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日头已经很是灼人,弈城武院西山之上,越靠近山顶,越是观看楚云冲击生元境的好位置。但现今,越是在山顶,越是酷热难当。
    四大老乡会的人又开始低声骂咧起来,那名中年教习的脸上也升起了不耐,甚至连铁手中的部分人员都嘀咕起来,对楚云心有不满。
    当然,像叶秋、尚韵儿、连恒等各大学生势力的首脑骨干们早早占据住遮阳树荫,灼热感受并不强烈。
    只是叶秋在树底下有些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偷偷看向赵紫衣所站的地方,十来位娇滴滴的美人儿暴露在烈日之下,脸儿红扑扑的,香汗淋漓,魅力俱增又我见犹怜。
    赵紫衣还算淡定,但其他百花榜美女们却是一个个锁眉翘嘴,若不是念着与赵紫衣的情份,恐怕早就挥袖离去。
    终于,熬不过心上人被烈日灼烤的怜惜心痛,叶秋将弟弟叶伤城拉到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叶伤城听闻之后,满脸的不情不愿,但被叶秋一瞪眼后,只得硬着头皮慢腾腾地出了树荫,径直走向赵紫衣等人。
    叶伤城生得俊俏挺拔,又是燕东叶家嫡子,他这番走来,包括赵紫衣在内的十几位丽人俱是诧异疑惑,其间更有不少美人儿受宠若惊,吹弹可破的脸儿又红上了几分。
    “紫衣学姐,楚云估计还有一会才能过来,我们那里稍稍凉快一些,若是不嫌弃,可以带着你们姐妹们去避避日头。”叶伤城尽管不愿领这份差事,但面对着赵紫衣时,却是笑容和煦,彬彬有礼。
    赵紫衣面有狐疑,而后将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树荫之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像赵紫衣这样的绝世女子,断然是不愿将肌肤暴露在毒辣日头之下的,不管叶伤城心怀何意,能够到树荫之下躲避,她是万般愿意的。同时,她身边的一干女子俱是面露喜色,纷纷催促赵紫衣赶紧答应。赵紫衣正欲点头,却看到树荫之下已经或坐或站着近十名清一色的武院男学生后,秀眉不自禁地皱了起来。
    叶秋刻意将视线看向了别处,但神念却是紧张地观测着赵紫衣这边。待注意到赵紫衣的表情变化后,他蹭地起身,而后大手一挥,带着一干铁手骨干从树荫之下走了出去,用意不言而喻。
    赵紫衣等女子也不客气,对着叶伤城微微表示谢意后,欢声笑语地奔到了树荫之下,雀跃异常,心情俱变得欢畅起来。
    叶伤城本想让赵紫衣去感激叶秋,但想想自己的哥哥,喜欢一个女孩子,却弄得如此扭捏不大气,太有失燕东叶家的气概,话到嘴边便懒得开口。
    铁手让地给赵紫衣等百花榜美女,落在别人眼中,只不过是一场再正常不过的献殷勤桥段,免不了艳羡几分,再腹诽几句。但看在荡寇城老乡会会长尚韵儿眼里,却是嫉恨交加,心如针扎。若放在以往,她定然要质问叶秋为何不给自己让出阴凉地,尽管她们镇南城老乡会此刻也占据了一处。
    反正干等也是无聊,又被叶秋坑得暴晒在烈日之上,叶伤城也是颇为烦躁,丝毫不顾及远处树荫之下的中年武院教习,长声道:“楚云现在还没有来,反正等着也是等着,关于楚云能否顺利破境,还有没有继续下注的,一比一百,这可是以小博大,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过了这村绝对没这店了。”
    约莫是被日头晒出了脾气,还真有为数不少的武院学生开始蠢蠢欲动,只不过因为有武院教习在场,而不敢有所行动。
    叶伤城瞥了一眼中年教习,发现对方仍旧闭目盘坐,无动于衷,于是又提高了几分音量:“时间不多,要下注的就赶紧,等稍后看到别人盆满钵满,就要悔青肠子了。”
    武院教习既然睁一眼闭一只眼,为数不少的武院学生们便纷纷摘下了腰间的学号牌。
    铁手似乎早有准备,分出十来人,或维护秩序,或收取贡献值,或书写记录,有条不紊,业务纯熟地招徕下注的学生。
    纷纷扰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后,众人企盼已久的少年郎终于出现。楚云一身青色劲装,腰间左右各悬一个大号的葫芦,一步步走向西山之顶。
    此时的西山,漫山都是人,一双双眼睛,极不友善地盯着楚云。
    楚云真切感受到这些目光中的恨意后,连忙用双手夹住腰间的葫芦,脚下速度猛然加快,向着山顶疾驰而上。
    “让诸位久等,楚某真是愧疚难当。但冲击生元境可是我的头等大事,马虎不得,得养足好万倍的精神,这不稍稍起晚了些,实在对不住。”走到被铁手围护起来的山顶平地后,楚云双手合十,满脸愧疚地向四周高声道歉。
    这些武院学生们在山上晒了半天大太阳,楚云居然窝在床上睡懒觉。
    楚云不道歉还好,这一道歉,顿时,本已压抑到顶点的众怒轰然爆发,骂声如潮,一个个恨不得撕碎楚云,而后抢了他腰间的两个大葫芦。因为大家都知晓,这两个大葫芦里装的十有八九都是元基丹。如今的元基丹已经是天价,这么大的两个葫芦里,那得装下多少元基丹!
    别说他们心有不忿,就连过来加油鼓劲的赵紫衣都有些责怨,埋怨楚云害她白白等了老半天。离得楚云稍近的四大老乡会成员,破口大骂犹不解恨,俱想冲上去将楚云痛扁一顿,奈何铁手隔在中间近身不得,只得从地上捡起大小石块,呼啦啦地向楚云砸落。顿时,楚云的头顶身周下起了密密麻麻的石头雨。
    “都是文明人,能不能讲讲道理,我说是今日在此破境,又没有说是今日一早,你们来得早了,怎么反倒怨起我来了?”楚云一边闪躲,一边急声开口解释。
    山顶中央的空地并不宽阔,楚云并未有太多的腾挪空间,不到数息的功夫,身上便挨了数十个个石头。特别是像尚峰、展超、刘同、白仓、章非、姜一围和李星涛等这些与楚云早有过节的,砸得格外卖力,石头还尽是往大了挑。
    又如黄向哲、张成、吴不凡这些人,虽然与楚云矛盾不小,但都在楚云手中吃过不小的亏,心中颇有阴影,心中想得跟猫挠似的,却是鼓不起勇气用石头去砸楚云,因为俱是深知楚云睚眦必报的性子。一个个心里打着算盘,想着即便要报复楚云,也要等他冲击生元境失败,断了武道路,再动手才算稳妥。
    “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家万事好商量,……,诶,姓展的,打人不打脸,你往哪扔呢?哎呦,刘同,你个王八蛋,给我等着!啊,叶秋学长、常林学长,这是在公平赌斗,这么多人破坏赌局公平,你们一个个杵着不帮忙,看戏呢?……”石头砸在身上,虽然不能对楚云造成伤害,但免不了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只得开口向铁手求援。
    但是,叶秋等人也白白等了半天,既然能不伤着楚云又能让他多少吃点苦头,何乐不为,自然懒得出手去化解楚云的困境,在楚云呼救时,干脆别过头去,装聋作哑。
    一旁的中年教习本想多出口气,但想到自身职责所在,重重地冷哼一声,才让石头雨骤然止歇。
    “多谢教习出手相助。”楚云终于得以喘息,冲着中年教习拱手行礼。
    “楚小子,人既然来了,就赶紧麻溜地开始破境,我可没时间在这里陪你炖蘑菇!”中年教习对楚云的谢意明显不领情,声音之中带着些许不快。
    “是,是,是,小子这就是开始。”楚云听出了中年教习话语中的怒意,连忙或捡或踢地将身周的石块给丢到一边,而后寻了一处平整的地方,盘膝而坐,并将两个大号的葫芦端正摆在前方。
    “叶秋学长,我马上就要破开生元境,你们铁手就赶紧准备好贡献值吧!”一切准备就绪后,楚云清了清嗓子,面有不忿地盯着叶秋,显然是在埋怨叶秋刚才太不仗义。
    “要贡献值,也要等你顺利破了境再说!我们铁手承诺的事,还从未有没兑现的,倒是你许下的,可千万要牢记于心!”叶秋面无表情地作答,但不经意间却是朝楚云挤了挤眼睛,用意在提醒楚云千万不要忘了指点自己向赵紫衣表白的事情。
    “啰嗦,好歹你也是铁手第一首座,我楚云一口唾沫一颗钉,说出的话,八匹马也拉不回!”楚云心气难平,狠狠地瞪了一眼叶秋。
    “楚小子,你还有完没完了?再不运功破境,本教习便一掌将你拍飞到山下!”中年教习显然也是个暴脾气,双眉倒竖,作势楚云再磨蹭就会立马动手。
    楚云吓得把头一缩,哪里还敢言语,连忙盘膝闭目,双手手印翻飞,装模作样地开始冲击生元境。
    看到楚云吃瘪的狼狈模样,四大老乡会的人悉数哄堂大笑,对着楚云指指点点。
    “笑!笑!笑!待会我看你们还能否笑得出来!”楚云在心底冷笑,而后端起身前的一个葫芦,从里面倒出一枚漆黑的丹药,正是元基丹,径直塞入口中。
    片刻之后,又吞服下第二枚元基丹,紧接着又是第三枚。不到盏茶功夫,竟是直接吞下了十枚元基丹。看得一旁的武院学生们目瞪口呆,这些学生,即便多半对楚云没有好感,此时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胆量。
    十枚元基丹的药力,非同寻常,即便是生元境武者的体魄也并一定能稳稳地承受。楚云现在才通脉境的修为,竟然一连吞下十枚元基丹,其行为与其说是勇气可嘉,不如说是活腻歪了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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