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诺突然感觉到有点不对, 有些惊慌地说:“可是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这么快?”
    许清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废话多, 赶紧从褚和平的身体里出来。”
    说完许清木就一把抓住了那诺的脖子,那诺一声尖叫, 魂魄受不了这疼, 很快就从天灵感里冒了出来,被许清木一把抓住。
    那诺完全被人捏在手心里, 整个人都很慌。
    褚和平的身体没了魂魄便软趴趴地往地上倒,玉问连忙示意褚和平归为,褚和平的魂魄飞快地漂了过来,钻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玉问赶忙上前去抱住他,他翻着白眼, 又过了一会儿, 脸色才慢慢恢复了红润,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之后,褚和平那双干净清澈的眼睛又回来了。
    玉问没忍住瞬间哭了出来,褚和平连忙搂着她的肩膀, 轻柔地道:“别哭了,我不是好好的吗?多亏了你们, 将我从那地方救出来。”
    “也是你自己坚定。”许清木微笑看着他说,“你要是受不了诱惑吃了无间的食物, 回来也得马上死。”
    褚和平站直了,非常郑重地给许清木和宋玦行了大礼,而后又说:“两位恩人的大恩, 都不知道如何才能报答。以后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千万要告诉我。”
    许清木也回了礼,说:“玉问姑娘也帮过我们很多忙,这次算是扯平了。都是朋友,不说这些客气话。你们还是快去给二老保平安吧,他们应该等得急了。”
    二人又对许清木和宋玦千恩万谢,而后才急匆匆地离开屋顶去找褚父褚母。
    众人目送他们离开,又将目光转向了那诺。
    现在重要的是要解决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作为魂魄,那诺本来应该感受不到寒冷了。但这一刻,他分明觉得许清木的目光让他浑身发冷。
    下一刻许清木颠了颠手里的一个木盒。
    那是那诺之前放在褚和平身上的,现在褚和平给了许清木,里面装的是金蚕蛊。
    那诺的魂魄颤抖了一下,急忙说:“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们还有生死契!”
    许清木就和听不到他的话似的,直接就将金蚕蛊从盒子里拿了出来。金蚕蛊也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发出了凄厉的虫鸣,不停地尖叫。
    但这一切根本没有作用,许清木捏住金蚕蛊的头,轻轻一捏,刚才还是不停扭动的金蚕蛊瞬间就停止了挣扎,成为了一只丑陋的死虫子。
    这助纣为虐的死虫子害人不浅,死得活该。
    那诺终于明白了许清木的意图,还在垂死挣扎,许清木却不管他,拿着他的魂魄就开始揉。
    许清木故意动作很粗暴,于是这简直是一种酷刑,那诺感觉自己的魂魄被拆散了又重组,疼得他差点被当场送走。可许清木偏偏掌握着分寸没有让他魂飞魄散,只是折腾够了他,便将他给塞进了死虫子的尸体里。
    那诺好一阵尖叫,然后猛然发现,自己所有的喊声都变成了怪异的虫鸣。
    他简直惊呆了,一双金黄色的虫眼瞪得巨大,盯着许清木无比地愤怒。
    但这一切又有什么用呢?他的魂魄被塞进了一只虫子里,就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他没办法做法画符,也没办法夺取他人的身体,根本就不能主动从这死虫子的身体里出来。要是许清木不管他,把他往草丛里一扔,他可能很快就会被一只野鸡给吃了!然后,他的魂魄才能从死虫子里出来,再去阴司接受他的惩罚。
    那诺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一世英名,怎么能被一只鸡给啄死!
    他疯狂地对许清木发出抗议,但出口指示一串虫鸣。
    担惊受怕了一晚上的凌云观弟子们,看到这一幕终于感觉到了安慰,纷纷鼓掌叫好。
    “行了,你们也都回去休息吧。”许清木看着他们,说:“这一晚上你们也累了,现在我还有些问题得审一下这家伙,你们先休息。”
    贺星楚嘻嘻地笑着,说:“行行行,我们都走,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两位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的丑情侣。”
    许清木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发作,贺星楚已经抱起白美美就跑了,其他人也都嬉皮笑脸地跟上,一会儿就跑没了影子。
    那诺看到现在只剩下他和许清木宋玦三人,顿时感觉空气更加寒冷。
    而这两人只是优哉游哉地慢悠悠讨论着一些关于前世的事情,根本不理他的挣扎和尖叫。
    关于前世,许清木和宋玦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会互相一触碰就会打鸡血,也知道了他们之间的羁绊。但还有很多具体的问题他们都不知道,比如,许清木和宋玦在去无间之前是什么关系,许清木总是在梦见他们吵架是为什么,许清木为何会又会去无间。
    而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他们觉得可能和那诺的师父有关。
    二人商讨了一阵,宋玦说:“得再问问那诺师父的事情。”
    许清木“哦”了一声,又掐着金蚕蛊的脑袋把那诺的魂魄给扯了出来。扯的过程依然非常粗暴,那诺的魂魄被扯得变形扭曲,差点又被送走。
    好不容易扯出来,许清木就掐着他的脖子,温和地说:“关于你师父的事,你还知道多少,全部告诉我,最好不要有一点隐瞒哦。”
    那诺准备和许清木谈条件,便赶紧说:“我师父主要在湘西一带活动。他很低调,无论是玄门佛门,还是巫,基本上都不知道他。但他的真的特别强,我感觉,现在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强过他。”
    说到这里那诺顿了顿,又讪讪地说:“不过……你们二位应该能吧。”
    许清木点点头,那诺就继续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但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现在还在湘西的一个寨子里。当年我还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就在湘西在炼什么蛊,那蛊比金蚕蛊还要厉害,得练好几十年,有些炼蛊的毒虫,只有湘西才有。”
    许清木听完点点头,那诺正想要谈条件,许清木就又开始残酷地揉吧那诺的魂魄,将人给塞回了金蚕蛊。
    那诺的声音再次变成了凄惨的虫鸣,重点都还来不及说。
    二人对虫鸣充耳不闻,宋玦继续说:“看来我们得去一趟湘西,找到他的师父。”
    许清木非常同意,说:“我有一种预感,只要找到这个人,我们前世的事情就都能水落石出了。”
    宋玦轻笑一声,说:“其实我还挺好奇的,我们前世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一见到我就觉得那么讨厌。”
    宋玦说完,许清木的便陷入了沉默。
    在得知宋玦在无间经历的一切,许清木已经没有那么在乎前世的恩怨了。他更多的是懊悔和愧疚,不停地想,如果自己能早一些发现宋玦的感情,早一点给宋玦回应就好了,也不会让宋玦受那么多苦。
    他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渣男,看着送酒的眼神都十分愧疚。
    宋玦不需要许清木说什么,只是看他的眼睛就默契地知道他心中所想。于是宋玦轻轻揉了下许清木的头,轻声说:“你不必觉得愧疚,不管从前发生了什么,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自愿的。而且现在,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吗?只要现在在一起以前的一切都值得。”
    “可是……”许清木开口吐出两个字,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都是宋玦在无间承受的一切。
    宋玦突然凑近许清木的脸,有点耍赖地说:“那要是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再亲亲我。”
    许清木看着宋玦近在咫尺的俊脸,脸颊立刻就泛起了红。他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没有犹豫地凑过去,在宋玦的嘴角亲了一下,还是轻轻的,速度也很快。
    但宋玦还是觉得非常甜,笑说:“满血复活,值了。哪怕现在再去无间待个一千年,也觉得无所谓了。”
    许清木拉下脸来,说:“别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的那诺简直要窒息了,他大神尖叫,许清木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再次粗暴地将那诺的魂魄扯出来,继续问:“对了,你刚才还没有还说你师父之前活动的那个小寨子叫什么名字,具体在那个地方,怎么去。”
    那诺疼得半天没缓过来,断断续续地说了情况,又艰难地准备再次谈条件,可惜依然没有机会开口,又再次被许清木给粗暴地塞进了金蚕蛊里。
    那路的魂魄再次承受了这份疼痛不说,还要继续看着这两个人没完没了地腻歪!
    此刻初阳升起,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二人好看得不真实,他们的眼里只有对方,旁人看了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宋玦说:“这还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出呢。”
    许清木笑道:“对啊。不过以后我们还有漫长的日子一起,你要是想的话,我可以坚持早起陪你看。”
    那诺:……
    你们适可而止!
    那诺再次发出尖叫,许清木又注意到了他,接着说:“哎,对了,还有些细节可以了解一下吧?比如那诺的师父有一些什么小细节小特征可以发现的,用的法器和修炼的路数等等……唔……还得再问一下那诺。”
    说着,许清木第三次残暴无情地将那诺的魂魄从金蚕蛊里扯出来,那诺的脸和身体全然变形,整个人都崩溃了,一出来就开始疯狂尖叫。
    许清木和宋玦被这尖叫声给震得耳朵疼,还没来得及发文,那诺便喊道:“不要再把我塞进去了!太他妈痛了!想知道什么一次性问完!问完直接超度我!我受不了了,我要去阴司接受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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