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知道父亲的死因了,憋在心底三十多年的疑问,今天终于获得了答案。但是,这答案是这样的残酷!这样的触目惊心!这样的让人无法接受!
    曹小安眼里充满泪水和怒火,他双拳紧握,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冲着夏铁龙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拳。
    夏铁龙没有喊叫,默默承受了这一拳,这一拳让他心里的愧疚多少有了一点儿补偿的感觉。
    孙一云理解曹小安的冲动,同时她又在想,如果冯英了知道了三十多年来与她朝夕相处的丈夫,意然就是害死自己苦苦等待的意中人的凶手,她心中又该作何感想呢?
    嫌疑人被逐一否定,线索至此全部终结,那么,谁又是真正的滴血梅花案的杀人凶手呢?再高明的犯罪活动,也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不留下一点儿痕迹。一次有可能,两次也有可能,但凶手不可能每次都做得满水不漏,在现实中,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令凶手措手不及,难以预料,从而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
    这一天下午,从沂河医科大学传来消息,一名教授走进化学实险室,他早就准备好的毒性实验的用品,却意外地发现有被盗过的痕迹。经细心检查,教授发现其他物品均未损失,唯独少了2克氰化钾。2克的数量听上去似乎微不足道,不足挂齿。
    但是,对于剧毒无比的氰化钾而言,120微克的剂量,就足以致人死亡。
    曹小安、孙一云、陈大鱼等人第一时间赶到实验室,这一次,他们取回了重要的物证。眼看案情即将掀开重重迷雾,真相就要大白于天下。
    物证是其中一样,曹小安和孙一云不约而同想到了朱大军。正在此时,朱大军却突然失踪了。
    “立即请示上级,向全国发布通通缉令!”曹小安果断地说道。
    十天后,朱大军在海南一座小岛上被捕,随后被押解回沂河市。
    曹小安、陈大鱼、孙一云都注意到了朱大军的左耳上戴着耳环。
    ”为什么抓我?我犯了什么十恶不放的大罪?”朱大军问道。
    “你这是明知故问。”曹小安正色道。
    “你们这是倒打一把。”朱大军冷笑地回敬。
    “为什么要这么说?”曹小安道。
    “还记得我们比赛打赌的事情吗?看谁先找出凶手……”朱大军用嘲讽的语气说:“我怀疑你就是凶手,现在你却反咬一口,利用职务之便,恼羞成怒,反过来诬陷我!”
    “你说我是凶手……”曹小安看着朱大军,平静道:“那么请问,你有证据吗?”
    朱大军道:“没有!我凭的是直觉,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呵呵……可我们跟你不同,我们凭的是证据!”曹小安从证物袋中,取出了在大学实验室发现的那只耳环,举在朱大军面前,问道:“认识这个吗?”
    “一只普通的耳环而已。”朱大军笑道:“这能说明什么?”
    “这是你的耳环。”曹小安沉声道。
    “你怎么能肯定这是我的耳环?”朱大军摸模自己的左耳,道:“我的耳环在这里。”
    “呵呵……那只不过是你后来又换了一只。”曹小安一针见血道:“而这一只才是你原来一直佩戴的耳环。你在大学实险室盗窃氰化钾时,不慎将它丟失在现场。你的耳环被实验室里纵横排列着的仪器架剐蹭了一下,就此丢失在了实验室。”
    “如今戴耳环的男人很多,你为什么偏偏认定是我的?”朱大军笑着反问。
    “如果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逃跑?”孙一云忍不住插嘴问道。
    朱大军看了孙一云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我不是逃跑,我是去旅游。”
    曹小安冷笑道:“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们在这只耳环上,提取到了残留的耳孔表皮组织,经dna检测及对照,确认无误,非你莫属。”
    朱大军一愣道:“对照?你们和什么对照?”
    “就是这个。”说着话,曹小安又拿出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纸巾:“你不记得了吧?上次你痛哭流涕时,曾用这张纸巾擦过眼泪和鼻涕,并把它随手丢进了身旁的废纸篓里,可你没有想到,我们并没有把这张纸巾当作废物扔掉。相反,我们保存了起来,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从纸巾上你分泌的体液中提取出的dna,与大学化学实验室里发现的耳环上所提取的dna完全吻合。”
    朱大军一言不发,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曹小安。
    “这只耳环所告诉我们的,并不仅限于此。”曹小安接着道:“它也并非只是用来装饰打扮,它还有其他功能。”
    朱大军一点儿都不紧张:“你不要危言耸听!一只耳环,戴着它只是为了好看而已,很多艺人和明星都戴。你说,除此之外,还能用来干什么?”
    曹小安道:“在别人那里是,但你不是。众所周知,纹身需要针具。我一直疑惑你到底是用什么给被害者实施纹身的?当我得到耳环之后,我发现这只耳环的一头异常尖细,我这才恍然大悟。你是用这只耳环做了纹身的针具,用耳环的尖头做了纹身的针头。”
    朱大军笑着说:“我很佩服你的想象力,不过,这只不过是你的凭空猜想罢了。”
    曹小安摇摇头,轻轻笑了,说:“我从不信口开河。当我突然意识到,你有可能用耳环给受害人实施纹身时,我把得到的这只耳环做了伤口鉴定。你知道,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物品,就像一棵树上没有完全相同的树叶。我们把这只耳环扎出的伤口,与死者及孙一云身上的文刺的针口,在显微镜下做了比较,结果表明,是同一物体所为。”
    “朱大军,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孙一云怒不可遏道:“铁证如山,你抵赖也没有用!”
    朱大军歪着头看着曹小安、孙一云、陈大鱼等人,淡淡一笑道:“我从来不想抵赖,我只不过是想考验下你们的智慧。好吧,你们赢了。我承认,我就是凶手!”
    朱大军态度的猝然转变,令曹小安、陈大鱼、孙一云等人不禁疑惑起来。
    “还记得吗?我和你们比赛看谁先找到凶手,当时我说我已经赢了,因为我早已找到了凶手,那是因为我胸有成竹,知道谁是凶手,因为凶手就是我本人!”朱大军仰面朝天大笑了起来。
    “你是怎样杀害那三个姑娘的?”曹小安问道。
    “对于别人可能是件难事,对于我来说,却是很简单。我约她们出来,她们没有一个拒绝我、怀疑我,反例个个是喜出望外,欣然赴约。这些急于成名的姑娘,对我不仅毫不设防,反倒误以为我垂青她们,她们心里打着小算盘,以为和我交往,会得到我这个节目主持人的帮助和照顾,对付这些天真幼稚的姑娘。我当然是轻而易举。”朱大军说道。
    “你又是如何害死夏小薇的?”曹小安接着问道。
    “我特制了一种胶囊,外形就恨普通的感冒胶囊一样,我把氰化钾装入其中,然后我给她妈打电话,当然不是用手机,是公用电话。我说夏小薇感冒了,让她送些感冒药来,最好是感目胶囊,因为那不会犯困,不会影响即将开始的决赛。她妈爱女心切,马上就给她女儿送来了。我计算好胶囊溶化的时间,亲自端水给夏小薇服药,夏小薇毫无防范地喝了下去。她哪里会想到,这不是感冒药,而是剧毒氰化钾,喝下去是必死无疑,绝无生还之机。”
    孙一云怒道:“你为什么要害死她?她可是你的女友。”
    “呵呵······女朋友?在我眼里,她跟那三位姑娘并没有区别,都只不过是我实施计划的工具,她们只是运气不好,谁让她们都那么优秀出色,那么让人喜爱呢?谁让她们都有夺得大赛冠军的实力?她们太优秀,太出类拔萃,太吸观众的目光了,所以我只好选择了她们。”
    “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孙一云听得满头雾水,茫然不解道:“就因为她们有夺冠的实力,所以你就要杀了她们?”
    “不错。”朱大军头道:“她们都有公众影响力,都是在比赛中脱颖而出的选手,尤其是夏小薇。我没有看走眼,她果然当上了‘梅花礼仪小姐’冠军。所以,我选择在众目睽睽之下让她死去,我制造了最大的恐怖,最恶劣的影响,制造了最大程度的引人注目。用一句广告词说,我做到了广而告之!而这正是我所要达到的目的,我真是天才,我所有的计划都成功了,包括现在。”
    “你被绳之以法,面临枪毙,难道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吗?”孙一云嘲笑道。
    “当然。”朱大军毫不在乎地说:“我知道事情总有败露的一天,我总有一天会被你们抓到!而杀人偿命,我也会被执行死刑,这些都在我的预料之中。”
    “你的计划是什么?你杀掉她们对你又有什么好处?”曹小安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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