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后就是志宏,他倒是一副不紧不慢胜券在握的样子,停好车走下来,来到那人并肩,笑道:“别急,我认识这块地方,这是个死胡同,里面也就二三十米深,到头是一道五米多高的围墙,以前这是个监狱。
    后来城市扩建把它纳入了拆改范畴就拆迁了,但这道墙没拆,而且上面还有铁丝网,耶稣那个混帐绝对翻不过去的,哼哼!”“你就这么自信啊,杨子扬在你眼皮底下溜掉的次数还少是吗?”突然志宏等人身后一个沉重而洪亮的声音响起,随之两盏大灯照进了巷口,把废物堆得到处都是的巷子前半部分照的透亮。众人纷纷下车回身。
    只见一个男子在灯光映照下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巷口处,此人身材不高,但形体轮廓十分周正,此时正单手插在裤袋里,不紧不慢的朝他们走来。
    虽然逆光望去看不清他的样貌,但是那面无表情一脸严肃的脸孔和沉稳的举止极富说服力的声音都是这些人十分熟悉的。志宏见到此人,立刻排开众流氓走上前去,恭敬的微微欠腰,应道:“羽哥!”
    来人正是沈栋材身边第一智囊田羽,他收到志宏的传信,知道我已经成了他们的阶下囚,可是他深知敌人的狡猾,于是立刻坐车赶往出事地点,这才在此地与志宏等人会合。
    志宏见老大面色不善,料想自己让煮熟的鸭子又飞了的事情已经被他知道,只好上前请罪道:“羽哥,耶稣这小王八蛋真是诡计多端,刚才”田羽一摆手说道:“我都知道了。那事不怪你是他太狡猾了!”
    这话说的志宏悬着的心才缓缓放下,可是马上他却看见田羽一个严厉的眼神。
    紧接着被训斥道:“但是现在的你却让我很失望啊,怎么你就觉得杨子扬翻不过墙去,怎么你就这么肯定他给咱们堵在这个死胡同里了,你看见他的人了吗?”
    志宏面上一红,支支吾吾的道:“我”田羽用手臂将他拨到一边,一面向巷子里走进一面说:“你什么你,眼瞅着人你都看不住,更别提你还没跟他照面,说多了没用,快点进去搜吧!”
    “是是!”志宏再不敢多嘴,带领众人浑身戒备的冲进了巷子深处。这条小巷不过二十多米深,这些人一窝蜂奔进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尽头。
    但是空空如也的巷子里除了他们哪里有半个人影?“羽羽哥,没有,真真没有!”志宏这下慌了手脚,连忙跑到田羽面前汇报,此时田羽也紧随众人身后走到胡同中间的位置。
    他发现这里笔直一条巷子,周围都是没有窗户的高楼墙壁,尽头一堵墙果然如志宏所说高达五六米上面还有铁丝网,真个不是常人徒手攀爬的上去的。
    他没有继续斥责手下人,双眼却像x光一样不停地在巷子前后左右来回扫视,寻找着可能成为出路的存在,半晌说道:“叫人堵住巷口,剩下的人给我挨排仔细搜查,这人不可能飞到天上去!”
    志宏如获大赦,大声答应着跑去安排了,田羽此来又带了几个人,和先前志宏的人会合到一处,由四个看住胡同口,剩下十来个人地毯式从两头向田羽所站的中间部位搜找。
    “那破木箱子垃圾袋垃圾袋别他妈拿棍子捅,给老子全都拆开来仔细找!”志宏一面志宏一面两眼不错神的盯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东西被手下逐个打开,却没发现任何迹象。
    这里空间本来就不大,十几个人不一会就翻了个底朝天,却没发现人迹,志宏懊恼的回来报告:“羽哥,没有啊,兄弟们都找过了,没发现!”
    田羽没有说话,眼睛根本也没看志宏,双目眯成一条线,似在细细观察又好像在不断思索。
    ‘哒哒哒哒’狭长的巷子里弥漫着各类生活垃圾的腐臭味,他闻着一皱眉,一面用手挡着鼻孔一面沉思着,一只脚有节奏的敲击着地面,皮鞋掌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个声响吸引了田羽的注意,他低头望去,见脚下踩到的正是一个井盖,旋即他眼珠一转喃喃道:“嗯那里好像也有一个”“什么,有什么?”志宏不明其意,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田羽没有回答,反而问道:“那辆警用摩托车是那小子开来的吧?”“是是啊!”志宏答道。“它怎么会停在那里它怎么会停在那里”
    田羽说着蹲下身细细打量这个井盖。一旁的志宏答道:“您说的是那辆车啊?它没油了,要不那小子也不会腿儿着跑进这条巷子!”
    田羽蹲下身子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微微侧头瞅着志宏追问道:“你怎么知道那辆车没油了,那么说你根本没管它就追进来了,钥匙也没拔吧?”“是是啊,怎么了?”志宏根本没跟上田羽的思路。
    “这泥是新的被搬动过”田羽伸手在井盖边上的土上抹了一把,拿起来审看的时候发现手指上沾了些许泥巴,当下他突然猛地站立起来,一面朝巷口跑去一面骂道:“蠢猪,他停车的地方也有个井盖,他是要”
    刚说到这里,众人便听到箱子外面传来车子马达的声音,因为搜查毫无收获,老大田羽又在思考问题,所有人都不敢出声,故此外面车子启动的声音显得特别明显。
    志宏此时好像也有些明白了,惊诧之下不仅大声喊道:“快上车啊,他在外面!”经他这么一招呼,所有人纷纷寻找自己的摩托车,准备调头追赶,可是这条巷子本来就很窄,原本堆得杂物又被折腾的到处都是,这些人一窝蜂一样上车调头,仓促之下却都无法回转过来,更有甚者。
    为了照清黑暗的巷子,志宏叫人把田羽的本田开到巷口处打开了远光灯,却也正好把去路堵住了。
    田羽一改往日懒散的样子,收起了闲庭信步,竟然几步就冲到了本田车跟前,可此时那辆原本停在外面的警用摩托车早已扬长而去。
    望着它远去的背影,老谋深算的田羽也只好望而生叹了,之前我开着蒋秋的车子奋力向前逃亡,果不其然车子像她所说汽油很快就用完了,不过还好,它顺利的带我来到了这个我计划好的逃跑路线边上。
    这个地方我曾经和陆露来过,为的是给她奶奶物色一个不错的养老院,虽然败兴而归没看中,但我却发现了这个人迹罕至的所在,还在这跟陆露大白天野战了一下。
    难忘小女孩青天白日露天被我奸淫时那种羞涩样子的刺激之余,陆露还告诉我她曾经偷东西被人追到这里过。
    但最终利用下水道逃掉了,这才让我知道这边两个井盖是想通的,而且都不难打开的事情。我被志宏等人追的没了办法。
    而车子马上就要抛锚了,当时我灵机一动奔着这个方向开过来,将车停在外面那个井盖前边一点。
    为的是当我从这个井盖出来的时候,车身可以适当给我做一下掩护,没想到田羽适时赶到,这个功能反而被他的本田取代了。
    倒也不错,其实那时车子真的没油了,但机动车都有备用油箱,我只要打开它还是可以跑几公里的。
    然而我却故意没那么做,还把钥匙有意留在那上面,做成是存心弃车逃命的样子。因为追我的人是志宏,是一个能跟吴卫大打出手不计后果的货色,料想他看我连钥匙都扔了不要,绝对想不到是我刻意为之。
    如果换了田羽追我,怕是我不敢留下钥匙,否则就会被他没收,但拿走钥匙又无法把戏演的逼真,这个技巧就无法实施,所以这次也很有侥幸成分在里面。最终田羽半道而来。
    虽然破解了我的诡计,却还是晚了一步,让我成功脱险,虽然满身泥污,但好在命是保住了,只是我不知道,我跟蒋秋在刘玉莹的死亡现场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志宏等人也早就等在外面做好了抓我的准备,而田羽却为何迟迟没有赶来,如果一开始他就在场,我怕是难以活命了。
    逃出生天的我终于在破晓之前找到了一处位于东郊区近郊的楼房,还顺利潜入了一个长时间没人居住过的单元里暂时栖身。白天我很少出门,夜晚我则会拿一些这家的东西出去变卖换点生活必需品。
    但不常居住的这家东西实在有限,我又不敢卖的离谱被收购的看出端倪,所以严格控制着生活成本,除买了一个破烂二手手机,及每日一餐和一包廉价香烟以外,我几乎都窝在家里忍着。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一直没出什么事,令一直草木皆兵的我稍微有了一些喘息。这天早晨八点,我从附近一个破网吧通宵出来,路上买了一包哈德门,往家里走去。摸了摸衣兜发现只剩下一百多块钱了。
    心里想着,这点钱最多够我活上十来天的,可这家的东西已经几乎都被我卖得差不多了,往后恐怕又要再找地方居住了,可惜了这个好住处,地处偏僻,周围还四通八达,有事逃脱也方便,离家不远散落着各色日常需求的购买地点。
    不过转念一想都两个月了,换一处躲藏也好,免得被住户发现,毕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回来。想着我走到三楼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这扇大门的锁芯被我换掉了,为的是自己进出方便,也为了主家回来时打不开门的话能给我留出逃跑的空闲。
    但是当我走进屋里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我却发现不对劲,我一直是惊弓之鸟,每次不得已出门时,总会在门缝上夹一根细小的扫帚苗,寻常人不会轻易发现,可我要是看见扫帚苗掉落就会预先知道这扇门在我离开的期间被人打开过。
    由于好几十天一直没有情况发生,多少让我放松了戒备,所以今天忘了看它就开门了,但当我看见掉在门口的扫帚苗时,我却惊诧的发现它刚才似乎就不在门缝上夹着。
    不好,有人进来过吗?我松弛的神经又跟着紧绷起来,随即不敢轻举妄动,站在门口审视着整个房间。这是一梯八户的酒店式公寓,长长的走量两侧都是房间,我的住所在靠近尽头第二间,屋子里没有客厅卧室的区别,单只一间屋子挎着一个小厕所,站在大门口就能一目了然。
    我看了一圈,貌似没有别人藏在屋里,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厕所、大衣柜、床底等处也没发现人影,但几个细节令我十分注意。抽屉的开启程度有了一点点变化,浴室莲蓬头的朝向角度也转了一点。
    马桶下面排水管道一直滴水,但现在水滴的痕迹好像被擦拭过了,还有茶几上的筷子也似乎挪动了一点点,这一切绝不是我神经过敏,是普通的小偷闯入吗?应该不是,我把这家的东西差不多都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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