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我会得什么病?性病还是艾滋?艾滋不是只有同性恋才会得,吸毒的违法采血的共用针头也会感染的!你如果担心同性恋会得艾滋你他妈干嘛还跟我住一起?”话说到后面我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声音都不自觉大了起来。幸亏山顶风大,声音被风一吹就散,飘不了多远,梁明传他们那边应该听不见。
    彭智然显然没想到我会情绪这么激动,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不是,我不是指这个。我的意思是他太滥交……我艹,你这么敏感有病啊!”
    是,我是敏感!我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敏感!我对你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我更敏感!我退一步,看着他,有点凄凉:“彭智然,算了回去以后你搬走吧。你其实心里嫌弃我的,我能感觉得到。你虽然没躲着我,可我能感觉得到你跟我在一起很别扭。你还是搬走吧。”
    他看上去有点着急,跨前一步:“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他的情绪看上去也有点失控,脸色很难看。
    我闭了闭眼,不想再继续这种白痴的争吵。有没有又有什么关系呢,和他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无比渴望他能爱我,有时候看着他看电视专注的侧脸,都会无法克制想亲他的冲动,如果再和他住在一起下去,我怕我真的要疯的。我真的太累了。于是我放弃地摆了摆手说:“算了,那就当是我觉得别扭。如果你不肯搬,那我搬。”说完转身准备走。看什么日出啊,妈的,梁明传他们是成双成对来看日出,可我爱的人不爱我,出九个太阳老子也没心情看!
    结果刚转身就一把被人给拎回去。
    “不许搬!”他箍紧着我,贴着我的耳朵霸道的说。
    我没有挣扎,心太累了,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今天的云太厚了,东方已经透出鱼肚白,可太阳却始终无法穿过云层露出脸来,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就好比我的爱情。那一刻我有点心灰意冷,于是说:“算了,彭智然,你嫌弃我也好不嫌弃我也好,和你住在一起我的心好累,你就当是放过我吧。”
    “我没有嫌弃你,真的没有,信我……”他的声音低低的,在我耳边盘旋,听着我心里好难受。
    可是彭智然,我信不信你又怎么样呢,你都永远不会晓得我爱你,我哀伤地想。所以我没有点头,也没有动,只是任由他抱着。
    他见我没有动静,终于松开我一些,见我哀伤地望着他,眼神复杂地回望进我的眼睛。良久之后,他叹了口气:“那这样呢,你信不信……”然后歪过头凑过来,吻住我。
    33、男男之间
    第六十八帖
    这个吻很短暂,或许只不过是几秒的时间而已,而我却仿佛已经等了一辈子那么久。由于渴望已久,以至于很多年后我回忆起我们最初那个短暂的吻,脑海里总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
    其中一个画面里我记得他吻上来的时候我是闭着眼睛的,而另一个画面里我又似乎记得自己由于来不及反应所以睁着眼睛,并且还记得他吻上来的那一刻原本天空中厚重的云层突然被破开,一束阳光透云而出。
    但我每次跟彭智然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都会很肯定的说:“你当时是闭着眼睛的。”然后心疼地搂我过去一点点吻我,他说我当年爱得太压抑了,所以才会幻想出那一束破云而出的阳光,其实那天一直都是阴天,我们最后没有看到日出。
    我想也许他是对的,那天大概真的是阴天,但那天的彭智然,无疑是我生命中最神奇的一束阳光!
    至于在那个吻之后,我是怎么下山怎么回的旅馆的后来我都不记得了。我好像间歇性失忆了一样,等再意识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旅馆的房间里,彭智然正在整理我的床铺。
    他整理完后回头看我,见我看他,眼神没有回避,而是默默的看了我一会儿,然后过来拉我,把我摁坐到床上,蹲下来解我的鞋带:“睡一会儿吧,你看上去很累。”
    我点点头,脱了鞋,衣服裤子都没脱,就钻进了被子。他也没有说什么,替我盖上被子后,也去睡了。
    这一觉我直睡到下午一点,醒过来的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脑子能转了。侧头望着睡在旁边床上的彭智然,看着看着,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眼睛里流出来。
    我从没幻想过有一天我的爱会有回应,所以当我意识到我爱的人也许也爱我的时候,我无法不哭。
    我坐起来,走到他的床旁边。他面朝我侧躺着,呼吸平缓而均匀。慢慢地蹲在他床边,我细细地看这个我爱的人。他是我爱的人,我爱了他那么久,那么多年,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都是我闭上眼都能准确无误画出来的。而这个人,他今天吻了我。我的喜悦无法表达,只有眼泪可以。
    默默地,我擦着眼泪在他床边看他。
    然而毫无征兆地,彭智然突然睁开眼看着我。清醒却带着血丝的眼睛,竟然看上去像没睡着过一样。我们就这么对望着,就在我几乎又要开始退缩的时候,他却一把把我拉到自己身上,一手摁着我的后脑勺,深深看我一眼,仿佛做了一个决然的决定,继而又一次吻了我。
    比起在山顶上那惊鸿一瞥的吻,这个吻简直让人手脚都发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酥麻的感觉,从脚心手心往心脏的方向袭来,我顷刻整个人都软在他身上,只能闭着眼睛本能地回应他。
    是的,回应他,没有技巧没有章法,只能凭着一股本能,青涩拙劣地回应他。在他吮吸我的时候,微微地颤抖。
    一直到我都觉得自己快没气了,我们才微微分开一些。但只是一瞬间,他就翻了个身把我压进床垫又吻下来。一直到再一次无法呼吸,他才松开我,微微喘息着看我。
    我几乎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眶是热的,手脚是软的,可手却早已不由自主的抱着他,怎么都不肯松开。万幸的是,他也没有松开。
    就这样,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这样互相拥抱着,然后又沉沉睡去。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竟然是晚上六点半了。醒来后他搂紧我,只说了一句话。
    “离开他,你是我的。”
    这就是我们开始的方式,他以一种决然强势的占有姿态,宣布了我们的开始。一种令我止不住颤栗的方式。
    很久以后他才告诉我,他那时候真的是被残局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念头折磨得快疯了,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嫉妒,所以才会在山顶上那样冲动就吻了我。可那天他吻我之后其实也很矛盾,特别是我之后浑浑噩噩的样子令他很后悔,怕朋友也没的做。所以回到酒店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都在想以后我们该怎么办,可当他感觉到我在他床边哭,睁开眼睛看见我的那一霎那,他说他就知道我是爱他的。他从未被人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说我的眼睛在那一瞬间彻彻底底出卖了我,然后,他就不矛盾了。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决定听从自己心的声音一次,即使,我们可能没有将来……
    34、男男之间
    第六十九帖
    七点的时候,大家在旅馆大堂集合。我们入住这间旅馆的时候就跟他们说好,多付半天的钱,最后一天晚上七点才退房,因为是夜里八点多的火车。节里旅馆生意本来也就淡,他们自然乐得答应。
    晕乎乎一直在回味那两个令人脸红心跳的吻的我一直到上火车的时候才正常一点,结果被彭智然颇有深意地看了两眼,又一阵发傻。他见状却扭过头去抿着嘴偷笑。
    残局已经和赵紫轩公然坐在一起有说有笑,俨然一对的样子,正和梁明传一起绘声绘色的在给两个女生说今天早上爬山时鬼打墙的事情。残局还说什么自己是走在最后一个,我们绕着找不到路的时候还感觉到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什么的,把赵紫轩和方惠唬得一愣一愣地直往两人身边靠。彭智然见状面色阴沉眼神凌厉地盯了残局好几趟,然后用“你什么时候跟他说清楚”的眼神看着我。
    我局促不已,心里急着想跟他解释清楚却没办法,想着今天到家后是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清楚的,于是只好低着头干坐着。彭智然见状气呼呼的用鼻子出了口气,又转回去继续盯着残局。
    残局大概是感应到了彭智然的目光,就掉转头来看了他一眼,也许是以为彭智然盯他是因为他说了这些有的没的,不但没介意反而笑眯眯地瞄了一眼赵紫轩,然后冲他打了个“兄弟你懂的”的眼色,不想却换来彭智然恶狠狠的一瞪眼,瞬时楞了楞。
    我见状忙借口去餐车买东西吃,把彭智然给拉走了。躲到两截车厢的连接过道,我开口想跟他说清楚,可一时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这事儿我的确做得不那个。挠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彭智然却突然醍醐灌顶了。他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问:“你别跟我说残局根本就不是……”见我尴尬地低头默认,他轰地一声就脸红了,竟然露出一副害羞窘迫懊恼模样,掉头看了看周围见暂时没人,恼羞成怒地一把将我推到角落,眯着眼睛逼视着我:“艹,你耍我!”说完看了我一会儿突然逼近过来,那腔调看上去竟然像要吻我的样子!
    我一阵发紧,眼见旁边车厢有人拉开过道边的门要过来,忙一把推开他,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是存心的!”
    彭智然红着耳根一直等到那人进了隔壁车厢,才咬牙切齿弹我一个爆栗,低哑着声音说:“坏东西,叫你耍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眼神虽凶口气却暧昧得令人脸红心跳。
    我红着脸又是一阵发紧。我艹!
    结果一路上两个人就在这种很微妙的气氛下,偶尔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转开眼睛假装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地跟其他人聊天。我真他妈累死。明明回程和去程一样不过两三个钟头,我却觉得这火车慢了很多,也不知道心底隐约地是在期待什么。
    可等一路辗转回到家的时候,这种微妙的气氛竟然又没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下了火车和大家分手后,上了出租彭智然就一直在打瞌睡。司机在前面我也不敢做什么,和他一人一边坐着只能看着他瞌睡得头一冲一冲的。等到了家后,他脱掉鞋放下包,就自顾自地进了浴室:“我先洗哈,累死了。”
    我哦了一声,莫名失望,心底暗骂自己,陈嘉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等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自己的被窝里好像睡着了。
    我只好悻悻地钻进自己被窝,关灯睡觉。
    强迫自己闭上眼,结果满脑子都是彭智然的样子,竟然都是想跟他怎么怎么样的念头。我翻一个身,郁闷不已,暗暗骂自己不要脸。好吧我承认自己思想下流,可那又怎么样,两个人爱了想要触碰对方的身体应该很正常啊。
    以前不晓得他喜欢我的时候我这么躺在他边上就有够难受了,现在明知道双方互相喜欢,还这么躺着,不是要人老命么。
    可我却不敢动。要知道彭智然不是同性恋,他没有像我那样对这段感情已经投入了那么多。虽然他吻了我代表他是喜欢我的,但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既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爱。要知道感情这种事情很微妙,我们才刚开始,他一个直男,说不定喜欢我也就是因为某件事某个触动某种感觉,甚至可能是因为男人那种无法说清楚的占有欲。如果我在这种情况下贸然做出些什么亲密的举动,万一他突然觉得唐突了奇怪了恶心了,说不定喜欢这种感觉也就荡然无存了。所以如果他不主动我是万万不敢主动的,连稍微靠他近一点都不敢。可问题是他一直男可能会主动吗?!我郁闷得仰天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这么躺了大概二十多分钟,突然他连人带被子靠过来,脑袋挤到我肩膀旁边。我瞬间紧张得动都不敢动,结果他却好像只是在睡梦中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靠过来以后又不动了。
    我小出一口气,失落地闭上眼,强迫自己数羊。
    数到一百九,他在我肩上蹭了蹭,然后又靠上来点,把脸埋到我脖子边啄了一下,闷闷地说:“哎,你想不想?”
    我一下子就烧着了!
    第七十帖
    忘记是怎么吻上去的了,也不记得是谁主动的,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一样,我心跳两百浑身发烫地与他接吻。当他抽开我被子伸手把我捞过去,贴上他皮肤的那一刻,我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身体的反应早就掩饰不住了,我本来还有点担心他会不会排斥我的反应,可当他大腿贴到的时候,只极细微地迟疑了一下,就顶住我,然后我感觉到了他同样坚硬的地方。
    他也好烫。那是他对我的反应。
    我有种被幸福溢满的感觉,甚至那幸福已经满得要从眼眶里溢出来一般。
    年轻的身体互相纠缠,我们带着狂热为对方除去衣物互相亲吻抚摸,他指尖划过的地方带起的阵阵战栗,让我腰腿都发软,唯独有一个地方却硬得发疼。纠缠中我试探着伸手去握住他,他哼了一声后来找我的嘴,原本在我腰际爱抚的手也伸过来握住我。被他握住的一瞬间我无法抑制地呻?吟了一声,他却突然停下来,然后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有些不安地看着他,生怕是我刚才那一声刺激到他。但他只是眼神黯了一下,下一刻就更猛烈的来吻我,手开始动起来。
    那种感觉无法言说,除了身体上的快感,还有心理上那种强烈的幸福充斥着我,我难以自持,却抿着嘴不敢再发出声音。我不能确定他会不会讨厌一个男人的呻?吟,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在我唇上呢喃:“叫出来,陈嘉,舒服就叫出来,我喜欢听……”于是我无法自持的哼出来,那是幸福的声音。
    多年后当人们不再忌讳公开讨论性这个话题后,有一项公开调查数据显示,男女初次爱爱,插不进的比率远高于插错洞。这充分证明了插不进是个高概率事件,所以两个男的第一次插不进实在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何况那天我们除了激情什么其他辅助都没有。
    所以我们的第一次并没有发生在那一晚,那一晚最终以失败后互撸告终。期间还有一个小插曲,彭智然愚蠢地在自己手心上吐了口唾沫,涂抹在自己上然后企图进来,结果我还是疼得不行,就放弃了。
    他竟然还挺哀怨,嘀嘀咕咕地一边说电影都是骗人的,一边搂紧我睡着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这招是从《春光乍泄》开头的那两分钟里看来的,难怪那天他听见我不需要从头开始看,松了口气。
    我简直哭笑不得。
    第七十一帖
    我恋爱了。
    多好,再也不是单恋了。
    我从来不知道恋爱原来是这么甜蜜的,那种你爱的人也爱你的感觉,美妙得无法形容。
    两个人恨不能无时无刻不黏在一起,哪怕下楼倒个垃圾都要一起去;出去吃个肯德基,一块上校鸡块我咬一口他就抢过去塞嘴里;甚至上夜校的时候,两个人的大腿在桌子底下都要贴在一起,乘人不注意摸一把手什么的就跟吃了糖一样开心;上班的时候常常一个人傻笑,打电话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腿软。
    晚上更是睡得不太平。那次之后,我们又尝试了两次,由于当时年少无知信息匮乏,没有度娘可查没有gv可看没有同类可问,结果都不得其门而入,只能互相慰藉。而且除了第一次是关着灯的,之后他总喜欢开着灯。我要去关他不愿意,说:“你高潮的样子好性感,我要看。”我被他说得浑身通红,然后释放在他手里。
    最后我们第一次竟然不是在自己家里,而是在一家连锁酒店里。
    那是春节后不久他被派去参加邻近的一个城市出差参加一个会议。会议其实一共开两天,第二天晚上就能回来,但因为第一天的会议是从一早就开始的,他需要提前一天的晚上就走,也就是说我们有两天两夜整整四十八个小时左右见不到对方。
    四十八小时而已,但对热恋中的人来说听上去就像四十八天一样漫长。
    那天我送他去的火车站,因为下雨外加要在外面吃顿晚饭,就早早的出了门。到了火车站,就在火车站旁边的快餐店里点了点东西吃,吃完后坐着说话。那时候咖啡厅还没流行到满大街都是。
    外面下着小雨,天还挺冷,我还记得他穿的是一件长款皮夹克,米色的,由一整块小牛皮制成,他那时候很喜欢。他跟我不一样,在穿着方面我喜欢柔软舒服有设计感的衣服,而他喜欢精神合身剪裁得体的衣服。不过我已经不记得自己那时候穿的什么了。
    大概人都是这样,在记忆中最清晰的永远是你爱的人的样子,而不是你自己。
    火车是晚上七点左右的,六点多的时候我站起来送他进站。从快餐店到火车站的话有一条小弄堂可以抄捷径到大路,那天下雨地上有点泥泞基本上没什么人,我们就撑着一把伞,从弄堂的这头走到弄堂的那头。在弄堂的尽头他站住对我说:“别送了。”我点点头不肯走,他见状又陪我撑着伞往回走,说时间还早,我再陪陪你。
    结果一条短短的弄堂,两个人来来回回送了十几趟。我他妈终于相信十八相送是真的了,以前还总想,两个人送来送去脑子有病啊,事实证明恋爱中的人真的是有病的。
    送到最后他叹口气,看了下手机说,火车大概要开走了。
    我这时候才急起来,说那你还不快走。他看着我,把伞放低一点,遮住我们极其迅速的亲了我一口说:“舍不得,明早再走吧。”
    后来当晚我们在火车站边上一个连锁酒店开了间房,因为他要赶第二天凌晨的火车。去找那连锁酒店的时候路过一家药店,都走过去十多米了,他突然叫我在边上一家小店门口等他一会儿,奔回去拦住正准备关店门的营业员,进去买了点什么东西,出来的时候神色竟然有些窃喜。
    一直到晚上他捉我一起洗澡,出来后拿出一罐润滑剂往自己上面抹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买了什么。我惊讶的问他:“你怎么知道这玩意儿的?”他顶住我,手心火烫地握住我的腰看着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本来想去买盒套子,想着那上面有油也许你就没这么疼,结果看到这个,就一起买了。应该可以……”说着慢慢顶进来。
    我艹,结果还是疼啊,第一次真心没什么快感。然而和他结合在一起的那一瞬间,心灵上巨大的满足感抵过了所有肉体上的不适,抓着他的背,我好像又一次哭了。
    这次,终于成了。
    35、男男之间
    第七十二帖
    那天晚上我们睡得手脚都缠在一起,早上他走的时候惊醒了我。他亲我一下说你继续睡,我到了给你打电话,眼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我永远都记得那一个早晨,那是我生命和他结合在一起的第一个早晨,当然,那也是第一个腰疼的早晨。
    两天后彭智然出差回来,他见到我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压在墙上接吻。我那时候觉得,我们的爱热烈的就跟普通男女的爱没有任何区别。
    是人年轻的时候都会贪图欢愉,何况两个男人。彭智然开头还算比较节制,但在我渐渐适应他,能一起得到快感后就变得禽兽起来。有一次我发烧烧到三十八度多,这个禽兽竟然说是我积得太多泻泻火就好,抓着我做了一回后才三更半夜的把我弄去医院打了一针退烧针。
    最夸张的一次虽然没有小说上什么一夜七次郎那么夸张,但五六次大概还是有的。不过现在回头来看实在是没有必要,因为除了第一回合快感非常强烈外,做到后面高潮已经很短促,纯粹是为了心理上的一种满足。到最后一次的时候,那东西的粘稠度都大大下降几近水质,可见是透支太多了。幸好那次之后,他也表示这种高强度作业没什么必要。但三天两头就要,还是让我这个下面的很苦恼。要知道他那个器官是天生用来爱爱的,我这个毕竟是后天开发,还有正常用途的。
    于是如果前一天他刚要过,第二天又冲着我露出那种渴望的目光时,我就会跟他分被窝睡。但这招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用,这家伙晚上临睡前如果跟我打一架不能把我从被子里挖出来,就会半夜醒过来捣腾我,我常常睡得迷迷糊糊被他弄醒,直到我求他说别这样要坏掉的,他才放手,嘟嘟哝哝说大家都是男人,为什么我不像他那么饥渴。我说你如果在下面,我保证让你看到我也逃,为了大家的终身性福,还是节制一点好。他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楞了楞,但沉醉在热恋中的我根本没有发觉,只是很贪图那种拥有他的感觉。
    由于彭智然喜欢听我的声音,自从第一次起我就没有刻意在爱爱的时候克制,直到有一天隔壁阿姨来敲我们的门。
    那是一个周末的早晨,前一天晚上彭智然把我折腾到半夜,早上有人按门铃的时候我随意地套了件polo衫穿着四角短裤就去开门了。我当时想大概是什么抄水表之类的,应该很快,就没穿睡裤。
    打开门却是隔壁的阿姨,五十来岁的样子。阿姨好像是这幢楼的楼长什么的,就是负责传达传达居委会信息之类的。
    楼长阿姨看见我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偷眼朝室内望了望,开口道:“小伙子,不是阿姨多嘴,这是老房子,隔音效果不太好,你们住在这里要注意影响,晚上声音不要太大影响到隔壁,晓得伐。”
    我楞了楞才反应过来,耳根通红地点着头。阿姨点点头,看了两眼我的脖子,转身准备走了,想想又转过来看着我语重心长地道:“小伙子,阿姨看你的样子挺乖巧的,不是个坏孩子,阿姨就多说两句。你跟你女朋友应该还没结婚吧?这种事情总归是女方吃亏点,你们要是真心的呢,就早点跟双方父母说清楚,好好在一起。这样不清不楚的在外面,毕竟不好,晓得伐?”
    我尴尬异常,点点头说知道知道,谢谢阿姨关心,听见卧室彭智然悉悉索索好像起来的声音,就忙着要关门。哪知门还没关上,彭智然就已经走到门边搂着我亲了一口:“一大早干嘛呢?”
    然后门关上的一瞬间我就看见隔壁那阿姨惊悚的脸。
    直到听见关门声彭智然才清醒过来,看着我:“刚才是谁?”
    我瞪着他:“隔壁的阿姨。”
    他:“我艹!”然后抓了抓头发,问:“来说什么?”
    我呆呆地:“叫我和我女朋友晚上声音轻一点,还说这事儿女方比较吃亏要我跟父母说清楚什么的……”
    这货嗯了一声,沉默了下,然后像没事儿人一样抱着我亲:“小嘉嘉,你晚上吵到人家了,以后声音轻一点知道么?人家老头老太听了要流鼻血的!”
    我怒:“滚!你轻一点我就叫轻一点!”
    他一脸无辜缠着我:“你不舒服么?不是舒服才那么大声的么?”
    我脸都红了:“下流,不跟你讨论这个!跟你说正经的,刚才她好像看到了。”
    “看见就看见,了不起搬走。”他说。
    我突然想起那阿姨看我脖子那一眼,忙去厕所照镜子,一看,大吼一声:“彭智然,以后不准吸我脖子!被同事看见我死定了!”
    “好,那你要我吸哪儿?下面?”
    “你去死!”
    第七十三帖
    本来我和彭智然说搬家也不过就是嘴上说说,毕竟这套房子房租便宜,而且也住惯了。但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之前碰到隔壁那阿姨也没几次,可自从那天后,就发现进进出出好像总能看见她。而每次遇到她,她看我们的眼神都会很奇怪。我不喜欢她那个眼神,用眼角飘一眼,再飘一眼,然后目光下垂带着不屑和厌恶。我就浑身不自在。
    有时候在小区里偶遇她,见到她正在跟别人悉悉索索的说话,就会不自禁的想,她是不是在把我和彭智然的事情讲给其他人听。
    我说给彭智然听,他说你不要太敏感。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找房子。
    那时候我们工作了一段时间,工资奖金都已经涨了,他说租套舒服一点的房子,应该没问题。
    结果没多久,房子还没找到合适的,我就被领导找去谈话。
    我们系统有意发展一些三产,在隔壁城市最近搞了个项目,成立了个分公司。但因为三产的财务方面要用跟系统里一样的软件,那边一时间有点混乱,总公司的意思就让我们各个分公司的财务部都抽调一个人去那里,等那边上了轨道,招到当地的员工了,外派的人再调回来。
    我们部主任就来找我谈话。
    我当然不肯去。开玩笑!我刚跟彭智然开始,怎么肯做外派!虽然火车两个多钟头就能到,可毕竟不能天天回来,一周只能跟他见一次面,不是要我命么!于是我婉转的拒绝,措辞得体,却态度坚决。
    无奈部主任根本不理我。他的话说得很好听:“小陈啊,年轻人就要多历练历练么,这对你来说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啊。你是男的,又不是小姑娘,派到外地又没什么不方便。总公司也说了,这次外派人员以后调回来,将是各个分公司的主要培养对象,你以后往上走就比别人多一点积累了啊!公司这是看好你,才派你去的啊。再说,我们部门除了你和小张,都是已经成了家的,小张又是刚进公司的小姑娘,出去不方便,对不对。”
    呸,我才不相信什么培养对象,系统里能往上走得快的,哪个背后不是有点背景的。
    可我们部主任那态度根本就不是征求我的意见,而是通知我。任凭我磨破嘴皮子都无济于事,到最后说了句:“就这么定了。”就不再理我了。
    我郁闷之极地回到家,跟彭智然说了这事,他揉了揉我的头发冲我笑:“去就去吧,也没什么。周末回来就是,我们不是还有周末么。”
    我默默看着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有一个念头,彭智然爱我没有我爱他那么深。
    没有。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得寸进尺。
    以前单恋的时候我只要彭智然能爱我就够了,哪怕只有一点点,可现在我爱他他也爱我之后,我就觉得他爱我一点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他爱我很多,爱我就像我爱他一样多。
    但事实是他没有。
    由于我不久就会被调去外地,以后只有周末回来,我们最后在彭智然公司附近找了套房子。
    房租每月五百。贵是贵了不少,但东西设施也比从前那套要好,起码墙上有油漆,地上有地板,还有张床和席梦思。
    去租房子的时候是用彭智然的名字签的合同。房东看见我陪着他,就问我们是几个人住,他只有双人床,如果我们两个人合租,他是不会给配两张单人床的。彭智然忙说就我一个人住,这是我朋友,陪我来签合同而已。
    我心里感觉无比操蛋。
    调令下来之前,我们就搬进了新租的房子。搬家那天我把彭智然当初写的那两句狗屁对联小心翼翼撕下来,偷偷藏好。当时也没有想过什么将来有一天要裱起来挂在自己买的房子里之类,只是觉得这是个留念。
    搬完家没多久我的调令就下来了。调令下来那天,我跟彭智然说公司交接事情太多,要晚点回家。那一夜我有点小小失落,却无法诉说。
    36、男男之间
    第七十四帖
    去邻市报到那天,我没让彭智然送。因为东西有点多,后来是我继父开车送我去的火车站。同一班火车一起去报到的,还有另外两个分公司的财务,看起来年纪稍微比我大一两岁,一男一女,男的叫唐夏,女的叫钟艳萍。
    下午四点多到的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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