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惶惑地瞧着那个扎手扎脚哭泣的小人儿,难以置信地想:我当爸爸了?这是我儿子?

    袁一诺晃悠半天孩子还是哭,忙递给愣在一旁的向嘉丞:“快点快点哄一哄啊,你儿子肯定听你的。”

    向嘉丞木手木脚地接过来,小家伙声音洪亮,小胳膊小腿乱划拉乱蹬。向嘉丞忽然涌上一种异样的感觉,像是感动、像是辛酸,像是惊奇,像是欣慰,又或者什么都不像。他感受到小小身体的温暖和柔软,那是血脉相连,那是生命的延续。他紧紧把孩子抱住,轻轻地说:“儿子,我是你爸爸……”

    小家伙不哭了,握着小拳头,抽抽嗒嗒地、委委屈屈地,却又安安稳稳地,进入了梦乡。

    60、孩子

    这个孩子的到来,使得向家袁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首先便是向母。向嘉丞办事一向稳妥,近乎悲观了,他总是要等事情完全尘埃落定,才会慢慢地跟别人说。所以,向母一丁点都不    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当她看到小豆丁时,一下子傻了,瞧瞧孩子,再瞧瞧向嘉丞,颤着声问:“你,你说这是谁?……”

    “这是我儿子。”向嘉丞微笑,“妈你看,像我不?”

    “你儿子?他妈是谁呀?”向母不愧是做过领导的,立刻抓住问题的核心。

    向嘉丞有点赧然:“是代孕,在m国找的,身体很健康。”

    “你,你怎么能这样啊。”向母唉声叹气,满脸的不赞同,“这像什么话?要是孩子长大了,问起来自己妈妈是谁,你怎么回答呀?你呀,办事一点也不靠谱!”她嘴上数落,胳膊一伸,却把孩子抱过来了,难以掩饰唇边的笑容,仔细端详,“像,真像,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向嘉丞和袁一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其实像不像的,不但向嘉丞,就是向母也没啥发言权。向嘉丞刚过百天她就回城了,根本没带多长时间。可向母的兴奋和激动是实实在在的,她搂着孩子,摸着小东西柔软的小手,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欢愉,一转身走进屋子里,站在丈夫的遗像前,低声道:“老向啊,你看看,嘉丞有儿子了,这是你孙子……”说到后来哽咽不能成声,眼泪簌簌而下。

    向嘉丞忙走过去,轻轻揽住母亲的肩膀:“妈……”

    袁母过来打圆场:“向老师别哭,这是好事啊,向家有后了,你该高兴才对。”

    向母忍着泪,含笑道:“我高兴,我高兴。”

    大家正感慨万千,身后传来小核桃软软糯糯的声音:“爸爸,这是谁呀?”

    袁一诺抱起小核桃:“这是你弟弟,长得漂亮不?”

    小丫头把嘴一撅,把头一撇:“我才不要弟弟,你们都喜欢弟弟,不喜欢我了。”敢情是见所有人都围着小宝宝转,心里不乐意了,要知道以前可是只有她才是大家的心肝宝贝啊。

    袁父呵呵笑:“爷爷喜欢你,大家都喜欢你,最喜欢小核桃了。”

    还没等小丫头气儿顺过来,那边小家伙不知怎么“哇——”地一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脸涨得通红。唬得向母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哪儿不舒服啊?”

    袁母凑前瞧瞧:“呦,尿了。”

    大家齐声笑起来,手忙脚乱地给孩子换纸尿裤。

    孩子就是希望,就是寄托,就是感情的纽带。没有任何一件事,能比添人进口更令一个家庭更加和谐和愉快的了。即使疲惫、辛苦,也是心甘情愿的,任劳任怨的。

    尤其是向母,这个孩子简直成了她生命中的阳光,于是天也蓝了、云也白了、空气也清新了,连冬天的雪,都是纯净美好的。她脚不沾地地忙前忙后,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眩晕症也没了,血压也平稳了。眼睛里只有孙子、孙子、孙子。

    童床、摇篮、小褥子小被子、小衣服小裤子、纸尿裤奶瓶子,什么都是玲珑可爱的,什么都是蓝黄粉嫩的,什么东西都能让人打心眼里笑出声来。

    向嘉丞给孩子起名叫“向念祖”,意思是怀念自己的父亲。可向母却说什么都不同意,她怕丈夫悲惨的命运,会给孩子带来莫名的阴影。在这方面,老人迷信而又固执,到底还是花钱求人,选了一个各方面意头极好的名字,叫“向宜霖”,这孩子命中缺木,算是在名字上补齐了。

    大名母亲舀主意,小名叫什么倒让向嘉丞费了一番脑筋。把能想到的可爱又童趣的叠词想了个遍,捧着字典靠着门边,挨个问袁一诺:“豆豆?”

    “太俗。”

    “晨晨?”

    “太土。”

    “要不就叫霖霖。”

    “听着像女孩名。”

    “嗯……球球?”

    袁一诺瞅了他一眼:“楼下老赵家的波斯猫,就叫球球。”

    向嘉丞“砰”地合上厚厚的新华字典,缀缀地盯着袁一诺:“那你起。”

    袁一诺仰着头拧眉皱鼻地寻思了半天,眨巴眨巴眼睛:“狗剩子。”

    “你滚!”向嘉丞笑骂,“你才是狗。”

    “哎呀。”袁一诺不耐烦了,“不就是个名字吗,关键要好记要说,我闺女叫小核桃,这就不错,听着多顺耳。”

    “那是你正吃核桃,随便起的。”

    “那你也可以随便起嘛。”袁一诺低头瞅瞅自己切的细细的土豆丝,“就叫土豆子吧,贱名好养活。”

    于是,向宜霖小名就叫土豆子了。

    小土豆子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对这群大人们意味着什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不痛快了就哭。他特别爱哭,动不动就嚎一嗓子,偏偏嗓门还挺大。特别是晚上,总也睡不好,放下就哭,就让人抱在怀里。

    前两天向母还能坚持住,第三天就受不了了,太累,虽然也想带,但是有心无力。向嘉丞提出雇个保姆,袁一诺想了想,说:“这样吧,干脆让妈跟咱们一起住去。这边离得太远,妈身体不好,我爸我妈还得带着小核桃,照顾不过来。”

    向母觉得跟他们俩住在一起有点别扭,可犹豫一下,还是答应了。于是一家三口,带着孩子,浩浩荡荡地搬回了向嘉丞和袁一诺那处180平米的房子。

    有孩子就意味着责任,意味着付出和奉献。两个人在母亲搬来之前,彻彻底底把屋子收拾一通,不适宜摆放的全部收起来,不适宜露面的就得隐藏好。向嘉丞往箱子里拾掇那些情趣衣服的时候,袁一诺还觉得挺遗憾。他长长地叹息一声,道:“这下完了,估计别说每周二,就是每月,都够呛能玩一回。”

    “那没办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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