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一日,楚云再次来到了北山炼兵系,接待他的仍然是石小锤。还是前日的那座小庭院,褚千锤还坐是坐在石椅上,不过却换上了一身干净蓝布长衫,盘膝而坐,微眯着双目,整个人看上去神光奕奕,气势十足。
    “您老就是褚师?”楚云装出一副吃惊模样,惊呼出声。
    实际上,楚云上次离开北山之时,便知晓了褚千锤的身份。褚千锤在炼兵方面自然是胜过楚云千倍万倍,但要论神念,褚千锤却是万万比不上楚云的。那日褚千锤在楚云离去后,便不再假装睡觉,从庭院中出来与石小锤讲所谓的高人风范,却是被楚云给听了个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同样的材料,给到不同的炼兵师,锻造出来的兵器肯定的有差别的。褚千锤作为弈城武院唯一的五级炼兵师,天外墨铁交到他的手中,炼制出来的兵器,无论是品阶还是威力,必定是最优,这也是楚云一定要褚千锤为其炼制本命元兵的原因。
    本命元兵对武者而言,不亚于第二生命,楚家早已破灭,楚云要生存,要强大,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不能像那些世家子弟那般,完全无需担心本命元兵,只要修为、时机一到,自然有家族为其量身打造本命元兵。
    没有伞的孩子,下雨的时候,就得学会更快地奔跑。尽管没有家族的依靠,武道万般艰难,楚云却不妄自菲薄,只要有机会就必定要争取成为最好的,选定褚千锤筑造兵器便是极好的例证。
    褚千锤微微点头,却不睁眼看楚云。
    “请恕小子眼拙,前日未能识得褚师,还望褚师恕罪!”楚云有求于人,又知晓褚千锤是在故作高深,自然是刻意将头低埋,毕恭毕敬,顺着他的心意。
    “不知者不怪。”褚千锤终于微抬眼皮,缓声道:“说吧,你想炼制什么兵器?”
    “剑!”楚云语气坚定,缓了缓,又有些迟疑地说道:“但是我不知道我收集的材料是否合适炼剑。”
    “连材料属性都没弄清楚,你跑来找我作甚?是要存心消遣我?”褚千锤当下便是横眉倒竖,面有愠色。
    “褚师误会了,我手中的材料乃是机缘巧合下获得的,只知道此材料极不寻常,但具体是何物,小子却是不知道,还请褚师见谅。”楚云低声解释。
    “楚小子,你是什么性子,老夫还不知道?你在武院其他地方搞风搅雨的,老夫不想管也管不着,但你要跑到炼兵系来撒野,恐怕是来错了地方。”褚千锤蹭地起身,大袖一挥,作势便要下逐客令。
    “褚师,您老误会了,就是借小子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到您老坐镇的炼兵系来寻事的。您老也知晓,我前不久才晋入生元境,两番前来此地,是诚心希望您老能为我打造本命元兵。”楚云似乎被褚千锤的突然发怒给吓到,身体不自禁地往后退出一步,脸上更是现出了惶恐之色。
    “你什么时候晋入生元境,老夫怎么会知晓。”褚千锤斜眼看着楚云,见到楚云惶恐的模样,心中很是受用,但仍旧怒意不减地说道:“小子,休得再狡辩,若是继续啰嗦,你日后便休想找炼兵系中任何一名教习为你炼制兵器。”
    “老家伙,还有完没完了?你这火气蹭蹭地往上涨,再不拐弯掉头,怕是要假戏真做了哩。老不靠谱的,你若真敢让炼兵系不为我炼兵,看我不把你们炼兵系的北山给弄个翻天覆地。”楚云心里头强装硬气自我安慰,实则是暗暗叫苦,从前日褚千锤与石小锤的对话里,楚云得知褚千锤已经同意为他锻造兵器。但从眼下的情形来看,褚千锤极可能一个控制不住,临时改了决定。
    “师父,您老先消消气,楚云毕竟是军事系的学生,不认识一些特殊的炼兵材料也是正常,您不如先看看他收集的材料,再做决定也不迟啊。”好在石小锤终于看不过眼了,出声替楚云说话。
    “好吧,既然小石头替你求情,老夫就给你个机会,把你所谓的奇特炼兵材料拿出来,也让老夫也开开眼界。”褚千锤看来对石小锤甚是宠溺,经由石小锤从中说情,他的语气明显缓和。
    楚云感激地朝石小锤点了点头,而后赶紧将背上的长布条取了下来,平放于地。
    布条被解开之后,露出一根不起眼的灰白金属条,正是得自慕容远的那块变异了的天外墨铁。
    石小锤蹲在墨铁跟前,左看看右瞧瞧,却楞是看不出名堂,最后挠了挠头,说道:“师父,这样东西好生奇怪哩,我竟然看不出根脚。”
    褚千锤原本负手而立,神情随意,待看到天外墨铁的全貌后,眉头一皱,面露狐疑之色。
    “天外墨铁?但这色泽又明显不像,……。”褚千锤自言自语,不自禁地也蹲下身子,近距离观察起天外墨铁来。
    楚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师徒俩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个不停。
    “楚小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半响之后,褚千锤终于抬起了头,皱着眉头问楚云。
    “褚师,我先前已经说过,我也不知道这是何物。”楚云故意装傻作楞。
    褚千锤眼中现过一丝失望之色,接着问道:“那你又是从何处得来此物的?”
    “大幕山,上回我去大幕山完成勤工楼的任务,碰巧得了此物。”楚云早就想好了如何解释天外墨铁的来历。
    “大幕山?大幕山会出产此物?”
    褚千锤和石小锤齐齐狐疑出声,大幕山离弈城武院不过数十里的路程,褚千锤和石小锤曾经多次出入大幕山收集炼兵资源,却从未看到过眼前的灰白金属。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是无凭无据又无从考证的事情,都是由楚云一张嘴来分说。
    褚千锤将手放在天外墨铁上,轻轻摩挲了几下,道:“用此物炼剑肯定是没有问题,但至于会是何等品级,又会是何等威能,老夫保证不了。你确定还要用老夫替你炼剑?”
    说完此番话的时候,褚千锤眼中,一丝期盼之色一闪而过。
    “褚师能替我炼剑,是小子的万分荣幸,哪有不愿意的道理。”楚云大松一口气,喜不自胜。
    “那好,你将此物留下,一个月后再过来。”楚云刚把话说完,褚千锤便一把抄起天外墨铁,转眼间便没了身影,似乎生怕楚云会反悔。留下楚云和石小锤两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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