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凌冽啊,为父是想让你回来,但并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冰冥峰。

    雾气缭绕,雪域的冰寒之气全部来源于此。常年冰封,大雪不间断,冰川成峰。即便是这样,在这冰川之巅仍有这么一座小观。观虽小,观中的人却是很有名。曾说过,这观藏得隐蔽,不被世人所知。知道的也只当是奇闻,并未见过这里。吾泰谪仙,曾是仙界的上位者,之后有传闻隐居于此。收过几个弟子,梧洋正是其中一个。那么吾泰谪仙的徒弟的徒弟,正是雪域的大皇子,柏凌冽。

    自那日柏凌冽同青良进了冰冥峰,便每日按着寺里其余弟子的日程作息。晨,便同众弟子一同打坐,习读念清心经。白日里练剑运功。夜里,偶尔会和祖师一起下下棋,论论道,在这一小方之地游思行走在天外星空。这种日子,平静,安定,甚好。那些…至于那些过往,早晚会散去,就如同寺外这片空廖之地,白茫无垠,没有谁,会一直记着谁。

    然而吾泰谪仙在与自己最喜爱的徒孙相处了几天之后,终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凌冽明明已经解了这五百年的仇恨,心结应是打开了。但是,吾泰谪仙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以前凌冽是不爱多言,眼里冰冷无情,只看得见仇恨,眼里只有那一个目标,就是替母报仇。然而现在,凌冽,还是不愿意说话,眼里没那么冷清了,却如同一个抽取了灵魂的空壳,失去了几窍。身在这里,心却不知道去了哪里。吾泰想到这里微微皱眉,白花花的眉毛皱在一起却带着几分温和。这般行尸走肉,是哪里又结了新的结?以前他担心徒孙报了仇后,会失去了方向,放弃生的念头,但是柏凌冽没让他失望,安安稳稳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可是,这让人心疼的徒孙,这般苦行僧的修行,真的不会出什么岔子吗?

    柯小爷从柏孟那里出来,心急火燎的往无茫殿赶。进了殿门,一把捞了爪儿就御云直飞入云巅。柯小爷满眼焦急混杂着喜悦,凌冽,我马上就来。

    然而天总是不随人愿。

    “尹小柯!你个无耻之徒!今天,即使是我命丧于此,我也非要了你的命不可!”一个带着杀气凶悍的女声传入了耳朵。

    柯小爷无奈的撇撇嘴,心里头正是急着呢,没想到这半路又杀出个程咬金。其实说来也巧,柏凌霜今日刚好去看柏凌瑜,看三弟脸色有些不对,硬是被自己逼出了真相,这才知道尹小柯这个无耻纨绔,竟然作践人至此?!玩弄了三弟,还要继续侮辱柏家,还要招惹大哥。真真是把公道踩在了脚下,以为魔界在六界中独大,便无法无天了。柏凌霜一时气愤,顾不得柏凌瑜的阻止,提着剑,就赶来找尹小柯,准备和他同归于尽。

    就在这时,爪儿也赶到了周围的杀气,吱吱不安的叫了叫。柯小爷稍稍安抚了一下,一个闪身,避开了凌厉的剑气,正是冲着要害来的。

    第67章 第 67 章

    柯小爷稍稍安抚了一下,一个闪身,避开了凌厉的剑气,正是冲着要害来的。

    “啊,哈哈,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二妹。这么急匆匆来找本殿下,不知有何事?”柯小爷面上带着笑,仿佛刚刚被刺杀的不是他。

    “尹小柯!你不要乱攀什么关系,谁是你二妹?!你羞辱我柏家至此,我柏凌霜虽是女流,但也不能让人轻贱了我皇室。你玩弄我俩位手足的感情,我怎能容你?!今日,定要取你性命!”说着,就要拔剑。

    “二公主,这可就是给我扣了一顶大帽子了。我虽不是什么君子雅士,但也从不做小人行径。况且我已与小瑜说清楚了,这当中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柯小爷都快急死了,也不愿将自己和柏凌瑜的事情说给每个人听。再者,他说给柏孟听是为了能让凌冽的爹接受他,至于其他,冤不冤他尹小柯他不在意。只要凌冽懂得他就足了。

    柏凌霜眼瞪得如同铜铃,面色通红,哪里听得进/去尹小柯的话。“畜生!拿命来!”云里一个飞身,冲向了小柯。

    小柯是打心眼里不愿与柏凌霜纠缠。一是因为急着上山找媳妇儿,二是怕伤了柏凌霜到时候媳妇儿和自己生气。

    于是,左右为难的小柯只好假意应付了俩下,一个转身,遁进了云里,不见了踪影,气的柏凌霜直跺脚。

    摆脱了柏凌霜,小柯抱着爪儿一路赶往冰冥峰。

    再说柏凌冽,一大早和几位师兄弟一起习了经法,用了简单的午膳后,来到了师祖吾泰的房间,如同往常一样打坐,然后谈天论地。柏凌冽进屋坐在了圆蒲上,吾泰师祖坐在上位的榻上,听着声音,知道是自己的乖徒孙来了。眼睛也没睁,“来了。今日先谈谈天吧。”

    柏凌冽应了声是。

    “你怎么看‘放下’二字?何为放下?什么又是真正的放下?”吾泰优哉游哉的问着,白胡子轻轻颤动,眼睛仍是闭着。

    柏凌冽双手放在膝上,双腿盘坐。想了片刻,道:“徒儿以前看过这么一个故事,说一个得道高僧一日和他的一个小弟子化缘后回寺庙,恰逢这几日暴雨连绵,山间多了许多的河道,很是泥泞。半路上遇见了一个妇人,被一条新成形的河道挡了去路。出家人本着慈悲之心,这位得道高僧最终背着这位妇人淌过了河。小和尚却因此纠结了一路,最终忍不住问了师傅,‘师傅,出家人要戒色、贪、荤、偷、杀、酒,即六根清净,方才过河您背那妇人可算是违背了戒律?’得道高僧笑了笑,道‘方才之事,在我将那位施主放到对岸时就已经放下了,而你为何还在惦记着?’一语点破,小和尚幡然醒悟,原来放不下的是自己。”

    柏凌冽顿了顿,左手食指轻轻抚摸着拇指上佩戴的玉扳指,接着道,“徒儿认为,放不下的人才喜欢将放下二字说于嘴边。而真正放下的人,”说着低头看了一眼那块在幽暗的房间仍透出晶莹紫光的扳指,“真正放下的人,心中坦荡,早已不知放下二字怎么写了。”

    “你的理倒是通透得很。当年天上各界混战,我也是厌倦了打打杀杀,便来到了此处。现在想来却觉得不对。明明有一身本事,却将水深火热中的人们弃之不顾,自己来这里逍遥自在,实在是不够担当,就是逃避之举。这些年来,慢慢醒悟,逃避不是放下,不是放下应有的那种释怀。凌冽,你可莫要像祖师我一样啊。”吾泰说完这话就不再言语了。

    柏凌冽知道今日的话题算是结束了。但对于师祖刚刚的话耿耿于怀,还是轻声说了一句,“过去的事,您记着,也算是放不下了。”只见吾泰师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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