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暖融融的,到底没白疼这丫头,自己跟她计较什么,别看这丫头生了个机灵聪明的样儿,有些事儿却笨的紧,就算自己气死了,这丫头还不知道自己气什么呢。

    这些日子不见她,心里着实惦记,想到过些日子自己就要去西北巡边儿,这一去少说也得几个月,又不像上回去南边儿能带着她,西北荒凉不比江南繁华,这丫头如今养的娇惯,哪受得了那样的苦,自己也舍不得。

    想到此,伸手拉了她:“当我是你这小心眼的丫头不成,好端端的生什么气,说好了帮我写帖子想溜可不行,再说今儿犯的错若不罚,下次不定更要胡闹。”

    陶陶一听罚,嘴巴撅了老高:“怎么您还记得这茬儿啊。”

    三爷见她的样子,轻笑了一声:“不想挨罚,下次就好好想想。”

    陶陶:“安铭见异思迁,我替子萱出气难道不对,是朋友就得讲义气,难道眼看着朋友被人欺负却袖手旁观吗。”

    三爷哼了一声:“你呀,想帮朋友也得审时度势,一味讲义气,是为匹夫之勇,你闹了一通倒是撒气了,后头怎么办,谁来收拾。”

    陶陶:“什么后头?有什么可收拾的?”

    三爷拍了拍她的额头:“你呀,都多大了,做事还瞻前不顾后的,若是你闹一通替姚家丫头出了气之后,他们俩一拍两散也就罢了,可姚丫头会乐意吗,就算她不想嫁了,姚家能眼看着这门亲事黄了吗?”

    陶陶:“其实我也知道自己一时气愤做的有些过,但你是没见子萱的样儿,以前多爽利痛快的人,让那安家的刁婆子硬生生弄成了怨妇,委委屈屈的坐在屋里学针线,还要受那婆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刻薄话,不是她拉着我,我真想一脚把那婆子踹出去,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屎壳郎都想成精了。”

    三爷倒也不在反驳她,拉着她进了府,沿着回廊缓步往书斋走,耐心听她絮叨这些有的没的牢骚。

    陶陶絮叨了一会儿,心里痛快了些,忽想起什么道:“去年秋猎的时候姚家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就成这样了。”

    三爷看了她一眼:“那些史书都白看了,自古而今哪个名门望族能永远兴旺,盛极必衰是必然的。”

    陶陶:“即便如此,姚家上有祖上的累世功勋,又有贵妃娘娘坐镇,姚家两位老爷更是肱骨之臣,家族根深叶茂,也不会说衰败就成这样子了吧。”

    三爷:“如今掌家的两位虽无大错,可姚家门里有多少子孙,依仗着姚家的势力,祖宗功勋的庇佑胡作非为,危害百姓,像姚世广一样的贪官污吏不胜枚举,这些人仗着祖宗得了官职好处,有了错一样祸及宗族,不肖子孙多了,家族的气数也就到头了,姚子萱是姚家的小姐,她跟安铭的亲事,对此时的姚家来说至关重要。”

    陶陶脸色有些黯然:“我知道,安家如今正得势,既有军权在手,又是皇亲,皇上如今又格外器重您,安家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姚家却正好相反,家族势力起落消长,也就再谈不上门当户对了,可安家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更何况当初可是安铭死乞白赖缠着子萱的,山盟海誓说的我听的耳朵都快起糨子了,转过眼就往万花楼跑,过去说的那些还不如放屁呢。”

    三爷皱眉:“这些粗话也是你一个姑娘家能说的,今儿回去抄二十遍《墨子.非命中》。”

    陶陶不满的道:“初之列士桀大夫,慎言知行。”不用夫子罚,我会背呢。

    三爷嗤一声笑了:“既知慎言知行的道理,却怎屡教不改。”

    陶陶:“上回进宫,万岁爷说我看着像猴儿其实长了颗牛心,有些聪明却用不到正经地方,所以是小聪明,这辈子也就混个小富贵成不了大事,还说这是夸我呢,哪有这么夸人的吗?”

    三爷看了她一会儿,暗道这丫头可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父皇可是真龙天子,金口玉言,父皇何曾说过谁一辈子富贵,便是自己这些皇子,也没得过这么一句啊,听似平常却最是亲近,父皇是真心疼爱这丫头的。

    ☆、第102章

    陶陶在三爷的书斋里写了大半天帖子,手都写酸了,倒是没白干活,今儿的罚免了,还把三爷书案上自己惦记了许久的寿山石冻的笔筒要了过来,摆在自己的小书桌上,怎么看怎么喜欢。

    小雀儿端了茶过来,见她一副占了大便宜的神情,忍不住好笑:“下次姑娘再去三爷哪儿,三爷只怕要把好东西都收起来呢,不然早晚被姑娘算计了去。”

    陶陶白了她一眼:“我又没算计你的东西,你找什么急啊,再说三爷的好东西多着呢,□□的库房里堆着金山银山,我不过算计一两样小东西,能值什么,我跟你说万岁爷的几位皇子里,除了大皇子端王数着三爷最是有钱。”

    小雀儿直摇头:“这个奴婢可不信,汉王妃出身商户之家,最是有钱,听人说当年汉王妃出门子的时候,嫁妆挑子排了足足十里地,金银珠宝,珍珠玛瑙,什么没有啊。”

    陶陶点点头:“汉王的确是个有钱的,手里那些产业买卖也都是他老丈人管着,他那老丈人善经营,倒积了不少底子,可惜赚的多花销也大,汉王立志当天下第一善人,举凡哪儿有灾荒瘟疫的都是头一个捐银子,自己捐还不行,连他老丈人一起拉着捐,就算家里有金山银山这么造,也得空了啊。”

    小雀儿:“姑娘这话说得不对,难道说二皇子捐银子救助百姓还错了不成。”

    陶陶:“做的是善事,可惜心不正,况且瘟疫灾荒之中,他那点儿银子也只是杯水车薪,再说他哪个能钻营的老丈人何等精明,又怎会做赔本买卖,本来就是开生药铺的,靠着女婿拿了朝廷供奉,成了皇商,这赈灾救济的药品自然从他的铺子里出,弄点儿树皮草根跟草药混在一起,前头捐的银子成几倍的赚回来也不新鲜。”

    小雀儿:“本来灾民就够苦的了,指着这些药治病活命呢,却吃了假药,这不缺德吗,再说姑娘刚不还说二爷赚的都花销也大吗,哪儿有花销啊。”

    陶陶:“你哪懂官场的事儿,上下打点,疏通关系,最是费银子,没有好处,这么多位皇子呢,那些官凭什么替你说话,跟你说这打点关系花银子,就跟往河里扔金锭子一样,听不见响儿就没了,而且底下的官员又多又杂,得全面撒网重点培养,花销自然就大。”

    小雀儿:“照姑娘说,也不止二皇子花销大,其他几位爷不也一样吗。”

    陶陶:“皇子跟皇子可不一样,爹一样娘可不一样,二皇子的娘出身低微,没有帮手靠着自己熬,自然要想方设法的钻营,其他几位皇子或才能出众,或母族显贵,或淡泊名利,或皇上偏心,总之不用打点钻营就有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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