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殿下与旁人不同,每每有人劝他,他先是不理,待有人劝得多了,这位福王殿下才会认真的跟旁人解释:“我与圣人情投意合,早早就已定下白头之盟,无论他人眼光如何,我与圣人将来于战场是是生是死,是否能完完整整的从战场回来,我二人之情意都不会改。”

    “非但如此,他还与我盟约,言道此生我嫁他,来世他嫁我。我心中欢喜还来不及,如何会生出不该以男子身份‘出嫁’的想法?那是我的心上人,只盼能与他早日成亲,让世间人皆知,我与他乃是正大光明的夫夫,谁也不能代替我站在他的身旁,如此,我又有何可怨愤的?”

    撺掇殷守之人听罢,也只能被噎的说不出半句话来,转过身,仓皇逃窜。

    而且朝中不少人都发现,这位福王所言非虚,福王说不在意,果真就是半点不在意。不但不以自己要出嫁为耻,甚至还亲自忙上了自己出嫁的事情,并且悉心准备各种各样的嫁妆。

    殷守虽然不如谢远有诸多会敛财的点子,西北藩地也没有多少盐税之利可赚,奈何殷守麾下倒颇有几个会赚钱的谋士在,他又几番与吐蕃打仗,打赢之后,从吐蕃那里也得来不少好物。

    如此一来,福王殿下的私库数量,那也是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的。

    殷守好不容易挑到了一个谢远不太忙碌的时候,拉着他就去福王府看他的“嫁妆”。

    偌大的福王府里,只有殷守一个主子,里头的好几个院子,都成了家殷守的“库房”。

    谢远有些无奈又有些好笑的看着他的阿守拉着他去看那些东西,看罢之后,谢远微微有些惊讶。

    “阿守这里,竟真的有不少稀罕之物。”

    而且,谢远还听到殷守说,这里只是他的东西的一部分而已。殷守在殷地还有不少他看不上的东西没有弄来,更有田产铺面房产无数,倒真的算是一个有颜有房有“宝马”的钻石单身汉了。

    不过,这个单身汉,就要归自己了。

    谢远想到此处,就忍不住笑完了双眼。

    殷守在一旁看得心口发热,身上也发热,忍不住上前几步,拿着谢远的手去贴自己的脸,道:“都怪阿兄,让我身上不舒服。”见谢远瞪他,才又看了一眼那些库房,低声道,“这些,都给阿兄,好不好?我知道阿兄现下要花钱的地方多。左右我也没甚要花钱的地方,以后嫁给阿兄了,吃穿住都要由阿兄管,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没用物事,不如就都给了阿兄。”

    谢远微微瞪大了眼睛,盯着殷守瞧:“这可是你的嫁妆。虽说百年后,咱们是带不走它们,可是,只要活着,它们就是有用处的东西,纵然不用,搁着也会心安。”

    殷守却摇头,定定的瞧着谢远,道:“能得阿兄一笑,我送出这些东西,也就能心满意足,一生心安了。”

    谢远听罢,很是感动,可还是摇头道:“嫁妆便是嫁妆,我自不能用。我早想好了,阿逸很是聪明,人也稳重。和……他很有些相像,又比他多了几分圆滑,凡事亦颇有主见。这样的阿逸,我想着,待他满了十岁,就立他为太子。待我将藩地全都收回,天下归一时,这个天下,就给阿逸,我与阿守,就离开长安这个拘束人的地方,天下之大,你我尽可以四处瞧瞧。阿守这些东西,就都留着咱们到时候用。”

    殷守闻言双目一亮:“当真?”

    谢远点头:“当然当真。我从不骗阿守的。唔,对了,还有一事,待明岁,我将朝中事务安排的更妥当一些,科举选官也能选出一批能臣出来,我便三日一小朝,五日一大朝,逢国有大事再日日小朝。如此,你我也都能有闲暇,偶尔还能去山上住几日,嗯,不带阿姨,就我与阿守两个,阿守以为,如何?”

    殷守只觉心中暖意都要溢出来了,还能说甚?只能抱紧了谢远,低声道:“我甚欢喜。”

    仅仅是四个字而已,谢远却觉得听到了这世间最美妙的声音。

    这是他的阿守,是独一无二的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阿守。

    当然,在他的心中,阿守也是最最最重要得人,任何人都比不过。

    两人互相抱了一会,互相傻乐了半晌,才踌躇着将人放开。

    谢远又瞧了一眼殷守的库房,想了想,就道:“既阿守这里有这么些好东西,我那里也颇有些好物,除了给大庆朝和留给阿逸一些外,还能剩下不少。那剩下的那些,我就让人把账本拿给阿守,阿守再寻些可靠的人,咱们既花不完,就用出去,说不得,多做些善事,你我将来……当真有来世。到时候,我便嫁给你。”

    谢远说这话,却是带了些调笑的意思。

    毕竟,他自己虽是穿越而来的。但是,此等福气,已然是不可再求。他如今早已心满意足,如何还敢求来世?只求这一世能和他的阿守恩爱厮守百年,将这世间所有的快活事,都能和阿守尝尽,且不辜负如今的帝王身份,如此,也就足矣。他将来闭眼,也是心甘情愿的。

    来世甚么的,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然而殷守听罢,却愣了好一会,随即才紧紧抓住了谢远的手腕,道:“做善事,就能有来世吗?来世还能遇到阿远?”

    谢远:“……”他随随便便说说而已。就像前世,他天生就心脏有严重问题,家人在物质上不曾克扣他,也不曾让他在家中等死,而是请了两个看护随时照看,更是各种稀罕药都愿意给他买,却也仅仅是如此而已,根本不愿意亲近他这个随时都有可能去见阎王的人。

    如此情形下,他的家人不可能为了他去做善事,他自己也是日日病体缠身,偶尔好了,也仅仅能赚些钱养活自己而已,花钱做善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就是前世那样的自己,依旧还是穿越了。

    但是,谢远以为,这种事情,不过是缘分而已。有缘才有,无缘自是没有,也无需强求。

    然而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说那是他信口胡诌的事情而已,就听殷守已然道:“既如此,那这些嫁妆就不搬去宫里给阿远了。阿远私库里的钥匙和单子,以后也都交给我。唔,天下诸事,还有国库可以支援;至于阿逸……将来给他留下百万两银子也就是了。其他的银子……就都交给我,我以后,除了管长安和宫中的护卫,就不管别的,只管打理做善事的事情,以求来世,你我仍旧能相遇。”

    谢远那欲要出口的话立时顿住。

    若是如此,真能求来来世的相遇……

    “好,都听阿守的。”

    只是,话说得轻松,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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