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

    他想了想,不解气地又追加了一句,“该死的老狐狸。”

    4背叛有理(三)

    冯古道洗澡很懒,但写方案却很快。

    雪衣侯坐在凉亭里,看着下人怀里抱着的厚厚的一叠纸,脸上终于露出些许满意。

    下人站在他身侧,一手揽着纸,另一手恭敬地过去第一张。

    雪衣侯接过来一看,脸色立马一变。

    那张看上去应该写得满满当当,其实只有两个字——方案。

    ……

    雪衣侯不动声色地伸出手。

    下人又放了一张在他手上,上面空白处更多,而且无论冯古道把子写得多大都无法改变它的空旷,上面写的是——

    一。

    雪衣侯深吸了口气,挥手道:“都放在桌上。”

    下人将近一尺高的纸放下。

    雪衣侯拿起第三张,却发现这张的字虽然不多,却是有用的。

    敦煌。

    他丢开这张,翻下一张的时候想,总算有个地点,看来冯古道古怪归古怪,却还不是全然无用。但紧接着的这张上面的字仿佛在嘲笑他想得太天真——

    是不可能的。

    短短的五个字将他心头里刚刚泛起的爱才之火一下子就泼灭了。

    雪衣侯将那张敦煌揉成一团,冷声道:“来人。”

    “在。”下人急忙上前。

    “叫冯古道过来。”雪衣侯伸出手指,冲着‘是不可能的’里的‘可’字的口戳下去!

    嘶。

    戳破了。

    冯古道打着饱嗝来的。就算隔着老远,雪衣侯也能闻到他身上那股子饭菜香。

    “侯府不愧是侯府,连饭的颗粒都比魔教得大。”冯古道谄媚地笑着。

    雪衣侯淡淡道:“就算颗粒再大,你也不用粘在下巴上招摇吧?”

    冯古道愣了愣,往下巴上一摸,果然有一粒白米饭粘着。“让侯爷见笑了。”他嘿嘿一笑,舌头往手指上一舔,米饭不见了。

    雪衣侯见他咀嚼得津津有味,一时无语。

    “不知侯爷叫我来有什么事?”冯古道笑眯眯地问道。

    “关于你的方案。”

    雪衣侯和冯古道的目光都落在那个被戳了个洞的纸上。

    冯古道鼓掌道:“侯爷的一阳指炉火纯青,不同凡响,令人佩服、佩服。”

    “冯古道。本侯又想杀你了。”

    冯古道挠头道:“侯爷,其实想是脑子里转悠的意思,你何必想得这么大声呢?”

    雪衣侯嘴角一掀,却满是冷意,“冯古道,本侯不想杀你了,本侯想直接喊人拖你出去。”

    “侯爷真是体恤下属,尤其是为了侯爷不惜众叛亲离的下属。知道我懒得走,竟然还让人来拖我,我实在是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只好下辈子为侯爷做牛做马,肝脑涂地以报答侯爷今日恩情的万分之一。”冯古道说着说着,袖子就遮住了脸。

    “冯古道,就算你通风报信,与本侯里应外合消灭魔教有功,但这功终究是有限的。它能救你一次两次,却救不了你一辈子。”雪衣侯冷声道。

    冯古道一揖到地,“谢侯爷青睐。”

    “……本侯几时说青睐于你?”雪衣侯觉得自己连着这个念头都不曾转过。

    “若非侯爷青睐我,又怎么会连一辈子都想到了?”冯古道想笑,但是眼睛对上雪衣侯的冷眼,笑就成了撇嘴巴。

    “闲话少说。明尊究竟藏身何处?”

    冯古道微讶,“我已经在方案中写得清清楚楚,莫非侯爷……”

    雪衣侯睨着他。

    冯古道说得越发小心翼翼,“不识字?”

    ……

    雪衣侯牙齿磨了磨,刚要开口,就听冯古道用极快的速度道:“苏州、杭州。”

    雪衣侯漠然地瞪着他很久,才道:“理由?”

    “魔教在各地一直有暗堂,苏州、杭州、敦煌、长春都有。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和杭州风景秀丽,多得是文人骚客,佳人丽姝,明尊生性好洁,贪图享受,必会去这两处。敦煌靠近沙漠,酷热,长春在东北,严寒,他是不会考虑的。”

    雪衣侯缓缓道:“你说,他会不会来京城?”

    “不会。”冯古道摇头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早已不是真理,而是每个人都烂俗于胸的套路。试问如明尊这样,每日都要用天山雪莲、千年灵芝、万年何首乌补身之人……怎么能够在侯爷的眼皮子地下藏匿踪迹?”

    “你倒是对他了解得很。”

    “那是自然。当初魔教的账簿都是由我经手。”

    “那你知不知道,魔教上任的明尊和暗尊去了哪里?”

    冯古道一愣,抬头看他。

    雪衣侯道:“魔教现任的明尊和暗尊都是年少继任,那么上任的明尊和暗尊去了哪里?”

    冯古道皱着眉头,摸着下巴道:“是啊,去了哪里呢?”

    “本侯是在问你。”

    冯古道干笑道:“若非侯爷今日提出,我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莫不是……死了?”

    “上任明尊和暗尊是这任明尊暗尊的师父,传说他们向来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形影不离。他们中任何一个的武功比起袁傲策都只高不低,试问天下,有谁能抵挡他们的联手?更何况,当年魔教甘守睥睨山,甚少踏足中原,更妄论结怨。如袁傲策这样嚣张的都没死,他们又为何要死?”雪衣侯说得轻巧,但眼睛余光却没有半刻离开过冯古道的神情。

    冯古道听得连连点头,“近几十年来,若说谁有可能打败他们的联手……只有纪辉煌。可是纪辉煌一入江湖,即声名远播,一举一动备受瞩目。若真是他杀了魔教明尊和暗尊,江湖中不可能半点风声也没有。袁傲策更不可能和纪无敌在一起。”

    雪衣侯有些不耐烦了,“说了半天,你是没有答案了?”

    冯古道道:“为何侯爷如此关心魔教上任明尊和暗尊之事?”

    “想知道?”

    “若是侯爷想告诉我,我就想知道。若是侯爷不告诉我……”冯古道顿了顿,诚实道,“我还是想知道。”

    “哦?那很好。”雪衣侯悠悠然道,“我就喜欢别人想知道却偏偏不知道。”

    冯古道道:“那我若是说,现在我不想知道了呢?”

    “那我就不找人拖你下去,而是直接找人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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