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非不信,看吧看吧,没路了。”

    苏漾坚持己见,不肯低头,两人都认为自己没错,试图说服对方,让对方跟着自己走,渐渐的,小小的车厢变成了一个小型的斗兽场,两个人开始冷战,谁也不说话,都在心里较着劲儿。终于,陆讷打开车门,大踏步地离开了。

    陆讷走出一段路,转回头去,发现来时路连着苏漾和车子都不见了,只剩一片白茫茫的大雾。陆讷大惊,紧追几步,然而他找不到他了,他的心里忽然一阵慌张,人就醒了。

    醒来,心里面依旧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空落感,他翻了个身,陈时榆的脸印入眼帘,他就穿着衣服压着陆讷的被子蜷在床沿,陆讷吓得唰的从床上坐起来。他一动,陈时榆就醒了,镇定地坐起来,趿上拖鞋,自然而然地问:“你醒了,要喝水吗?”

    “你怎么在这儿?”刚问出口就意识到了,“这是你家?我怎么在这儿?”

    “忘了?你跟张弛两人在烧烤店喝醉了。”

    陆讷瞬间记起来了,捂着有些头疼地脑袋,左右找手机,“几点了?我回去了。”

    陈时榆的脸色僵了僵,说:“你可以住这儿,还是你担心被媒体拍到你跟我在一块儿影响你的前程?”

    陆讷停下了手中动作,认真看着陈时榆说:“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时榆的眼睛亮如明火,异常执着地说:“那就留下来。”

    “时榆……”

    “留下来,陪我。”陈时榆望着陆讷的眼里有乞求,那一刻的他,显得有点儿卑微。

    陆讷扭过头,抿了抿唇,说:“你知道不可能的。”他说完,掀开被子,去找自己的鞋子。下一秒,陈时榆忽然疯了一样地扑过来,扳过陆讷的脑袋,凶狠而疯狂地吻住他的唇。

    陆讷一愣,反应过来用力地推开陈时榆。陈时榆被掀翻在床上,陆讷迅速用手背去擦嘴唇,嘴唇被他的牙齿撞破了,一阵刺痛,咸腥的血腥味冲进口腔中,陆讷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述自己的心情,鼻息翕张,瞪着陈时榆,哑声质问:“陈时榆,你在干什么?”

    陈时榆坐在床上,微抬着下巴,眼尾微微上挑,又艳丽又刻毒,“我在干什么你不知道吗?陆讷你知道我有多不甘心吗?明明在你身边的一直是我,明明最懂你的人也是我,明明是我先爱上的,为什么?”

    陆讷说不出话,只能苍白地安抚,“时榆你别这样,做朋友不好吗?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依旧像从前那样,在你需要或者我需要的时候,赶到对方身边,这样的感情,难道比不上其他的?”

    陈时榆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着陆讷,摇头,“陆讷你太天真了,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在今天之后,你觉得我们还可能继续做朋友吗?”

    陆讷的喉咙像被堵住了似的,他不愿去想陈时榆说的结果,低头穿上鞋,也不看他,说:“我走了。”

    陈时榆忽然冲过来,从后面抱紧陆讷,将脸埋在他的背上,深深滴吸了口气,尽量镇静地说:“别走,陆讷,留下来行吗?今天过后,我们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好不好?我知道你跟苏二分手了,陆讷,就一个晚上,好不好?”

    陆讷神色沉如深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一点一点地用力掰开了陈时榆的手。

    关门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很久很久,陈时榆忽而轻笑了一声,充满自嘲和苦涩,渐渐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却变成了无声的哭泣,他紧紧蜷缩起身子,用力地咬着手指,在巨大的床中间,像个一无所有又无助的孩子。

    第七十章

    苏二拿着游戏手柄,身体随之左右晃动,巨大的电视屏幕上是华丽的游戏画面,无数身穿迷彩的战士端着各色高档大气的枪械左突右冲,冲锋陷阵,过了一会儿,他像忽然觉得索然无味了,停下了手中的手柄,很快,那个英勇的战士中弹倒地了,屏幕上跳出“game over”的字样。苏二的神情被屏幕的荧光映得光怪陆离,像覆盖着一层虚假的面具,他将游戏手柄一扔,身子一倒,倒在沙发上。

    沙发另一头,他那个叫aron的混血儿极品外甥,瞪着一双蓝汪汪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屏幕。苏二抬起脚,轻轻踹了下小孩儿的肩,肉滚滚的小孩儿扑棱一下就倒在沙发上,有点茫然的样子,几秒钟之后撑着小胳膊又坐回来了,两只眼睛依旧盯着屏幕。苏二似乎玩上瘾了,再次抬脚,将小孩踹翻了。小孩儿扁了扁嘴,没哭,自己又坐回来了。苏二再次抬起脚,身后的保姆一脸欲言又止,正在这时,身后传来皮鞋鞋底敲在地板上的声音,充满冷静节制。

    苏二一下子有些无趣,收回脚,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游戏手柄装着打游戏的样子。

    脚步声在楼梯口停下了,苏缺转过身来,他穿了一身黑的礼服,头发精心打理过,一张脸像裁纸刀精心裁出,完美、冰冷,没有真实感,他看着没形象地躺在沙发上的苏二,用毫无起伏的语气说:“听说你跟陆讷很熟?”

    苏二的眼睛没离开屏幕,对苏缺的问话充耳不闻。

    苏缺也没在意,一边整理着袖口一边说:“约个时间,我要跟他吃个饭。”说完,抬脚就朝楼上走去。

    苏二懒洋洋地翘着脚,嘲讽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我现在跟他不熟了。”

    苏缺的脚步顿住,看了苏二一眼,不带任何感情地说:“那就重新熟起来,然后吃饭。”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苏二唰的从沙发上坐下来,恶狠狠地瞪着苏缺的背,差点把手中的游戏手柄砸过去,等到苏缺的背影完全看不见了,他才气呼呼地转向混血小崽子,“他听不懂人话是不是,非得我说鬼话!”

    小崽子蓝汪汪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咧开一个没心没肺的笑,涎水顺着嘴角淌下来。苏二嫌恶地皱紧眉头,向后仰倒躺倒沙发上眼不见为净,过了没多久,终于忍不住将手伸向茶几上的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检查微信、短信、未接电话以及msn,最后,心中的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他一下子将手机砸向电视屏幕——

    啪,巨大的响声,电视屏幕居然被砸出一个细小的坑,本来正各行其事的佣人忽而齐刷刷地停下手中的活儿,噤若寒蝉,偌大的房子里弥漫着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临近年底,各项电影盛事也接踵而来。陆讷忙得分*身乏术,先是大学生电影节,然后是两岸三地的青年导演交流会,紧接着的就是国内的最有分量的金橡树奖的颁奖典礼,这是陆讷第二次参加金橡树奖。第一次是因为《笑忘书》,那一年,《笑忘书》一举获得最佳原创音乐,最佳原创剧本,最佳新人三项大奖的提名,陆讷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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