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就回去了。”

    阮陌寻犹犹豫豫的看了阮陌杨一眼,心想,这下糟了,爸爸要是知道韶矽在外闯了祸,岂不是要气死。

    阮陌杨见三弟吭吭哧哧磨磨蹭蹭说不出真相,一把夺过电话火急火燎说道:“爸爸,韶矽出事了,小赵说被日本人带走了,您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一找人,把韶矽要回来!”

    阮富山最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他顿时觉得脑门生疼,阮陌杨还在话筒里吵吵嚷嚷,他伸手揉了揉眉心,低声打断儿子:“你先让我静一静,工厂里的一批生意出了岔子还没有解决,你们又捅了这样的篓子给我…”

    阮陌杨握着电话几乎吼了出来:“韶矽什么都没有干就莫名其妙的被人抓走了,小赵可以作证!”

    阮富山叹了口气:“抓去哪儿了,知道人的下落么。”

    阮陌杨推了推阮陌寻:“陌寻,张卿光家里是怎么说的。”

    阮陌寻赶紧应道:“张卿光的叔伯说是那个什么直木青行在司令部会客,至于五弟…打探不出来啊。”

    阮富山思索起来:“直木青行在宴会上见过韶矽,没道理要抓他…除非是冲着我来的…若韶矽人在司令部里…”

    他联系前后,又在心里猜测了一番,龙门和胡万七闹翻,难不成是因为韶矽被人抓走,杜靖棠一时冲动带人去救么。

    末了,他的情绪忽然舒缓了,淡淡而笃定的安慰儿子:“如果他被抓去了司令部,我们且先等着吧,韶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阮陌杨怒了:“爸爸,这叫什么话!”

    话筒里传来阮富山的一丝哼笑:“姓江的会眼睁睁看着韶矽送死么。”

    江韶矽被人重新带回了大厅,他想要挣脱押送他的士兵:“你们打也打完了,该放我走了吧!”

    “江团吩咐过,等到事情处理完毕之后你才能够离开。”

    江韶矽咬牙切齿,仰头在大厅里咒骂起来:“江韶年,王八蛋!你们凭什么关着我!”

    唐小五被人搀扶着进了大厅,他倒是没有受伤,只是活动过量,腿脚疼得厉害。听见江韶矽站在大厅里放声大骂,他抬眼瞧了瞧对方,一丝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之前江韶矽确实是想拉他一把,站起了身伸出了手,他在那一刻生出感动来,可这感动却在后一秒被生生打断,他眼前一晃,便看到他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拥着江韶矽扑倒在地滚到了不远处的车轮后。

    明明他和江韶矽离得那样近,同样处在危险之中,那人选择了后者。

    他眼睁睁望着两人抱成一团,彼此死不放手,那人把江韶矽紧紧搂在怀里,用身体挡住了外界所有的危险。他蹲了下来躲在一旁就那样望着他们,那人的鞋子被打穿了,他惊得想要上前去护,生怕下一刻子弹会飞到对方的身上,可是他的脚才迈出一步就退了回来,因为那个人,不顾一切的搂着怀中之人一动不动,仿佛疼痛都是别人的。

    唐小五想到这里,愈发觉得心痛,他全身上下都烧着一股火,他知道自己在嫉妒,暗暗攥紧了手指,他看着大喊大叫的江韶矽,心道,你还有什么可咒骂,还有什么不满足,如果可以,我唐小五情愿和你交换,哪怕最后被子弹穿心,哪怕脑壳被打烂,我都愿意换取你不稀罕的那一个拥抱!

    江韶矽骂够了,愤恨的扭过头来,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唐小五,他挣脱不开制服他的士兵,只得两两相望着大喊:“你去告诉他!我和杜靖棠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让他放了我!”

    唐小五没有做声,他冷冷瞥了江韶矽一眼,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去。

    被人推到二楼的一间空房里,江韶矽顿时心生丧气,他颓然坐倒在地,把头埋在双膝之间,脑子里乱作一团,他静下来的时候方才的场景一幕幕回放在脑海里,乱枪之中他紧闭双目缩在那个人的怀里,只记得对方把他搂得身体生疼,却忘记了那个人胸膛的温暖以及身上的味道。他拼命的回想,甚至吸了吸鼻子想要在自己的身上嗅出一丝残余的气味,同时手指握成了拳头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几乎泣不成声:“别想了…别想了…说好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房里的光线渐渐暗了下去,他缩在角落里坐了很久,终是站起身来走向窗户,哗啦一声拉开了厚重的布满灰尘的旧窗帘,晚霞余晖残存天际,他的目光移到了楼下的院子里,此刻的司令部戒备森严,胡万七的兵和日本兵手持枪械在院内穿行。这时他看到一辆军用卡车开过,车上层层叠叠堆着身穿黑衣或是军装的尸体,想必是战事之后清理出来的。

    他正看得出神,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士兵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之上放着一碗米饭,一碟小菜,还有一碗汤。士兵瞧见房里没有桌椅,只得放在了地板上:“喂,吃饭了。”

    江韶矽一时愤恨,抬脚便踢了那托盘,饭菜汤汁撒了一地:“我是你们的犯人么!司令部是监狱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我做了什么!”

    士兵瞧见一地狼藉,顿时不悦,骂骂咧咧的推了江韶矽一把:“你他娘的别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江团长吩咐给你一口饭吃,谁管你会不会饿死在这里!既然现在不吃,等到你饿着肚子两眼昏花的时候,就趴下来像狗一样把这些饭菜舔干净吧!滚!”

    士兵狠狠摔上门,临走前啐了一口唾沫:“好心当成驴肝肺!惯得这些少爷!我呸!”

    江韶年的脚趾被打伤了,军医为他做了清理和包扎,他瘸着个腿在小厅里来回跳,正巧唐小五来寻他,一瘸一拐的与他正面迎上了。

    江韶年乐了:“这下可好,副官是个瘸子,团长也是个瘸子,老子带出来的团净出残废啊。”

    唐小五想笑笑不出来,只得关切的弯下腰去摸了摸江韶年那只裹了纱布的脚:“怎么样,以后能好么。”

    江韶年跳回了沙发,一屁股坐了下来,把脚翘在案几上:“小指打烂了,残了半截骨头,不过还好,养养还能走路,眼下一沾地就疼得钻心,回头叫人弄一副拐来,我架着走路。”

    唐小五皱了皱眉头,看得出十分心疼。江韶年倒毫不在意,嘻嘻哈哈的伸了伸脚:“我这算个屁,李崇慕当年还断了一条腿呢,我可不能和他比。要是他地下有知,定要笑掉大牙不可。”

    唐小五见他没个正经,也不拿自己的伤势当回事,心里涌起一股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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