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查出沈姝来的双身子后, 婚礼的一切事宜便再没有人愿意让她插手, 无奈之下她只得坐在一旁当个看客。
    俞岱岩仍是有些放心不下,每日一到时间便要将她接回房中静养,“娘子, 我们回去可好。”而后将她抱入怀中继续哄劝道:“姝来你乖,再过不久便是六弟大婚, 如今各种事宜已经大致准备妥当,你只需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儿就是。”沈姝来历来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主, 只是自从怀孕过后,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对着他总有这样那样的不满,别扭过后又心疼他的隐忍, 总是尽可能的找机会补偿给对方。
    回房过后, 俞岱岩见她久久不语,以为她这又是在同自己闹别扭, 继而将她抱在腿上诱哄:“姝来, 你这当娘的人,怎的还是这般小孩子气?若是伤到了我们的孩子,哭鼻子的也还是你,你们娘儿俩若是有个什么事儿,可不得把我急坏了?嗯?”细密的吻不时落于她的眼脸。
    原本就因着连日来的无理取闹而自责不已, 此时再听到他这番话,知晓他并没有生出一丝的不耐,更是觉得对他不住, 猛的望进对方深邃的眼,一时便发了楞,待到被嘴上的触感惊醒过来,方才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角。
    俞岱岩见她竟是想要逃离,也不再与她那般客气,凑上前去吻住她饱满莹润的红唇,直道隐隐有着要擦枪走火的势头方才停下,“你这磨人精,明知道现下你的身子不能做些什么,却还是要这般戏弄你相公。”眼睛因着强忍欲、望泛出了一丝水汽,结合了此刻委屈的表情,令沈姝来着实有些无法招架,只得答应日后定要好好补偿他一番,自家妻子一向一诺千金,得了保证的俞岱岩顿时笑得欢实。
    这呆子···沈姝来黑线。
    这次怀孕与前次略有不同,沈姝来变得比往常嗜睡许多,每日午后都得睡上个把时辰,俞岱岩担心她睡过了头夜里反而没了睡意,只得每日在一旁看书,时间一到便要费劲心思哄她起床,起初挺容易,之后就愈发的难了,为着能多睡会儿沈姝来各种撒娇耍赖层出不穷,令俞岱岩忍俊不禁。
    夫妻俩的日子依然蜜里调油。
    殷梨亭翘首企盼、望眼欲穿,终于在不久后迎来了他的大喜日子。
    婚礼当天宾客如云,各路英豪皆是争相到访,杨家后人倒是因了不喜这等喧闹的场合未曾出席。沈姝来挺着几乎看不出凸起迹象的小腹被众人安排在了内堂休息,直到各方宾客已经就坐,场面不再混乱之时方才能够获准出现。
    武当诸侠跟随张三丰一道与客人寒暄,俞岱岩惦记着尚在内堂的自家娘子,待到宾客已经就坐便快步移至内堂,见她正在静心打坐方才失笑自己的紧张,沈姝来知晓来人是他,收功之后也对他报之一笑,二人相携步入大厅。
    武当众人对着这对夫妻的鹣鲽情深早已见怪不怪,在场的武林中人或多或少也曾听说武当三侠与其妻子感情深厚,非寻常夫妻所能比拟,待到此刻方才亲眼得见,也是欣羡不已。
    张无忌体内毒素尚未清除,暂且不能随意离开蝶谷,想必此刻正在蝶谷继续钻研胡青牛的医术。
    二人在江湖中人的见证下结为连理,次日一早殷小六表情抑郁的步出新房,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他都照着话本上的做了,娘子还是疼成那般模样?听得房里人起身的动静,他赶忙屏退了小僮,屁颠颠的给他媳妇打水洗漱。
    俩人婚后的日子羡煞旁人,小六整日整日的想要讨得他娘子的欢心,就是引来众位师兄弟的调笑也还是乐此不疲。
    几个月后,沈姝来正在房里看着话本,俞岱岩出门未归,两个小包子难得乖顺的偎在她身旁,忽的感觉身下一阵热流,“娘你怎的尿了,姐,娘尿了!”青蒙首先发现娘亲裙摆湿润,忙不迭的道。
    谁尿了,谁尿了啊?!平时对着周遭人不是挺机灵挺腹黑的么?沈姝来此时已经没有多余的空闲敲打这让她闹心的小子。
    青萝到底是个女孩子,登时便反应过来,朝着弟弟的脑袋就是一敲,“你才尿了呢,娘亲这是要生娃娃了!”说罢嘱咐弟弟将娘扶到床榻躺着,自己则哒哒哒的到外院叫人。
    由于是二次生产,沈姝来没有承受多大痛苦,短时间内便顺利诞下一子,而后昏昏沉沉睡了一日,着实令俞岱岩心疼不已,守在她身旁楞是任谁也劝说不听。
    沈姝来醒来看到他胡子拉茬的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相公你怎的这个模样?”
    好不容易守到她醒来,一睁眼竟是这句话,俞岱岩气结,“怎的还嫌弃起为夫了?我这是为了谁?没良心···”
    沈姝来笑。
    孩子刚刚出生,模样比照武当山上的小猴子也不为过,皮肤皱皱巴巴的,只隐约可见其与自家娘亲十分相似的五官,好在一段时日过后逐渐长开,张三丰为其起名俞青砚。
    青蒙、青萝俩姐弟自得了这个小弟弟后,每日习武完毕便要来此逗留一番,粉嫩嫩的小包子不过出生数日,就已经尽得了武当上下的宠爱。
    见三哥家的小包子甚是可爱,苏暖日日都要到沈姝来房中看上一眼,殷梨亭只道:“若是喜欢,咱也能生。”惹得他娘子面红耳赤。
    小俩口也不落人前,成婚半年便传出喜讯,“娘子小心,别啊,小心伤到孩子。”怀孕期间时不时便要听到小六这般紧张的言语。
    苏暖足月产下一子,小六短时间内由人相公再次升级成为孩子他爹,难免有些乐得找不着北,终日抱着他家刚刚出生的小包子就不愿撒手,连与师兄弟们数十年如一日的唠嗑也暂且隔在了一边,因了殷青x的名字甚是不顺口,各种不顺,张三丰只得挖空心思,继而为小包子取名为殷越泽。
    几年时间如弹指一瞬间般过去,期间,张无忌虽然有着父母这对靠山,却还是在某天突然失去行踪,待众人匆匆赶到时,整个蝶谷早已经空无一人,殷素素受不住这等打击,登时便哭倒在了张翠山怀中,夫妻二人为着儿子失踪的事情伤神不已,自那日起,武当、天鹰教两派人马一直四处搜寻张无忌的下落,几年以来从未间断。
    近几年江湖之中甚是平静,天鹰教势头猛进,势力范围由王盘山一带逐渐向外发展。
    殷野王的后院内,沈沁梅多年来为着与二房争宠已是心力交瘁,她曾万般笃定对方就是自己此生的良人,却偏偏忘记了这世间的万事哪里由得了她来做主,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苦楚多年来她已经尝得够多,当年二房初初进门,她便在争宠当中栽了个大跟头,短短不过几个月,她不只失了殷野王的宠爱,更是得知了对方怀有身孕的消息,至此在子嗣上输了二房一节。
    多年来她使劲手段,却仍是斗不过诡计多端的二房,想来那对方自小飘零在外,哪里是她这个闺中小姐随意拿捏的人,她虽自小跟随母亲,耳濡目染之下懂得不少狠辣手段,却独独在二房面前吃了不少大亏,能够凭手段一步步爬升到现在的位置,绝非是什么简单的人物,“那贱人···”斗不过她,沈沁梅每每只得在口头上出些怨气,对于殷野王她已不抱任何遐想,对着殷离自然也是冷冷淡淡。
    殷离自小虽与母亲不亲,却也知道自家爹爹异常宠爱那个生了两个儿子的二娘,母子仨人甚至隐隐有着压过她们正房一头的架势,反倒是自己这个正牌小姐在府中愈发的没有地位可言。
    到底是打沈沁梅的肚子里蹦出来的孩子,那日见到二娘恃宠而骄,再度当众给了她娘亲难堪,一时冲动,便做下了杀死二娘的错事,引得她老爹殷野王暴跳如雷,扬言道要杀了这个不孝的逆女,沈沁梅早已后悔当年的选择,女儿为着她犯下这等不可饶恕的罪责,她心头也是内疚万分,这个自小被她忽略的孩子,是她害了她啊···万念俱灰之下想出了以命换命的法子,死前只求殷野王放过女儿一命,殷离失去母亲又不容于天鹰教,至此飘零江湖,日夜担心死在父兄的刀刃之下。
    天鹰教鹰野王宠妾灭妻,致使女儿杀死二娘,结发妻子最终自尽而亡的消息在武林之中激起了不小的浪花,奈何此事毕竟属于天鹰教的家事,由不得旁人说三道四,且沈家如今势单力薄,虽引得不少人私下争相讨论,却还是在几个月后渐渐平息,至此之后再无人问及。
    沈姝来原本以为凭着沈沁梅的手段样貌,定不会让殷野王同从前一般荒诞至极,虽不指望对方能够对她一心一意,却也不至于落到府中妻妾成群的地步,听得这结果,也不免有些讶异。
    殷离在城中游荡了许久,某日偶然与那要饭的婆子一道居于郊外破庙之中,饥寒交迫不说还得忍受那婆子的窥视,她不知自己究竟有何处可以吸引对方那般眼神,想逃却又不敢轻易外出,听闻父兄已经追杀到了此处,只得窝在角落瑟瑟发抖。
    “小姑娘,小姑娘莫要怕,老婆子见你似乎走投无路,不知是否愿意作我门派的传人?”风箱般的声音在夜里听来有些}人,殷离只将小脸窝在膝上,并不敢直视对方的丑颜。
    “你既是已经走投无路,何不干脆应了我的要求,好歹有个保命的功夫,也不必再惧怕那些个欺负你的人。”听到此处,殷离终于正眼看向那个风烛残年的婆子,见她自怀中摸出一本武功秘籍,终于往前迈了几步,许是年纪大了,对方枯木般的手有些颤抖,“这千蛛万毒手乃我派绝学,你对我叩拜三下,认我为师,我便将秘籍传授于你,助你报仇。”
    “殷离拜见师傅······”长时间被父兄追杀,殷离已是身心疲惫,此刻有人愿意传她武功,相助于她,自然是求之不得,虽还是有些惧怕对方,沉默良久之后终于起身拜了一拜。
    数月过后老人离世,殷离因武功还未有所成,被其父兄找到,生死关头被那金华婆婆所救,就此化名蛛儿,跟随其左右。
    夜已深,此时武当山上如往常般万籁无声,正好与俞岱岩夫妻二人的院落恰恰相反,“娘子,夜深了,我们早些安置了可好?”说罢便要上前几步,因着沈姝来近日对孩子们投放了过多的关注,他闹情绪了,整夜整夜的折腾人,无论她怎么求饶也不愿退让,“慢着,我,我还不大困,你若是乏了就先就寝,莫要等我,相公你莫要等我。”沈姝来手中的话本越捏越紧,嘴角也是抽了几抽,愣是坐在原地不愿动弹的道。
    俞岱岩:“······”对着她的耍赖也是无可奈何。
    隔了半饷又道:“姝来···”语气之中满含委屈。
    沈姝来越是想要将注意力集中在那话本之上,就越是难以忽视了他去,猛的被他箍住腰肢,打横抱起,不禁有些急了:“岱岩,我还不困,我···”
    “姝来莫不是已经有些厌倦了为夫?”触到他无比哀怨的眼神,沈姝来心底原本已经生出一丝心虚,忽的听到他这般的言论,知晓对方患得患失的心情,赶忙义正言辞的道:“我相公丰神俊朗,人品极佳,是我心尖上的人,哪里会有厌倦的道理?”
    “相公。”忍不住紧紧抱住俞岱岩,在他耳边喃喃的道,顿时只觉对方浑身一震,随之而来的便是他霸道的吻,此时已无需过多的言语,似乎只有将对方死死揉入怀中,才能表达何为至死方休。
    “姝来,我爱你。”在她香汗淋漓的脸颊留下细密的吻,俞岱岩紧紧环抱着怀中人道。
    芙蓉帐暖度春宵,次日二人皆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每每接触到众人促狭的眼神,沈姝来皆是羞恼不已,暗地里照着那罪魁祸首的腰就是一掐,俞岱岩也不恼,反而是她掐得指尖发疼,惹得他心疼不已,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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