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门的几人跪在长老院大殿中央,一向温文尔雅的雪长老被气得胡子都有些颤抖,宫子羽陪绑一起跪在殿中。
    雪长老质问道:“你们闹出这么多事,还有脸跪在这!”
    宫子羽解释道:“长老,我们也是为了抓住宫门内的细作,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雪长老站起身来:“子羽,身为宫门执刃,你不仅没有约束他们还陪着他们一起胡闹,理应受罚。”
    宫子羽颔首:“是。”
    雪长老看着宫尚角说道:“尚角,你年纪最长,又一向沉稳,竟也没了分寸!”
    “此事因我而起,我甘愿受罚。”
    雪长老环视着殿中的人,目光落在洛清芷身上,长叹一声:“洛姑娘,你还记得你离开长老院时是怎么答应我的吗?”
    “记得。”
    “屡教不改,数次犯错,实属不该。”
    “是,我......”
    宫远徵出声说道:“这事跟清芷无关,她也是后来才知晓的。此事因我而起,我自己承担。“
    宫远徵说的大义凛然,雪长老被气的语塞:“你!”
    众人齐声:“请长老责罚。”
    雪长老气的无言,甩袖离开。月长老站起来,说道:“按照家规,每人需抄写家规十遍,晚饭前抄完,让侍卫送与我检阅。洛姑娘和完颜先生不是宫门中人,但在宫门就要守宫门的规矩,也要一同抄写。”
    洛清芷和完颜璟认罚的说道:“是。”
    宫子羽见雪长老走远,悄声问道:“我们能起来了吧?”
    月长老:“不能,雪长老说了,诸位就在这大殿中抄,抄完再走。”
    洛清芷苦着脸,抄书,她最烦了。宫远徵见她立马蔫了下去,用两人可闻的声音说道:“没事,我抄的快,我帮你。”
    月长老:“诸位不要想着作弊,我会派侍卫在旁研墨,若被发现,惩罚翻倍。”
    洛清芷跟宫远徵吐槽道:“想的真是周到啊!”
    月长老看着洛清芷笑着说道:“洛姑娘过奖了,还有更周到的。抄不完的,晚饭,长老院会替诸位备下,不用担心饿着。”
    说完一群侍卫搬了书案,端着笔墨纸砚上来放在几人的面前。
    月长老离开,宫尚角几人都认命的开始抄写。洛清芷边写边念念有词:“这么厚,你们宫门是没事干了吗?立这么多破规矩。”
    宫远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被他听见,还得翻倍。”
    洛清芷不服气的说道:“翻就翻,怕他呀!”
    话音刚落,侍卫便拿上来一面计数的牌子,喊道:“洛姑娘,罚写加一遍。”
    几人都惊讶的回头,洛清芷瞪大眼睛:“几个意思?说加就加,问过我的意见吗?”
    侍卫没有理她,翻着牌子:“洛姑娘,罚写再加一遍。”
    “嘿,我不服!”
    “洛姑娘,罚写再加一遍。”
    “冲我来的是吧!”
    “洛姑娘,罚写再加一遍。”
    洛清芷被气笑,站起来说道:“我不写了!”
    侍卫:“洛姑娘罚写翻倍。”
    “你!”洛清芷说着就要上去跟他理论,侍卫退后一步,宫远徵忙抱住她,拉回来:“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再犟,就真回不去了!”
    “凭什么呀,错也认了,罚也罚了。怎么还能翻倍啊!太没人性了。”
    侍卫:“洛姑娘......”
    “哎呀,闭嘴吧!我抄,行了吧!”洛清芷气呼呼的坐在书案前:“研墨呀!”侍卫不为所动,挥手唤进来侍女为她研墨。
    侍女跪坐在洛清芷身旁,洛清芷扫了她一眼,眼前一亮:“白薇?”
    白薇轻轻抬头,微笑着点了点头。
    侍卫提醒道:”洛姑娘,长老说了,抄书期间,不许交头接耳,不许发出声响,否则罚写依旧翻倍。”
    洛清芷忍下脾气,微笑着回答道:“好。”然后低头气鼓鼓的抄着家规。大家见她的样子,低头忍笑。
    众人安静的抄写着宫门家规,抄的忘乎所以。宫子羽起身都忘了宫远徵还在自己身后,转身时,不小心带起斗篷的衣角,衣角蘸到墨水落在宫远徵刚写好的宣纸上,就差几个字,这一页就写完了。
    宫远徵无语的抬头,看着宫子羽的眼神里全是飞刀,咬牙切齿的说道:“宫子羽!你就不能看着点!”
    宫子羽坐的腰疼,想去更衣,见此情景,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我,我没注意,这一页,等我回来,我替你写。”
    侍卫提醒道:“执刃大人,长老有令,代写,罚写也要翻倍。”
    “这不算吧,他这一页被我弄脏了,我还他的。”
    “执刃大人还请不要让属下为难。”
    宫远徵说道:“算了,我重写就是了。”
    天色渐暗,殿中点起烛火,洛清芷揉着发酸的手腕,面色凝重。白薇见此起身挑了一盏明亮的灯,放在她前侧。
    洛清芷看到桌上的灯,微笑着,悄声说道:“谢谢。”
    白薇回以暖心的微笑,说道:“小姐要是饿了,我去端点吃的来。”
    “不用了,我还是早点写完早点回去吧。”
    半刻过后,宫子羽,宫尚角放下手里的笔,将墨迹吹干,把十遍家规交给侍卫。
    宫尚角说道:“角宫还有事,我先走了。”
    侍卫行礼说道:“角公子,长老有令,任何人需要等待长老查阅后才能离开,请您稍等片刻。”说完,一人拿着两人抄写的家规往后堂走去。
    宫子羽见身边无人,走到宫尚角身边,悄声问道:“哥,你真把上官浅带回来了?”
    宫尚角轻嗯了一声,宫子羽说道:“你就不怕长老找你麻烦,那女客院落里还有新娘等着呢。”
    “与我无关。”说着看向他。
    宫子羽头皮一紧:“你们别把烂摊子都扔给我呀,你不选,远徵也不选,我怎么交代!”
    宫尚角看着他说道:“清芷在待选新娘的名单里,远徵选了她也不算宫门食言。”
    “那你跟上官浅,你真的想好了?”
    “她是我唯一的选择。”
    宫子羽看着宫尚角认真的神情,他能理解,他这句话的分量。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他何曾不是如此呢。
    屋外飘零起雨星,大殿中,抄写完的宫远徵和完颜璟安静的坐在一旁等着洛清芷。
    写到手痛的洛清芷,一言不发,隐忍着抄完所有家规时,面色严肃的扔下手的笔,站起身就往外走,结果被侍卫拦住。
    一时间气氛降到冰点,洛清芷狠厉的看着眼前的人。
    月长老此时出来示意侍卫放洛清芷离开,洛清芷面无表情的往外走,完颜璟急忙去追,宫远徵无奈的对着月长老说道:“你们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就这么想把她赶走吗?
    月长老解释道:“洛清芷乖张难训,不磨磨她的性子,以后她怎么能在这宫门里待下去!”
    “我不需要,我要的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听话的狗,更不是被你们磨平的木偶!月长老,再有下次,别怪我翻脸!”说完,宫远徵也急忙追出去。
    洛清芷一路走的急,完颜璟紧追了两步才把她拉住:“站住!洛清芷,你能不能改改你的脾气!一有不顺心就甩脸子,发脾气,还在这宫门里,你以为这宫门里的人都是我跟严齐吗?除了宫远徵谁会在乎你,你总这样,总有一天宫远徵也会厌烦,你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不用你管,合则聚,不合则散。就是宫远徵也一样。”
    “你!你经过这些事还没明白吗?不管是谁,都无法永远保护你,你要是不肯学着收敛脾性,将来吃亏的是你自己。”
    “将来?等我有将来再说吧。”
    “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累了,回去了。”
    完颜璟一把扯回要走的洛清芷:“回来,把话说清楚。”
    洛清芷没有耐心的甩开他:“说什么?你想听什么?”
    “什么叫没有将来?”
    洛清芷冷静的说道:“月影不是告诉你了嘛,蛊虫不在了,它不在,我也活不了多久。还要再问吗?”
    完颜璟冷声问道:“宫远徵知道吗?”
    “不知道,我也不会让他知道。等宫门里的事结束,我会挑个合适的机会自己离开。”
    “你不嫁给他?”
    “就我这个样子,凭什么嫁给他。难不成要他守着一个快死的人,日日担忧,夜夜难眠,想想我都觉得晦气。不止是他,还有你们,不管是宫门的事还是无锋的事,你们都不要再插手了,过好自己的日子,往后,我们生死不见。”
    完颜璟冷色的问道:“你想跟我们割袍断义?就因为这个,你就打算舍弃我们?”
    洛清芷冷笑道:“不然呢?守着我,看着我一步步化为一抔黄土,你们可以,我不可以。”
    完颜璟被她气到紧咬牙根,转头隐忍克制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一分转头说道:“我说了,我们在一日就护你一日,我们不在了,你的死活我们也就管不了了。洛清芷,你脾气不好,我无所谓,但要是没有良心,我就是打,也要让你把它找回来。”
    洛清芷眼中泪光闪烁,无奈的说道:“哥,何苦呢。做镇北王府的公子不好吗?以你的能力将来入朝为官,入阁拜相都不是问题,何必因为我,耽误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完颜璟坚定的说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远处,宫远徵听着两人的对话,双拳紧握。原来一切都是梦里黄梁,此刻他也终于明白洛清芷为什么总是黏着自己,她是怕以后没有机会站在自己眼前,是她怕自己陪不了他多久。
    洛清芷深吸一口气,她明白再争执下去只会两败俱伤,换了平静的语气说道:“我有事要跟宫远徵说,我先去徵宫等他。”
    完颜璟没有阻止,只是将手里的伞递给她:“夜雨寒冷,湿了头发更难受,把伞拿上。”说完,自己越过她,往惠澜院走去。
    洛清芷望着手里的伞,心里自责难过,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知道不该说那些话,她知道那些话伤人伤己,但她不想他们看着自己去死,更不想连累他们。她也有许多的无可奈何无法说出口。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宁愿当年就那么死在乱葬岗,至少不会连累任何人。
    角宫里,上官浅坐在书房里,屋中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心境不同。宫尚角一直没有回来,她无措的抠着手指,眼神不时的望着门外。
    “公子。”金复的声音,让上官浅生出一丝欣喜,站起身来,眼神期盼的望着门外。
    宫尚角进门见上官浅换了衣衫,站在那,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些恍惚。
    “在等我?”
    上官浅微微点了点头,宫尚角接着问道:“有事?”
    “没有,我......”
    宫尚角自然的拉过上官浅的手,带她坐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一切有我。”
    上官浅望着他真诚的眼睛,点了点头。
    徵宫里,洛清芷心情低落的坐在屋子里,那棵大树被雾气萦绕,散发出它原本的味道。洛清芷很喜欢这股味道,尤其是大雨过后,清晨,阳光被云团遮住,空气中还有一丝潮湿,树木花朵,被雨水冲洗浸泡后散发出的味道,那个味道很特别,说不上来,但让她很兴奋。
    侍女见她来,端了茶水馃子来,洛清芷拿了一块,她想过甜,却没想到里面是红果馅儿的,一时牙疼,皱眉放下。
    一侍女见此端了牛乳糕来,洛清芷问道:“你家公子什么时候回来?”
    侍女恭敬的回答道:“回二小姐,徵公子已经回来了,只是公子有些事急着处理,说是让姑娘在这喝些茶,吃点馃子,稍等等,他一会就来。”
    洛清芷了然的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屋里只剩她一人,洛清芷无聊的转着手上的相思子,脑海中浮现和完颜璟的对话,不禁忧思难过起来。
    真的要离开吗?她真的能做到以后都不见他?再也不提起他?午夜梦回时,再也不想他?
    答案显而易见,她做不到。可要宫远徵和自己一起面对自己的死亡,她又做不到。洛清芷烦恼,无助,自己喃喃自语着:“我该怎么办啊!”接着长叹一口气,对着那棵树说道:“如果是你,你应该也不想离开这吧。虽然只有一隅,但你陪了他那么久,也是舍不得的吧。”
    门外金元的声音响起:“公子,洛姑娘等你很久了。”
    宫远徵开门进屋,洛清芷收敛情绪,换上微笑,回头看向他。“忙什么呢,半天不见人。”
    “没什么,从驿站带回来的那个,在医馆里救治,乌大夫找我去看看他们开的方子。”
    “她怎么样?”
    “不好说,尽力吧。”
    洛清芷的目光一路追随着他,从他进门到他去换热茶,每一步洛清芷都紧紧跟随。宫远徵转身,见洛清芷看着自己,笑道:“怎么了?一直盯着我。”
    洛清芷摇了摇头:“没事。”
    两人相对而坐,一时无言。这时,一个丫鬟端着衣盒进来禀报:“公子,你要的东西。”
    “放下吧。”丫鬟听了宫远徵的话,将衣服放在桌上,待她离开后,宫远徵把衣盒往洛清芷面前推了推:“给你的。”
    洛清芷疑惑:“给我?”边说边打开衣盒,里边是一件青绿色的衣衫,领口缀着珍珠,衣袖,裙摆用了羽毛点缀装饰。
    洛清芷惊喜的问道:“这么漂亮,没看出来啊,你还懂这些。”
    宫远徵笑道:“我哪懂啊,就是看云为衫和我姐她们最近都穿这种式样的衣服,我觉得挺漂亮的,就让人也给你做了一套。”
    洛清芷笑道:“谢了。”
    宫远徵:“我看你平常的衣服都是些素色的,紫商姐姐说要给你做些明亮的衣服才好看。我就让他们多做了几件。你看看喜不喜欢。”
    洛清芷闻声往下翻着:“这么多,你是把能做的颜色都做了一遍吗?”
    “挑你喜欢的,剩下的带回去给月影。”
    “那我替她谢谢你。”
    宫远徵一笑,洛清芷接着说道:“这么一想,我好像没怎么送过你东西。你有什么想要的或者缺什么,我给你做。”
    “不用,我什么都有。”
    两人玩笑一阵,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两人各怀心事,洛清芷不知该说些什么,又觉得尴尬,强颜欢笑的说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宫远徵没有应声,洛清芷局促的起身离开。快要走到门口时,洛清芷被人急促的从身后抱住。
    洛清芷心中一紧,呼吸也变的颤抖。宫远徵抱着她,头伏在她的肩膀上,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洛清芷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却又不敢开口,只能将痛苦强迫着自己咽了下去。
    “别走,好吗?”宫远徵乞求的声音伴随着哽咽传入洛清芷的耳朵里。她痛苦的闭上眼睛,心脏因为强烈的疼痛让她无法喘息。
    脖颈间传来温热烫的洛清芷心里发疼,她轻轻的转身,看着宫远徵滑落的泪水,她猜测,他应该是听到了自己和完颜璟的对话,只是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
    眼泪在眼角滴落,洛清芷却只伸手替宫远徵拂去他脸上的泪花,轻声安慰着:“我不走,哪都不去,就留在你身边。”
    宫远徵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对不起清芷,有些事,我真的做不到。”
    洛清芷轻拍着他:“我知道,没关系的。”她昂起头,将痛苦藏进心里。
    片刻,洛清芷慢慢离开他的怀抱,擦了自己脸上的泪水,换上微笑,边为他拭去眼泪,边说道:“不哭了,我不是在这嘛,不会走的。”
    宫远徵认真的看着她:“答应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就是死亡也是一样,好吗?”
    洛清芷不知该作何回答,她不想骗他,即使是为了哄他,也不愿意拿这话哄他。
    “我......”洛清芷本能的逃避,宫远徵却问道:“你,爱过我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洛清芷神色一滞。
    答案是肯定的,但对洛清芷来说,她很难说出口,不是羞涩,只是爱,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
    宫远徵见她不回答,解释道:“你失忆的那几天,完颜璟一直守在雪青院,寸步不离。有一天晚上,我去看你,却看见他自己坐在院子里喝酒。我问他怎么了,他没说话,反而递了一壶酒给我。那天,他跟我说了很多你们曾经的事,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想起从前的事有些感怀。可最后,他却跟我说他曾经赤诚,热烈的爱过一个人,他爱她的自由潇洒的灵魂,爱她经历苦难后的勇敢倔强,即使有很多人不喜欢她的性格,讨厌她的脾气,但他不在乎,他爱她的一切。只可惜,那个人不爱他,就连喜欢都没有。”
    洛清芷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想要解释,宫远徵却打断她:“他还说,他看着她一步步走来,他知道她活得有多么不容易,所以,即使她不喜欢自己,但他依旧希望她过的好。那天喝到最后,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洛清芷轻声问道:“什么问题?”
    “他问我,‘清芷有没有说过喜欢你’。我告诉他,有,很多次。他笑了,笑的开心却又悲哀,他说‘那很好。’”
    “然后呢?”
    “然后他又问我,那她说过爱吗?”
    洛清芷低下头,答案不言而喻。宫远徵轻抚着她脸颊,“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完颜璟却突然打趣我,他说‘没说过也没什么,她对谁都没有说过。即使是她的母亲,她觉得说这些话矫情,也没想过自己的真心会给谁。”
    洛清芷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作何反应。宫远徵真诚又渴求的望着她:“我不是想逼你,但我真的想问,你,真心爱过我吗?对我不止是喜欢,是吗?”
    他迫切,渴望的眼神如同烈焰一般,燃烧着洛清芷的灵魂,她想说:“是的,我爱过你。”但这话就好像一块烙铁一样,她怎么都开不了口。
    洛清芷长久的沉默,让宫远徵的心里一空,眼泪失望的滴落。一滴泪烫的她心疼,洛清芷抬头,轻轻拂去,轻声道:“是,不止是喜欢。”洛清芷微微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爱意无法喧之于口,她只能以实际行动表达。
    她轻轻踮起脚,吻上他。宫远徵先是一愣,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自己。他感觉她要离开动作,宫远徵搂紧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从前洛清芷总是会逃避,可这次她第一次顺应他的动作,双手环上他的脖颈,淋漓尽致的表达她的爱意。
    屋外雨势越来越大,徵宫的人都一一歇下,值守的人望着雨水发愁。屋里,烛火早已被暗器击灭,只有一缕青烟扶摇直上,直至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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