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院长感觉自己收了个祖宗进来,不配合治疗就算了,还三天两头往外跑,扇动其他病人一起逃院,让他头疼的很,但偏偏钱铮给的钱又太多,让他想送的也送不走:“你又想上哪去,这次是床不舒服还是蝉太吵,还是说你又嫌弃给你送饭的护士不好看了?”
    钱江山:“没,我想办个出院手续。”
    “你终于想走了?”杨院长喜出望外,扒开人群亲自带着钱江山往住院部办手续,路上就差敲锣打鼓恭送钱江山离开。
    出院手续还没下来呢,钱江山被赶了出来。
    直接往钱铮家走,到地方踹门而入:“老登,你爹我又回来了,让我看看你往家带没带狐狸精!”
    意料之中钱铮的怒吼没有出现,钱江山转悠了一圈发现钱铮不在:“没人?不能啊,我特意看的时间,这个点儿他应该在家跟他的小三小四小五吃饭调情才对。”
    “今天这么大方带着出去下馆子了?”
    抠门是遗传的,钱铮虽然拥有很多小蜜二奶,但是吃饭永远是在家让保姆做,达到一个充分利用保姆和省油省钱的效果。
    主打一个该省省该花花,钱全都花在刀刃上。
    待了一会儿觉得无聊,起身去了他表哥家。
    钱江山走后,房间卡帧一般抖了抖,两个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你确定这样能行?”
    “相信我,这样肯定行,你可是天选之人,有主角光环的。”
    “好吧。”
    “去吧丁白,去打败邪恶的钱江山,恢复原本剧情。”
    “……”
    表哥顾纪徒家在a市郊区,开车过去要两个多小时,钱江山开着钱铮的爱车,一路飙车,闯了十好几个红灯,并把车斜停在路边,喜提一张违规停车的罚单,成功的吊销了钱铮的驾照。
    钱江山拿出顾纪徒藏在门口鞋架里的钥匙,开门进屋,冲里面大喊:“表哥!表哥你在家吗!”
    顾纪徒从卧室出来:“江山来了,进来坐。”
    那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没什么特点,要是不认识他,扔进人海里找三天也找不到,要真的找什么特点的话,那就是他身上那种莫名其妙的母性的慈爱,和他的皮相完全不配,好像是硬塞进去的。
    钱江山在鞋架上拿出自己的拖鞋,换上进屋,非常自然的把自己摔在顾纪徒家客厅的沙发上,廉价但实用的沙发发出咯吱一声。
    顾纪徒去厨房洗了几个水果:“今天怎么有时间找我来了,你爸爸最近没难为你吗?”
    钱江山拿起一个苹果:“那个老登斗不过我,带着他的小情人出去吃饭去了。”
    顾纪徒:“你就真的打算就这么和他斗一辈子?”
    钱江山:“不然呢?我不可能让钱家存在,你也知道钱家人开的那些公司都是什么东西,原谅钱铮就更别说了,把他碎尸万段我都不会原谅他。”
    顾纪徒:“你这样生活下去会很累的,会失去很多体验生活美好的时间。”
    “我不跟他们斗,他们就会把拆碎榨干每一滴油水,到时候我想死都死不成。”钱江山,“你不用劝我,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看看你。”
    顾纪徒,笑了笑:“我劝不动你,你自己觉得开心就好。”
    钱江山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钟表:“走了,现在钱铮应该到公司了。”
    顾纪徒把人送到门口:“有空常来玩。”
    门关上后,钱江山像以往一样往外走,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钱江山面色凝重。
    他是到顾纪徒家里时是下午一点半,这个时间作为社畜的顾纪徒应该在公司,而不是在家。他在顾纪徒家里待了十分钟不到,但墙上的钟表分针却转了一圈,出了楼道之后,天更是从艳阳高照变成了傍晚。
    完全对不上,所发生的一切都和常理对不上,从他踏入这个世界开始,就有什么东西被改变了。
    车子开往a市边缘的一栋别墅,那是她妈妈死掉的地方,也是他住的最长时间的家。
    推门进去,溅起一片灰尘。
    “你去哪了,我让你做的事情做没做,钱铮是怎么说的。”女人平直干枯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钱江山身子一僵,抬头看去,楼梯上站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即使在家也穿着得体,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五官立体具有攻击性,额头上有一道长而狰狞的疤痕,她站在那里,目光扫向钱江山,嘴角崩的笔直,见钱江山不回答,眉眼间浮现不耐。
    那是楚竹因,楚家的天之骄女,永远不允许自己在人面前有一丝不妥,哪怕是被人侵犯、逼疯,看着昔日的爱人默许后来者欺辱她,她也穿的得体,面容整洁。
    “怎么不说话,出去一趟哑巴了?”楚竹因走下楼,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多的儿子,“妈妈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能让咱娘俩过的更好。”
    “现在你外公铁了心要跟我断绝关系,钱铮那边又二房不断,你不去争抢,咱娘俩早晚被那群豺狼虎豹拆分了去,到时候说什么都是晚的。”
    钱江山找回自己的声音,挤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颤抖着:“妈,你怎么还活着。”
    啪——!
    楚竹因甩手,扇了钱江山一巴掌:“你这是什么话!我看你这是从根上就烂透了,简直和钱铮一个样子!”
    钱江山的脸被打的歪向一边,火辣辣一片:“妈……你不应该活着。”
    楚竹因气的很,但依旧维持着她的体面:“我不该活着,那谁该活着!你们钱家生下来的那些坏种吗!钱江山你最好清醒一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觉得的为了你好!因为我是你妈!你是从我身上生挖下去的一块肉!”
    熟悉的命令、熟悉的压制、熟悉的为你好,钱江山感觉自己被一根名为母亲的皮带死死的勒住了脖子,不能呼吸:“你应该在我十四岁的时候就死了,死在钱铮举起的烟灰缸下。”
    啪——!
    扬手又是一巴掌,楚竹因转身上楼:“我看你是真疯了,钱家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钱江山张了张嘴,再怎么伶牙俐齿翘舌如蝉,这时也想烂了舌根,反驳的话在肚子里撞来撞去,说不出一句。、
    牙关紧咬,钱江山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从身后砸向楚竹因。
    爸爸不能活,妈妈也不能。
    “呃……”
    噗通——
    楚竹因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往门口爬,没动几下便停止了呼吸。
    猩红的血流了一地,蜿蜒着爬向拿着烟灰缸的钱江山。
    钱江山往后退,手里的烟灰缸砸在地上,惊慌无措瞬间跑满胸膛,脑海里五光十色,女人的尖叫,男人的唾骂,小孩的哭喊,各种嘈杂的声音混成一片,胀的钱江山愈发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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