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这样想着,嘀咕道“陛下也真是的,那么多人,干嘛非要把园子交给小姐打理!”

    闻言,楚汐萦忍不住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倒是你这丫头,怎么越来疲懒,站着指点人也闲累了?”

    “小姐!你居然还跟我生气!”影儿闹腾了一会,真觉得楚汐萦这些日变了许多,完了,才意兴阑珊道“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可我听前房的太监说,最近朝廷调兵遣将,恐怕又要打仗了。”

    楚汐萦听出她话语里的失落,不免也有些心愁,只道“你操心这些做什么,做好自己的事便好了。”

    影儿道“我出生那年正逢战乱,爹娘都不没了。这都多少年了,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啊?小姐,你说我不会七老八十了,还裹着细软到处跑吧。”

    ……这句话正触了楚汐萦伤怀,可她还来不及说话,便见园中一人直直的朝她过来。

    “大清早的,能在这里见到表小姐,真是有幸。”

    这人不是段誉又是谁,只是没想到他竟会在这里。楚汐萦忙施礼“晋安侯万福。”

    “表小姐客气了”段誉毫不避讳的盯着她看,半响才别开眼道“表小姐前段时间卧病在床,本侯本该派人慰问一声,却因事务繁忙,忘却了。现在府上有些参补的好药,想晚些差人送来,聊表歉意。不知表小姐意下如何?”

    “侯爷费心了”楚汐萦道“现在正是晨谏时分,怎么侯爷有闲心往这来了?”

    段誉声音低了些“皇上说本侯心专政事,罔顾亲情,就卸了本侯的职务,叫我自个来参悟”话一顿,又直直的盯着她道“表小姐聪慧过人,不如为本侯开解下。”

    段誉的眼神张狂而又轻蔑,让人莫名的觉得危险。楚汐萦只略低着头,平心静气道“侯爷过奖了,小女子生来愚笨,实在无能为力。”

    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段誉冷哼一声,倒像是自言自语“本侯一心安抚国民,勤勤恳恳。立下功绩她却连看都不看,就直说什么人伦纲常,真是叫为臣者寒心。”

    楚汐萦心中一惊,她没想到段誉的成见已经如此之深了。兄弟阋墙,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定了定神,楚汐萦才道“陛下重情义,恐怕在她心中,对侯爷是先论手足,再论君臣。陛下与侯爷几月不见,侯爷却一心专于政事,陛下心中恼怒,才会如此吧”

    闻言,段誉愣住了。

    这话倒是正中了他的心事,楚汐萦又道“其实侯爷的政绩,陛下心中早有数,还在来抚城的路上,就时常提起为侯爷庆功的事。只是……”

    “只是什么?”

    楚汐萦道“也许在陛下心里,臣子有许多个,可是弟弟却只有一个。”段弘希望他能做好的是那个弟弟而不是臣子。

    段誉自然也能明白这层意思,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在深思。见他久不回应,楚汐萦便叫来主事,交代园中事宜。也不知过了多久,影儿忽然拍了拍她的肩,嬉笑道“小姐,你什么时候胡诌的本事也这么强了?”

    楚汐萦这才回头,才发现段誉已经出园去了。她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不由得忧心,看段誉这模样只怕哪天想不通,与段弘反起来。

    影儿见她眉头紧蹙,便不说话了,只闷闷地想,楚汐萦叫她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自己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些天来,不管多晚段弘都是要去楚汐萦那里坐一会的,这已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了。

    那时天都黑了,段弘一进门便问“听说你今天在园里碰上誉儿?”

    楚汐萦点了点头,将她迎到位上,边斟茶边问“陛下今日事务繁忙,可吃过晚膳了?”

    “几位大将军正是轮流给朕喂冷饭”段弘叹了一口气,望着她道“前边罚杖的声势那么大,你一点也没听见吗?”

    “听人说起过”好像是哪位奴才上茶不慎,溅湿了大将军的袍子,被段弘罚杖五十,当时就落气了。

    “算了,不提这个了”段弘想着就来气,对着门口那炉子“都快三月了,还摆着它做什么?”

    楚汐萦无言以对,只默默地吩咐人将它移了,才在侧椅上坐了下来。

    房里就这样安静了下来,过了会,段弘静下心来,才道“今天誉儿在园里给你说什么了?”

    “侯爷什么也没说”楚汐萦盯着她道“倒是陛下,以为侯爷说什么了?”

    段弘不料她反问,愣了一下道“他能说什么,无非就是些怨恨朕的话。”

    “陛下既然知道侯爷心存怨恨”楚汐萦顿了顿,才思索着将话说出来“为何不想法将它化解呢?”

    “化解?”段弘觉得好笑“现在朕手里有好几宗他与几位将军私下勾结的罪证,朕没动他,他就应知好歹,反倒怨恨起朕来了!”

    “侯爷年纪尚轻,难免会听信馋言”楚汐萦道“可他到底对陛下没什么坏心思,不然几位将军也不只是给陛下吃冷饭这么简单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段弘,她沉思了片刻,才朝她道“朕发现你现在对政事越来能参透了。”

    “旁观者清,陛下只是不愿去想罢了。”

    “誉儿啊,一想到他跟几位将军暗中来往,朕就烦心,总不想给他好脸色看”段弘道“确实疏忽了。对了,朕那里还一本庄稷生前写的书,赶明给你送来,也比看那些纸上谈兵的兵书强。”

    “……”

    “朕从小做事三心二意,难于专心,凡有所学皆是皮毛。就像那本书,当时也是赌咒发誓要看的,结果没两日就忘了。”

    楚汐萦不语,良久,才叹了一口气,认命一般了“其实陛下天生聪颖,若能坚持,必定能及常人所不及。”

    坚持,她这辈子唯一坚持的事就是跟白妍在一起。段弘不觉有些心伤,半响才道“三月上旬,朕就要发兵陈国了。”

    楚汐萦闻言一怔,才道“陛下可想清楚了?”

    “陈国现在暗囤兵力,正蓄势待发。这仗是必不可免,也非我一人之力能改变”

    陈国不过是诸侯国,怎会不思周旋,反而指望硬战?

    见她疑惑,段弘便道“现在诸侯听信传言,说朕借修陵一事盗取前朝宝藏。加之陈又借赵兵十万,所以有恃无恐。”

    楚汐萦正思索着,又听段弘道“这别的没什么,关键是魏铭现在坐了陈王座……她说战场上见,不想这么快就成真了。”

    楚汐萦惊了,她一直以为两人只是心有介怀,不想竟决裂如此,段弘却还说出什么怕负了白妍的话。一瞬间,只觉什么也索然无味“那陛下要亲征吗?”

    “不必,我打算让誉儿去沙场磨砺下,与丞相同坐中军。”说罢,才见她神色黯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楚汐萦勉强一笑道“想来是今日在园里晒得久了,回来头有些晕。”

    段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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