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破草房子里,郑玉成和水镜警戒了许久,一直等到小女孩闹腾累了,才开始继续询问。
    生怕她失踪太久事情暴露,水镜把水壶递给小女孩,用温和的语气问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在确定自己拖延无效之后,便放弃了哭闹,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叫唐糖,爸爸被一个叫宝爷的人给杀死了,妈妈正在那边被人欺负。”
    小女孩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应该是她妈妈所在的方位。
    郑玉成和水镜都是一惊,尤其是郑玉成,此时的脸色比屎都难看,她叫唐糖,她爸爸是被一个叫宝爷的人杀死的,难道她是……唐九的女儿?
    “你爸爸叫唐九?”郑玉成有些难为情的问道。
    小女孩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一把抓住郑玉成的胳膊问道:“你认识我爸爸?叔叔你认识我爸爸?”
    郑玉成苦着脸对唐糖点点头,“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现在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唐糖弱弱的反问道:“这里是不是离金陵好远?妈妈说我们是走不回去的。”
    和水镜对视了一眼,郑玉成内疚的摸了摸唐糖的脸蛋,说道:“可以走回去的,叔叔带你回金陵好不好?”
    唐糖高兴的连连点头,“我妈妈正在被人欺负,等她被人欺负完了,叔叔就带我们回金陵,回金陵……”
    “师姐,罪不及妻儿,不管她们母女是怎么来到这金三角的,我都要把她们带回去。”
    水镜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不太清楚你和唐九的恩怨,但只要师弟你想做的事情,我都义不容辞。”
    不管唐糖是不是在欺骗,郑玉成都会朝着她所指的方向行进,最怕的还不是和敌人打遭遇战,而是找不到金爷的藏身之地。
    金爷是给唐九供应毒品的人,既然唐糖母女在这地方,八成金爷也在这里,不然郑玉成还真想不出她们母女为什么要来这种鬼地方。
    一路朝着唐糖所指的地方走去,打着十二分的精神,甚至每一步都走在唐糖踩过的地方,万一被这妮子带进雷区,那可真是自找苦吃了。
    即便已经用读心术确认过唐糖没有说谎,但不代表她懂得很多,从之前她开枪的幼稚程度就可见一斑。
    唐糖不明白为什么,走着走着身后怎么就只剩叔叔一个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郑玉成一个人冒充毒贩更好些,即便有什么突发情况,水镜在暗中也好策应,必要时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远远看到零零星星的几处草房子,还有一些连土墙都没的,顶多算是草棚,即便这些加起来,看上去也连个小村子都谈不上。
    这种地方就算是有敌人,又能藏几个?观察完周围平坦的地形,郑玉成便略微放松了一些警惕,可就在此时,他还没有放下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刀疤提着裤子从九夫人的房间里出来,可能是腰带品质太差,也可能是酒喝多了,摇摇晃晃的一副懒散模样。
    九夫人光着屁股从草房子里爬了出来,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的,拉着刀疤的脚脖子哀求道:“给我~给我一点点就好,一点点……刀疤我求求你……”
    刀疤鄙夷的看着九夫人,从兜里掏出丁点儿大的塑料袋,直接用两根手指一碾,里面的粉末就飘洒了下去。
    自打见识过齐磊在地上舔舐毒品的样子,刀疤就开始喜欢上了这种把人变成牲畜的法子,尤其是对付唐九的老婆,刀疤每每这么做的时候,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九夫人跪在地上,捧着哆嗦着的双手去接那些粉末,刀疤指向哪里,她就跪着移向哪里,不舍得让粉末掉在地上,地皮是湿的,粉末掉上去就很难吸得起来了。
    刀疤却有意让大多数的粉末撒落在地上,等九夫人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很可能把泥巴也吃掉,那样就再痛快不过了。
    “妈……”唐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不远处了,对着九夫人喊了一声。
    九夫人用双手捧着粉末才刚刚舔舐了一口,就听到是女儿的声音,连忙羞愧的转过身去,却仍旧没放过手掌里的粉末,低头继续舔舐起来,连指缝里的都不舍得浪费掉。
    看着九夫人此时此刻的模样,郑玉成无言以对,第一个念头是内疚,第二个念头还是内疚。
    刀疤完全无视了唐糖,还在戏弄九夫人的他居然还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多了一人,也许刀疤根本就想不到会有哪个老熟人来到这种地方。
    “刀疤……”郑玉成轻轻的喊了一声,虽然很轻,但听在刀疤的耳朵里,就是一颗炸雷在耳朵里突然炸开。
    转身之时,刀疤已经掏出了手枪,也许是真的畏惧,刀疤并没有开枪,他怕一枪不重。
    即便酣醉如泥,刀疤在这一秒钟也完全清醒过来,并且想了很多,既然敢叫自己的名字,就说明对方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动手,自己即便开枪再快,也未必快得过宝爷这种变态。
    见到郑玉成冷笑着盯着自己,刀疤脊背都麻了,他果然是不怕自己开枪。
    放下手枪,刀疤硬是憋出一副笑脸说道:“宝爷,你是不是来找金爷的?我给你带路。”
    “不用了。”郑玉成随意的三个字,像是一刀扎进了刀疤的心里。
    “宝爷,高先生出走之后我没跟您打招呼,投靠了金爷是我不对,但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与你作对。”
    “跪下。”郑玉成冷冷的说道。
    “宝爷?”刀疤不想跪,即便他很怕宝爷,也不想轻易下跪,以前没跪过,也没想过要给任何人下跪,甚至金爷。
    郑玉成不想跟死人多说话,眼睛里红光一闪,冷冷的重复了一遍:“跪下。”
    刀疤的神情立马木讷了起来,缓缓跪了下去,就在跪到一半的时候,郑玉成一脚踢出,刀疤的身子转了一个方向,居然朝着九夫人跪了下去。
    九夫人在吸吮过一些粉末之后,已经恢复了一些理智,看到刀疤突然跪向了自己,吓得身子一哆嗦,连忙躲开老远。
    郑玉成站到了九夫人跟前,手里还多了一把枪。
    九夫人怯怯的曲起了双腿,又用胳膊挡住了自己上半身,恢复理智之后,她又明白了什么是羞耻。
    郑玉成没有欣赏九夫人身体的心情,此时他的心里只有杀意,还有对毒品无尽的憎恨,那是一种可以泯灭掉人性的东西,怎么能不憎恨。
    带着消声器的手枪递到了九夫人手里,郑玉成说道:“拿着,崩了他。”
    九夫人惶恐的看向郑玉成,想说句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郑玉成对九夫人冷冷的说道:“要么你杀了他,要么我杀了你,你自己选择。”
    “为什么杀我?”九夫人还是问了一句。
    “你崩了他,就说明你心里有恨,至少恨也是人性,那你还有的救;如果你不开枪,就说明你完全成了毒品的奴隶,我想让你趁着有尊严的时候死掉。”
    九夫人慌了,哀求道:“我不想杀人,也不想死。”
    “知道我是谁吗?”郑玉成说道。
    九夫人怔怔看着郑玉成,这是她一开始就想问却没敢问的问题。
    郑玉成苦着脸说道:“我就是宝爷。”
    九夫人吓得一把丢掉手枪,连滚带爬着把唐糖揽进了怀里,战战兢兢的看着郑玉成,眼神之中既有恨意又有怯意,恐惧和愤怒,让在她怀里的唐糖有些喘不过气来。
    “所以你没得选择,崩了他。”郑玉成说道。
    隐在暗处的水镜也没有料到郑玉成会这么咄咄逼人,原来她这师弟狠起来也是够要命的。
    九夫人狠狠的深吸了几口气,抱着女儿说道:“唐糖不怕,转过身去。”
    “嗯,唐糖不怕。”唐糖说完就转过了身,然后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郑玉成看着唐糖小小的背影,她是开过枪的孩子,为什么会怕成这样?也许要猜测一个理由并不难,刀疤虐待她妈妈的时候,应该没有在意过她的存在。
    就在九夫人重新捡起手枪,对着刀疤眉心的时候,郑玉成把手里的刀子随意一甩,直接插进了刀疤的大腿,痛得刀疤立马清醒了过来。
    水镜的眉头皱了起来,不明白师弟为什么要这么做,杀人不过头点地,干嘛非要人家清醒过来,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
    九夫人看到刀疤的眼神猛然明亮起来,吓得连忙扣动了扳机,生怕要再晚一丝错过机会就该是自己母女俩偿命了。
    几滴血溅到了九夫人的脸上,和她惨白的面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九夫人被血液浸染的面容,郑玉成很满意的说道:“你如果早这么狠辣,不至于落得今天这副模样。”
    九夫人努力让自己哆嗦的不那么厉害,她不想在仇人跟前如此不堪,咬牙说道:“我要是早这么狠辣,也许在金陵的时候就能杀了你替唐九报仇。”
    郑玉成很赞同的点点头说道:“也许吧,虽然唐九不是我杀的,但的确是因我而死,这点我不否认。”
    唐糖想站出来和郑玉成理论,却被九夫人挡在了身后,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九夫人还是这么做了。
    郑玉成玩味的看着唐糖说道:“唐糖,你爸爸是因为我而死,我要是让你们娘俩活着,怕你们会恨我,你妈手里还攥着枪,她分明还想杀我。”
    九夫人把手枪指向了郑玉成,不光没有开枪,却还祈求道:“放过唐糖,我死的惨一点行不行?”
    “我为什么要让你死得惨一点?你已经够惨了。”郑玉成有些烦躁,感觉胸口有些闷堵,尤其是在感受到九夫人这种母爱之后,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超级大混蛋。
    唐糖虽然年纪不大,却总是那么淡定,即便她心里明明是害怕的,却还是鼓起勇气跟郑玉成说道:“死的时候我要跟妈妈在一起,你不许像刀疤那样欺负妈妈。”
    九夫人最终还是扣不下扳机,她知道刀疤都没有开枪,自己又有什么能力杀死这个人?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苦苦哀求,“我求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怎么死都行,别杀唐糖。”
    郑玉成的心里嘴里都有些发苦,不耐烦的说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跟你们娘俩商量商量。”
    九夫人突然迷茫了,要杀人还跟人先商量商量?这人怎的如此无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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