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牛拉不回来的主。他只得再次跑到龙骧那里求他支招。

    龙骧顾自拿着球杆,瞄准了台阶上的白球:“你这个弟弟倒真是很难哄啊——你要不去追我弟弟吧,我弟弟暗恋你那么多年,这次怎么都该轮到他。”

    “别胡说八道!”程夜扒拉着素来一丝不苟的发型,“我这里焦头烂额。”

    龙骧瞄他一眼:“我这是为你着想。omega都是很难哄的。你得给他们安全感。”

    程夜从他嘴里听到安全感三个字,忍不住嗤笑:“你能给你的那些小情儿安全感?”

    “怎么不能?”龙骧竖起了球杆,闲闲地倚在桌边,“我可从来没说要跟他们结婚,也没有跟他们说要过一生。大家都清楚我是个花花公子,那么相比之下我的小把戏比较多、嘴比较甜、分手费出的阔绰、分手后还互相留有体面和情分,就比其他花花公子像样多了。他们想从我身上得到爱情和财富,我一一满足,他们自然很有安全感。”

    程夜蹙了蹙眉。他虽然现下仰赖龙骧的点拨,但毫不掩饰他对龙骧的爱情游戏的反感。他觉得一个alpha把谈恋爱当主业实在是不务正业,而且他在轻浮的游戏里也往往没有身为大选帝侯的端庄持重。此时听见这赤裸裸的调情哲学,本能地反驳道:“我的小把戏不多,嘴也不甜,沐霖也不稀罕我为他一掷千金。”

    龙骧忍不住以杆捣地:“重点是安全感、安全感。你们是要结婚的,你们本来要过一生,但是他现在觉得这不可能,因为他留不住你。反正迟早都是过不下去的,他就索性不过了,你还不明白么?”

    程夜丧气地一锤桌子:“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他不给我机会我怎么证明给他看?”

    龙骧耸耸肩:“所以千万不要得罪omega,omega都是很难哄的。”

    程夜没有再说话。他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盯着眼前的台球桌顾自琢磨。21个球在台面上滚动、碰撞,发生连锁反应,最后,没有被球杆击中的球纷纷落袋。

    他现在找不到白沐霖,白沐霖想躲他,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但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有的是法子隔空打牛。

    程夜吩咐龙骧:“回学校以后帮我办理休学六个月的申请。”

    龙骧:??????

    龙骧:“你追媳妇精确到六个月啊?”

    程夜:“不够再加。”

    一个月后,帝都发生了一起严重的基因污染。某种偏远星域的生物片段进入人体,引发突如其来的变异。在启用生物四级防御措施后,变异者人数得到了控制,相应的逆转录酶也得以研发。基因安全委员会启动了调查,将矛头直接指向了朗基公司,怀疑基因片段来源于商业实验室的泄露。

    三个月后,御前会议提交《斯品汉姆来法案》,将反基因运动推到了一个高潮。因为白家的掌门人年纪尚小,大批社会活动家卷入了事件当中,九位选帝侯身边充斥了来自各大财团的说客,以期解除朗基的垄断地位。沉寂已久的帝都政界仿佛突然之间醒转,白沐霖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而白沐霖对他执掌的王国一无所知,对他要面对的敌人也差不多如此。他笨拙地应付着乱七八糟的局势,好像对着一屋子的死结,却不知道从何处开始解起。

    他七嘴八舌的智囊团以及阿兹因一致认为,最重要的是阻止《斯品汉姆来法案》的通过。它取消了基因贸易的私人许可,意味着朗基的80%的业务将划入违法的范畴。

    而他需要说服九名选帝侯投弃权票。

    他们很多是白家的姻亲,还有一个是他的前夫。

    程夜等到白沐霖,已经是法案表决的前一天了。

    他穿着正装前来拜访,仿佛要与他谈什么复杂的政治交易,脸上却是个还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可怕的事的孩子。

    他在门前踯躅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抬手要敲程家的门,不想门自己打开了。

    白沐霖说:“我……”

    他背了一大段的台词,但是对上程夜的脸统统说不出来,刚说了一个字声音就哑了。这几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所有人都上街游行,对他破口大骂。他去求人,亦是遭受了一些熟人的冷遇,甚至于出门都会受人奚落。他被人捧着长大,第一次清晰明显地感到这世上的恶意,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亦没有爪牙来保护自己。他见到程夜,本能地想与他哭诉,但是他不知道程夜是不是会和那些人一样。

    程夜倚在门边,似乎等了他很久:“我一直找你,你不见我。”

    白沐霖也不回话。他们俩心知肚明,如果不是山穷水尽,白沐霖也不会找他。

    “我听说你早就去见其他人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知道的,只要你一句话,我就会把这当做我自己的事去做。”

    白沐霖低声道:“可是朗基已经跟你没关系了。”

    程夜知道他在这件事上脾气很犟,安静了一会儿,说:“你坚持这样,也没有关系。如果你今天留下来陪我一夜,我就投反对票。龙骧也会听我的。”

    白沐霖似乎泄了一口气。他遇到了难事,也知道程夜大概会乘机要求复合,但是如果答应,多少有些为了公司把自己卖了的意思。从前他就尚且要仰赖程夜的鼻息,以后若是既担心受怕,又低声下气,他也实在很怕过这种日子。倒还不如这样,程夜喜欢跟他上床,那就上床,一个晚上换一张弃权票,干脆利落。

    白沐霖走进门里,脱掉了自己的西装外套。他还要脱自己的马甲,程夜已经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往里走。他被推到了热气腾腾的卫生间里,程夜命令他说:“跪下。”

    白沐霖既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也无所谓伤心不伤心,自尊不自尊了。他跪下来,等着程夜拉开裤链。

    但是程夜拿着脸盆摆在他脚下。

    白沐霖想:他又要玩什么奇怪的花样?

    程夜伸手。

    白沐霖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他的脑袋被摁进脸盆里,程夜在上头开了花洒,然后金刀大马地坐在小马扎上,倒了点洗发水,像小时候那样,给白沐霖洗头。

    白沐霖:??????

    程夜:“为什么不撑伞?”

    白沐霖:“……忘了。”

    程夜:“白印也不带?”

    白沐霖:“我没让他跟。”

    程夜不说话了,吭哧吭哧在他脑袋上揉出很多泡沫。然后又把马扎搬到他背后,让他坐在两腿之间,拿吹风机帮他吹头发。白沐霖的脑袋就笨拙地在他手里被拨来拨去。

    完了,程夜又逼着他跳进浴缸里洗澡。白沐霖趁他回头,闻了闻自己的腋下,心想,他是不是嫌我脏?然后又恍然大悟:他是不是以为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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