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就在耳边突然炸响。
    “李叶,醒!”
    这声音听着挺熟悉,但是我感觉我脸上火辣辣的疼,一边伸手摸脸,一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陆飞站在距离我不足一步远的前方,一只手还抓着我的头发,另外一只手已经扬起来了,我估计他还想继续扇我。他旁边还有二拿和李海洋,正用十分古怪的眼神看着我。
    我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了。
    “我靠,陆飞你个傻逼,为什么打老子,疼死我了!”我一巴掌把他抓着我头发的手甩开,另外一只手摸着我的脸。
    陆飞揉了揉自己的手:“不抽你不醒,你死了也就算了,还想害人?”
    我:“谁特么想害人?”
    最后半句话我说的声音很小,也很心虚。因为此时我发现自己竟然站在教学楼的楼梯口,也就是说我已经完全从地下室走出来了,最关键的是我旁边的墙边还靠着俩女学生,正在瑟瑟发抖的看着我。
    “怎么回事?”我很迷茫的回看向陆飞他们仨。
    二拿说:“你被那东西影响了,要是我们晚来一步,恐怕这俩女孩儿就命丧黄泉了。哦对了,陆飞给你的那个翡翠扳指呢?你怎么给我取下来了?不要命了?”
    作者有话说:
    可能很多看小说的伙伴不太明白大小周天的意思,我在这里做一下解释,打坐在传统宗教当中最常见,无论是传入中国的佛教,还是中国本土的宗教道教,在“坐功”上都是一样的,但是在打坐修行这一过程,佛教称之为“入定”道教称之为“入境”或者“入静”大小周天是道家的说法,任督二脉以及奇经八脉这都是道教的说法,密宗称之为三脉七轮,那么大小周天的意是什么?通俗点来说,小周天是静坐时能将自己的真气运行通任督二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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