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真可笑,她一贯的“迟钝”没能帮她走出困境,反而拖累着她,就要坠入深渊。

    花向颤抖着双手,双眼盯着屏幕,不知该不该点开那条短信。

    电量已经跳下去一格,呼啸而过的风不知吹了多久,花向虚空的放在腿侧的左手握了握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却猛然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清晰坚定。

    “花向?天色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

    是谁?谁在这荒凉的旷野里发出声响?花向一时迷惘。

    她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臻辛也爬上山坡,站在她的身旁。她脚踩着金黄色的沙子,头顶着湛蓝的天色,阳光砸下来,臻辛站在的逆光的影子和朦胧的泪光里,只剩一个黑色的剪影。

    但不知怎么,花向就是能分辨出来臻辛在笑,并且笑得很好看。

    原来这里还有别人,除了自己,还有另一个人。在这片无人之境里。

    这是花向的第一个念头。

    然后便是,花向觉得,臻辛这番寻常清浅的笑容惊心动魄。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一定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无人之境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二

    珣棕在和简浓在一起之后,一空闲下来总会问她,“简浓简浓,你为什么不回家。”

    她是仗着身份不同,才敢去戳简浓的痛脚。要换做普通旧友,谁若是提及此事,只怕要看简浓的黑脸。珣棕起先也是不敢的,后来自觉在简浓的生活中地位大升,便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当然,她敢虎口拔牙,也全然是出于关心简浓的缘故。

    珣棕总觉得单亲家庭的真相说复杂也复杂,可说简单也简单到不行。她也有老友从小同母亲相依为命,感情好似姐妹淘。简浓虽然刀子嘴巴一张,可心到底是软的,何故离家出走便从此不归。

    少女的叛逆期到底有别于少年,最后随着女孩成长,反而获得共鸣和体感。若是再遇上爱人,再步入婚姻,直到最后自己成为母亲,重复走了一遍寻常女性的老路之后,感情只会越来越黏糊,连分开半月都不舍得。

    珣棕实在不解,终于在简浓第三次回答她母亲“我很忙,今年中秋便不回去了。”的情绪里爆发。她扶住简浓的肩膀,“你要逃避到什么时候。”

    简浓目光直勾勾盯着电脑屏幕,例行敷衍:“我是真的很忙,今天周二破产姐妹搜狐还没更新?你怎会有时间来同我胡闹?”珣棕不依不饶,“有什么事会比中秋团圆重要?你到底要小孩脾气到何时?”

    简浓随口应,“是是是,我小孩脾气,你最明事理。好了吧,快别捂着我屏幕了,这种举动好幼稚。”珣棕被她一如既往的回答弄坏了心情,语气冷下来“你想怎样”

    简浓一愣,反问,“该是我问你这话才对吧?我说过,我的家庭复杂,也不愿听旁人包括你指指点点,你也不必留下了陪我,你为何光火。”

    珣棕叹了口气。“无数的实例都验证过了,血缘是最强硬的东西。你同你母亲置气离家出走,口口声声说不认生父,但他们万般错误也是你生身父母,更何况你是你母亲一手拉扯大,历经艰苦。你年岁见长,竟如此不懂事了。能受多大的委屈呢,能熬过多难的夜呢,说穿了,你斤斤计较的,到底有哪些了不起的痛苦呢,你到底要矫情到什么时候呢?”

    简浓怔了,眸光也黯淡了。珣棕意识到时候已经来不及,简浓反笑,“是啊,我到底计较哪些了不起的痛苦呢。一件一件说出来太过可笑,你说的对。那换我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刀子没扎在你身上,你凭什么说一点都不疼。你是谁?”

    争吵简直是世上最可怕的事故,双方都会言不由衷出口伤人。珣棕听着,心里难堪的不得了。可转念一想,她刚刚指责简浓的时候,对方也是这样的心情吧?珣棕按捺下了继续同简浓分辨的念头,她直起身,“是我唐突了。我先回去睡觉。”

    说完就大步迈向浴室。她身后的简浓没有出声。

    夜里,珣棕却听见客厅稀松的声响,才意识到简浓今天买了张新床,却没来得及打理,就被一堆工作缠身。本来该两人同睡的,一时间起了口角,珣棕竟把这事给忘了。客厅里的沙发倒是方便的很,宽大松软,珣棕常常倒头就睡。可简浓就不曾睡过,因为简浓习惯性用脸孔紧贴墙壁睡觉,沙发皮质的靠背大概令她很不舒爽。

    珣棕起身,搔了搔头,又心理建设了半晌,认命的掀开被子。客厅里简浓果然蜷在沙发上,但没睡着,正捧着玻璃杯摁着电视遥控器。感觉到珣棕走近,简浓放下杯子,挪了挪身子,给她腾出一块地方。

    珣棕坐下,简浓继续对着电视。深夜的电视档总是缺乏好节目,简浓寻得一档“二战风云史”的节目亦能津津有味。珣棕沉默的看着,渐渐也入了剧情,终于响起片尾曲的时候简浓忽然说,“你知道我总喜欢面朝墙入眠,你知道为何么。”

    珣棕心下打鼓,只得摇头,“不知。”

    简浓淡淡道,“十一岁那年,我才得知我父亲没死,他活着,活得很好。却不是由我母亲告诉我,而是我父亲的妻子找上门来,打砸谩骂,吵得整栋楼的人都来瞧热闹。我放学归家瞥见周围人目光有异,到家才发现骄傲得不得了的母亲坐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痛哭。她一头大波浪的头发松散着,低着头,形容消瘦,像被压垮。”

    “她一生要强,对外对我都声称我是遗腹子。那个年代总是看不得太厉害的女人,更可况是拖着孩子的寡妇。门前本就多是非,一朝被人揭开真相,周围一片幸灾乐祸。全都忙不迭的告诉我,似乎想要我同他们一起分享这个女人的失败,那场景可笑得很。”

    “她哭泣的声音很低,一直被压抑,我却觉得声声入耳。老式的屋子隔音极差,我同她两个房间隔一堵墙,夜里总听得这声音绕梁三尺,哭足三个月。”

    “当时我觉得难堪,又被这淅沥沥的哭声折磨得心肺火烧,小小年纪总有无名怒气。我也不知我在恼些什么,或许是气她隐瞒生父真相,或许是觉得羞耻,小小县城,学校,街道,甚至路边商店,似乎都戳着我的脊梁骨在窃窃私语。”

    “某天手工作业,我在家寻找剪刀,记忆中在厨房第二层的柜子里,可总是找不到。一跺脚就去商店买,挑好一把之后打开外套比划了两下,店里两个中年妇女忽然挤到我面前冲我笑,“小妹妹,剪刀可不能这样使劲比划呦。”

    “我当时年纪小,哪知道人心险恶,她们同我并不相熟,无缘无故,我也不防。就听话的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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