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有比较高的要求外,没有床架只有床垫他也能接受,房子是毛胚的他也照住。
    但真正到了弄自己房子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其实对自己的东西很吹毛求疵,以前对住宅环境的随意只是因为那不是自己的东西懒得管罢了。
    好比一个背景墙,他说他要红色,要那种正红色,一点偏都不可以。再例如错层的楼梯扶手,他看了无数图样都不满意,最后自己画了一个大致的样子,是一种不规则方木块叠起来的款式,最后工程队长郁闷地说那个样子定做不了,只能让木工做。又好比卫生间。由于卫生间的门正对着大门,从风水上说不大好,他就要求做一个装饰墙,要整面墙上看不出有卫生间的门。我觉得装修队长那个时候都有疯掉的可能,特别是当他提出要把琉璃工坊的琉璃狮子文镇安到楼梯扶手柱顶上做装饰的时候。我也要哭了,因为他就跟国际顶级设计师一样只给出设计和意见,后面的施工过程和是否符合他的要求,都得我去盯啊!
    但你同时也不可否认,他吹毛求疵的结果非常好。
    红色暗纹的大门,开放式厨房和客厅都铺的斯米克地砖,咖啡色整体u字型厨房,汉白玉的吧台将厨房和客厅隔开,吧台上的墙上是一排格子酒架。正红色的电视背景墙和白色的地砖一冷一热,金丝黄的大理石错层台阶,深褐色不规则形木制扶手顶上是金黄色琉璃狮子镇,同色的卫生间整体装饰墙,正中嵌了块琉璃工房的青龙琉璃砖……整个房间装饰得既有欧式的简洁,又带了点中式的文化气息,连装修队长自己也没想到最后效果能这么好。
    他似乎天生就对色彩和美学有很大的掌控力,就好像搭配衣服一样,什么颜色的上衣搭什么颜色的衬衫,配什么织法的领带穿什么质地的裤子,他好像天生就知道。这点是我望尘莫及的。然而他为了达到最佳效果的折腾功力也是我望尘莫及的。
    装修队在装修完就算脱离苦海了,我却还没有。
    贴在墙上的东西至多也就是个布景板,真正往里面填充的家具,才是这套房子的主角。
    我从没见过对自己要买的东西这么执着的人,有时候我很钦佩他的这种执着,但有时候简直令人抓狂。
    好比买沙发。用我的观念来说,房子装修好之后,什么样的沙发放进去好看,是必须要直观地看见某个沙发,我才能给与合适或不合适的评价。他不是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我们买沙发前,他就已经在脑海中有了一个沙发的雏形。
    他说他要一个正红色线条干净四四方方的皮沙发,最好皮看上去挺一些,不要软软的!
    我靠,你当你是家具设计师啊!你要就能有啊!
    为了这个他脑海里的红沙发,我跟他几乎跑遍了各大家具卖场,看沙发看到我都快吐了,不是颜色不正就是样子不对,没有一款符合的,连相近的都没有。
    偏偏这个人还很执着的说:“不可能!我就不信买不到!我要的这款沙发又没有什么特别的,中规中矩的款式,只是颜色特别点,不大有人做正红的罢了!”
    我靠大哥,你也知道正红的皮沙发不大有人做哦!但他死不妥协,就是不肯将就。放到今天来说,他这种脾气就叫有品位有个性。但品位和个性的背后是我的各种苦逼。
    话说我不是一个很挑剔的人,给我一张漂亮舒服柔软的布艺沙发坐我也是很乐意的。可没办法,为了他的红沙发,我只好陪着他满市的逛。
    那时候的人个性还都不强,也没有像今天那么多的进口家具小店可以选择,大多是卖比较大众化的家具商厦。但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们竟然在一条情侣街的犄角旮旯里发现了一家个性的家具店。
    这家店开在二楼,经过的时候我偶然一抬头,就看见一个很有艺术气息的店招,突然就觉得这个地方也许有点特别的东西可以去看一看,然后一进去就看见了摆在墙边的红沙发。
    我当时真的哭的心都有了,快十几二十天了啊,我天天就为了个沙发愁,终于有一个正红色的了。
    彭智然也觉得挺满意,虽然跟他想像的还有小小出入,但这已经是能买到的最满意的一个了,两人当场就定下了。结果红沙发旁边摆着一张高椅背的软皮白沙发也超漂亮,两张沙发摆在一起,一个线条简洁,一个线条柔和,一软一硬,一红一白,恰恰互补,我们就很高兴地一起买回去了。
    奶奶的胸,就这样,我被他折磨了整整两个多月,才算把家里的东西搞定,搞定之后我发现我突然得了一个毛病,叫为彭智然购物恐惧症。这个毛病直接导致后来他叫我买什么东西我都心惊胆颤的,就怕买回去的他不满意。因为他实在是太吹毛求疵了。
    但总体来说,第一次装修的经历还是快乐多于痛苦的,毕竟那时候两个人都怀着一份终于有自己的家了的喜悦,偶有摩擦但最终都以我妥协而告终。妈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俩个之间但凡遇到点什么事情就总是我妥协!
    正式搬进去的那天,我们都很雀跃。两个人找了家搬家公司。你还别说,当初一开始独立租房子的时候明明没那么多东西,可经过这么两年,我们两个人的东西是越来越多。
    到了新房子之后,彭智然把自己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搬到客卧,在他那张做做样子的单人床上小躺了一会儿。
    我们没把合买房子的事情跟任何人说,对父母和特别近的朋友例如邹峰,也只是谎称改租了一套两室两厅。最初租房子住的时候,我们工资都少,租个一室户挤在一起父母可能不会怀疑,后来我外派出去,彭智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住一室户,他父母也不会乱想。可现在两个人长期“合租”了,又是“租”的两室两厅,虽然按照双方父母以往的习惯来看他们是不会来打扰的,但总归还是防患于未然,做两个卧室的好。所以我们在客卧放了张单人床,作为彭智然的卧室,而主卧里放了张双人床,算是我的卧室。
    当然,彭智然也是我这个卧室的常住住户。这不,他才趟了一小会儿就屁颠屁颠地跑来敲我主卧的房门:“小兔子乖乖,把门儿开开,让老公进来!”
    我窃笑不已,握着主卧的门把手不开门:“怎么你话反过来说也可以!你叫声好老公快开门我就放你进来!”
    结果我等了半天没动静。
    我想他肯定是在等我等得没耐心开门的时候冲进来,我才不会上当呢。于是我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动静后,索性不理他去整理房间了。刚转身,就听见门锁的转动声。哎呀!我忘记这家伙有卧室门钥匙了!
    这个时候再想去顶住门就已经来不及了,电光火石之间这家伙就伸了一只脚进来,冲着我狞笑:“小兔子要造反!到底谁是老公我现在就来告诉你!”
    52、《男男之间》
    第九十九帖
    住得地方大了之后,有很多好处。
    但这个好处对我和对彭智然是不一样的。
    对我来说,早上不用抢厕所和洗脸池了,厨房的地方也大很多,能时不时的拽上彭智然给我打下手。不过对彭智然来说,则是有更多的地方可以让他尽情地摊东西了,不过他最喜欢的是可以尝试在各种不同的地方爱爱。
    他就像个有了新玩具的小孩儿一样,家里每个地方都要尝试一次才满足。厨房、单人沙发、三人沙发、电脑椅上、甚至洗手间的镜子前,如果不是阳台上无遮无挡的话,恐怕他连阳台都要试一次。有点疯狂和淫|乱的感觉,却莫名觉得很恩爱。
    但住进新房子之后不便利的地方也不少。其中最重要的一点是离我们两个的公司都不近,而且交通有些不怎么便利。
    我们这一片是新落成的小区,周边的生活设施还不尽完善,没什么大型超市,稍微热闹一点饭店多一点的地方离我们小区大概要走个二十分钟,着实不是很方便。
    而且跟我们小区隔开一条马路的地方有个因土地拆迁而建的拆迁小区,住了很多拆迁户。每天早上七点半这条马路的绿灯一亮,就看见马路对面黑压压一片乌云一样的自行车助动车冲过来,而且小区住户陆陆续续都搬进来后,每天早上抢出租的人很多。
    有时候稍微赖一会儿床再出门,就会迟到。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的都还不错,起码朋友间聚会的地方要比以前宽敞很多。
    自从梁明传去日本后,平时和我们玩儿得近的除了邹峰外,还有邹峰从前一起开黑车的搭档林凡,和彭智然的另一个朋友余落杉。
    林凡因为之前和邹峰一起开车出事的时候,我们帮过他,所以一直挺当我们朋友的。有几次我们打牌缺人叫他,他都一叫就来,所以渐渐也熟悉起来。余落杉这人则比较有意思。
    其实他跟彭智然认识得很早,从前也跟他住一个弄堂,不过后来搬走了。
    据彭智然说,他跟余落杉认识是因为余落杉拗他零用钱。
    我估计男生小时候都遇到过这种事情,就是被高年级的学长拦住拗零用钱。余落杉比较奇怪,他跟彭智然同年的,那时候还没彭智然长得高,竟然去拗彭智然的零用钱。结果彭智然不给两个人就在弄堂里打起来了。这事儿后来被邹峰晓得,结果有一天邹峰和彭智然又在弄堂口拦住余落杉打了他一顿。
    小孩子打架一般大人都不管,只要没打出什么事情。本来这事儿就结束了,没想到暑假里的一天,余落杉居然主动去找彭智然玩儿,然后他们就算朋友了。我觉得这事儿也挺稀奇的。要照我的脾气说,我要是去拗谁的零用钱没成功,还被人打一顿,那是绝对不会再热面孔贴冷屁股贴上去找人玩儿的。结果余落杉说他当年就是因为看彭智然老是一张脸酷酷的样子,挺拽的,想认识他,结果没有途径,才想出来去拗他零用钱的,只是没想到被连打两顿。不过既然打都打了,就算不打不相识,他也就厚着脸皮主动上门结交了。
    从这点上看,我觉得余落杉这人其实骨子里可能有点犯贱,有点受虐倾向。
    但余落杉这人好像有点重色轻友的。他也是三校生,还比我们早一年入社会。刚进社会就进了个挺有名的中外合资食品公司做实习销售。我们还在读书的时候,他就曾经一个月赚过两千多。要知道我们读书那会儿一个月生活费也就四五百,他赚两千多那是一笔巨款了。但这家伙一赚钱后立刻就去泡马子,把所有钱都花在女朋友身上,兄弟找他出来吃饭都不肯。渐渐地,邹峰彭智然他们也就明白这家伙是什么人了,这就是一个宁可把钱都丢在女人身上,也不肯请兄弟们吃顿饭的家伙。再加上他也搬走了,几个人就慢慢不联系了。
    结果这两年不知怎么的,他们又碰上了。碰上的时候余落杉早就已经不在那个食品公司做销售,而是进了一家外贸公司做跟单。这两年似乎也混得很一般。从前谈的女朋友早就吹了,这段日子里走马观花似的又换过好几个,长的半年短的几个月。
    一开始彭智然给我说起余落杉的时候我还没见过他,我还当他老是被人踹是因为他不帅或者怎样,结果那天他到我们家来打牌,我一看,哈,挺帅的一个男生,甚至眼眉带了点忧郁还有几分像梁朝伟。就有点不明白了。
    后来彭智然给我说了我才明白,原来这家伙心态有问题,跟现任女友谈着的时候,总觉得下一个遇上的会比现在这个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女朋友还要勾三搭四,等到现任女人发现他跟别人搞不清跟他分手的时候,他又突然觉得刚分手这个好了。
    而且他还有个致命伤,就是干活儿不脚踏实地,总希望能轻轻松松挣钱。
    我问彭智然:“他长得这么帅,怎么没考虑过去拍戏?”
    彭智然瞥我一眼:“拍戏?你当是个帅哥就能当明星?他又没学过表演不是科班,没有背景没有后台,搞屁啊。倒是曾经去当过两次群众演员,可是又怎么样。像他这样的,就应该脚踏实地好好工作。想要一步登天,除非天上掉个导演砸在他身上才有可能。”
    我点点头,说得也是。这年头什么都要门路,什么都要靠关系,年轻人除了努力就只有努力,真的不应该做梦天上掉馅饼。
    珍惜眼前的,努力将来的,或许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除了这两点,余落杉其实是个不错的消遣伙伴。他虽然平时出来玩儿的时候爱贪小便宜一点,喜欢揩揩油,但人却不坏,也没什么脾气,即使被我们取笑两句说两句,也总是笑嘻嘻的。
    那一年秋天的时候,彭智然从前在中学的死党钱雨,完成了在美国的学业后,回来探亲访友。
    我有时候真的很羡慕彭智然。我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朋友,唯一的一个还被我给吓跑了。看着围绕在他身边的邹峰余落杉等人,甚至还有留学多年的朋友回来找他玩,不失落是骗人的。他有那么多朋友,而我好像就只有他。
    不知道是不是他也看出来我这方面一点小小的心思,他总下意识的把我往他的朋友圈里带,好让我融入他的圈子。
    浴场这种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成为了一种新的消遣场所。里面不仅有各式各样的浴池,还有桌球沙壶球和乒乓球,更是有身体按摩和小影院。于是钱雨回来,彭智然就把大家都约到浴场去玩。
    一行人嘻嘻哈哈吹着牛进了浴室更衣室,纷纷各自脱衣服。我正脱到一半,突然彭智然想到什么,紧张地掉转头来冲着我说:“你慢点!”
    我莫名其妙看着他。他身边邹峰他们都已经脱得差不多几近赤|裸了,余落杉更是一边弯腰脱底裤一边转身过来看我们,直接亮了个正面全|裸给我。
    我瞬间就明白了,憋着笑转回头假装把衣服摆摆好。
    彭智然在边上装模作样跟他们几个说让他们脱好了先进去泡,一边磨磨蹭蹭脱衣服,等他们都进去后才凑过来:“你不许进去洗!”
    我好笑地看着他:“来浴场不洗澡,这多奇怪啊!”
    彭智然看一眼周围赤条条的高矮胖瘦不等人士,红着耳根:“我不管,你的身体只能我看!”
    我白他一眼,慢条斯理脱衣服:“以前在学校那么多人一起洗澡堂不是也照样洗。大家都是男的,谁有病会看我!”
    彭智然:“以前是以前,以前我不管。现在我说不许就不许。”
    我无奈地叹气:“我来都来了,却不进去洗澡,他们几个难道不会觉得奇怪么?”
    彭智然纠结半天,最后终于道:“那这样,你去厕所脱,然后身上围个毛巾出来!”
    “白痴啊!”我鄙视他,“这样一来本来没什么人注意我的,反而引起人注意了。我不干!”
    他憋气半晌,估计觉得我说的也有道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不好做,只好妥协:“那你在这里先围个毛巾再脱底裤!我挡住你,赶紧的!”
    我拗不过他,只好照他说的做了,围上浴巾再脱裤子,然后两个人一人围了一根浴巾进了澡堂。
    进了澡堂,幸亏淋浴的地方都是一人一间有小门的,他才不怎么别扭。结果泡各种池子的时候我也围了浴巾下水,那知刚下水就有服务生上来说浴巾是不能带进池子的,要拿掉,他立刻就又黑面了。
    我只好借口说这池子的水太烫受不了跑去做干蒸。一会儿他就后脚跟进来,看见干蒸室里人人都围着个浴巾,才若无其事地又转出去叫钱雨他们一起来干蒸。
    话说本来我还想干蒸完搓个背的,不过看那阵势彭智然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赤条条躺在按摩床上,让师傅从头搓到脚的,只好作罢。结果一个澡泡得我哀怨得不得了。
    泡完澡后一众人到楼上茶室找了张桌子打牌吹牛,钱雨教我们打德州扑克,跟我们聊他在美国的事情,也问问大家的近况。彭智然和钱雨是同班同学,邹峰余落杉虽然不和他们同班,但大家以前都是一个中学的,读中学的时候又都住得挺近,曾经也都一起玩儿过,所以也都认识。也就只有我和林凡跟他不太熟,不过几圈德州扑克打下来,也就算认识了。
    期间钱雨说起这次回来以后大概又要过个几年才回来,就问大家有没有空一起到附近的地方去玩儿玩儿。
    大家都说好,就定下去千岛湖走走。
    那时候的浴场还能过夜,除了包房外还有给过夜客人专门睡觉的大厅,睡得都是那种椅背能放平的沙发床。结果周末的时候过夜的客人多,沙发不够,彭智然就让他们先睡,拉着我到处转,看有没有人中途离场,好不容易在角落里找到个刚空出来的沙发床,就拉着我一起睡了。沙发床小,两个人只能侧趟着抱在一起,睡得不是很舒服,但玩儿到半夜近三点大家都累了,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间,我就觉得似乎有人坐在我面前用手机拍照片。我揉着眼睛艰难地睁开眼,就看见余落杉和林凡正一脸猥的坐在我们旁边的沙发上,用彭智然的手机给我们拍照片,而彭智然一只手垫在我脖子下,一只手绕过我的腰抱着我,两条腿一条贴着我一条压着我,正是平时我们睡觉时候的那种亲密姿势!
    53、《男男之间》
    第一百帖
    我吓得一个机灵坐起来,彭智然也立刻就醒了,看见余落杉和林凡手里拿着手机,立刻怒了:“干什么你们俩!”
    余落杉却毫不介意,还将手机转过来得意洋洋地给我们看拍的那张相:“嘿嘿,看看你们俩这睡姿,哎哟,老暧昧的!啧啧,怎么搞得跟同性恋一样!”
    彭智然挑了挑眉毛,有点黑面:“胡说什么!昨天晚上没沙发才挤一挤的。把手机给我!”
    余落杉也没坚持,就把手机还了彭智然,彭智然立刻把照片删了,我顺势赶紧爬起来睡到旁边一张空了的沙发上去。
    那边余落杉毫不介意,还在嘻嘻哈哈:“开开玩笑有什么关系。”一边还吊儿郎当的说:“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流行恶搞同性恋,你们不知道,上次我们公司开年会,我们副总经理跟总经理两个为了搞气氛,还在ktv嘴对嘴来了一下,哈,旁边两个女生立刻说这有什么稀奇,立刻也来了一下,然后逼我们两个经理同吃一根巧克力棒,搞到最后就跟闹新房一样!不要太有意思哦!”说到这里瞥了一眼旁边听得津津有味的林凡,笑:“你小子一脸猥干什么?很向往啊?那要不咱们俩也来一下!”
    林凡本来乐呵呵地在听他瞎掰,听到这里一脚踹过去:“跟你来个屁!老子初吻要留给我老婆的!”
    余落杉一听立刻露出一副色狼模样:“哎呀小凡啊!你他妈不仅是处男,还有初吻啊!来来来,你老婆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便宜了我吧!”
    林凡闻言拔腿就逃:“放屁!老子一辈子没有女人要也不会要你的!”
    余落杉哈哈大笑着追出去。
    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原本以为事情很大条的我一时间倒有些愣愣的,反应不过来。
    彭智然确认了下手机里的照片确实被删除了后,才来看我,见我有些发愣,不禁失笑:“哎,想什么呢?没事的。余落杉就那样,没个正形,不用理他。”
    我噢了一声,眨了会儿眼睛才道:“他……”
    彭智然心领神会,说:“这家伙平时精神太空虚,跟他那群狐朋狗友玩儿起来很疯的,但他只对女人有感觉,刚才是调戏林凡开玩笑呢。他不是的。”
    我点点头,站起来跟彭智然出了大厅。
    世事就是这样,直男因为不知道见不得光的同性恋有多么痛苦,所以才会将这种事情拿来开玩笑。
    几天后,我们一行人去千岛湖。
    在千岛湖的那个晚上,多年未见的彭智然钱雨他们,从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一直谈论到钱雨在美国留学时勤工俭学的艰难,又讲到去日本留学偶尔打电话回来,言辞间很寂寞孤独的梁明传,最后说到留在国内郁郁不得志的几个人的现状,大家都感慨良多,最后喝得酩酊大醉,横七竖八的躺在湖边岸上先是一通鬼哭狼嚎,接着又把啤酒罐绑在车尾排气管上一路乒乒乓乓地醉驾回了酒店。
    结果第二天起来,林凡就冲着我们哭诉,说昨晚余落杉喝醉之后兽性大发,趁他洗完澡出来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竟然扒光了自己一下把他压倒在床上,骑在他身上打了他一顿屁股,打完之后竟然就直接睡着了!我们听到这里都哈哈大笑。林凡也一边笑一边去踢余落杉:“余落杉我看你再道德败坏下去,估计就真的要去做同性恋了!”
    余落杉毫不介意:“同性恋就同性恋!只要老子是压人的那一个,我才不介意!”然后用一个手指头勾着外套甩在肩膀上潇洒地迈着方步走了出去。
    我闻言只能冲着彭智然苦笑。
    第一百零一帖
    有像余落杉那样一个朋友,有时候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他对社会道德标准的理解没有一般人那么教条,在他的概念里,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伤天害理,贪污受贿吃回扣滥情私生活不检点勾引有夫之妇甚至包括同性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他有个最大的毛病,讲话不经过大脑。
    二零零三年四月一日。那天晚上我没有看电视,张国荣那世纪一跳的时候,余落杉、林凡、邹峰和彭智然的姐姐在我们的新居打大怪。
    彭智然的姐姐会来我们家打牌纯属偶然。
    我们搬进新家那么久,就如我们所料想的那样,双方父母都以为我们只是还像从前那样租房子住而已。
    彭智然的父母倒是说起过买房子,但是是催彭智然姐姐买。她男朋友都谈了好几年,她父母催着他们结婚。彭智然的姐姐有一些恐婚,就一直拖着,每每说起买房子就说现在房子都涨上去那么多了,不如再等等,两个人现在在外面租房子住也挺好,等房价跌下来再买也不迟。
    但结果房子还没买,她就跟她男朋友吹了。
    理由很简单,两个人谈的时间太久了,没有激情了,生活上的摩擦日益增多,又加上有个比他姐姐小的男生追求他姐姐,于是一点小事情就引发了两人间的大战,最后直接崩掉了。
    那天晚上正是他姐姐跟男友大吵一架刚分手。虽说两人感情淡了,但分手总归是件难受的事情,他姐姐的那群闺蜜又在打麻将,没人有空听她唠叨,于是她就打了个电话给彭智然。一听邹峰他们都在我们这儿打牌,她就也来了。
    彭智然姐姐邹峰他们也都认识的。他姐姐小时候脾气跟个男孩子一样,邹峰他们都挺服帖,一见面就都叫彭智然姐姐好姐姐好的。
    他姐姐坐下来一边摸牌一边先把前男友骂了个狗血喷头,那叫一个酣畅淋漓,一直到她骂舒坦了才有空打量我们这套“租”的房子。一打量不要紧,立刻赞叹不已,到处参观,一边转去看房间:“陈嘉,你的卧室我参观下没事儿吧?”
    我心说幸亏今天叫人来打牌,我们两个都先整理过一遍房间。忙说没事儿没事儿,尽管看,然后给彭智然使了个眼色。他赶紧跟上去假意给她姐姐介绍。
    他姐姐看了一圈,听羡慕的,说我们找的这房子比她租那好多了,又问现在租金多少。
    这个问题我跟彭智然以前就商量过,我们这个房子装修得虽好,但幸亏地段一般,周边还有待开发,万一有人问起来估计说个一千八也就差不多了。
    彭智然姐姐一听,点点头:“嗯,地段虽然一般,但装修好。两个人合租,一千八还是合算的。”一边说一边拿起我跟彭智然放在沙发边的哈根达斯立拍得:“这张照片拍得不错,你们两个可真要好啊!”
    边上余落杉冲口而出:“这算什么,他们两个在浴场还抱着睡!要不是知道他们是好朋友,人家真会误会他们是同性恋的,哈哈!”
    我跟彭智然闻言瞬间都楞了下,脸色微变,彭智然立刻解释:“那不是没地方睡了,没办法么。”
    彭智然姐姐闻言略显尴尬地笑笑看了我们俩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了洗手间。一会儿她洗完手拉开洗手间的门问:“我说,有没有护手霜啊?”
    彭智然正在发牌,随口道:“没有护手霜,只有公司发的凡士林,在水池下面左边那个抽屉里。”
    过了一会儿他姐姐出来,神色奇怪地朝我和彭智然看了两眼。我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就没有在意。但总觉得他姐姐的气场好像有些跟前面不一样。
    打了两圈牌,彭智然姐姐貌似很随意的看着我:“陈嘉你也还没谈女朋友么?”
    我抬头笑笑,打了手牌:“嗯,还没有。”
    “你跟彭智然年纪都不小了。彭智然这人没定性,你怎么也不谈?周围没有合适的么?”
    彭智然道:“姐,你管人家。”
    他姐姐瞥他一眼:“问问怎么了。”
    我笑笑说:“我这人不太会主动。这种事情还是看缘分吧。”
    他姐姐点头:“嗯,那下次姐姐有好的介绍给你。”说完掉头看彭智然:“还有你也是,别一天到晚就知道拉着陈嘉玩儿,耽误你自己就算了,别耽误人陈嘉。”
    彭智然失笑:“你还说我,是谁今天刚跟男朋友分手的!”
    他姐姐打出一把炸弹,挑挑眉毛说:“你姐姐我会没人要?后面备胎早备好了好吧!”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拍马屁,在众多赞美声中,彭智然姐姐又意味深长地朝我看了一眼。
    就这个时候,余落杉的手机突然滴滴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噗嗤一声笑了:“神经病,愚人节也不用开这种玩笑吧。”
    我好奇的问:“什么玩笑?”
    他把手机亮给我看,上面一条他某个朋友发来的短消息:张国荣跳楼死了!
    我惊讶:“假的吧!”
    彭智然他们也看了看,纷纷说:“肯定是假的,有空信他哦!”
    余落杉随手回了条:“这算啥,余落杉也跳楼了!”然后笑嘻嘻把手袋放回口袋,打牌。
    一圈打完,彭智然姐姐蹿了头家,但余落杉是末家,被邹峰圈了进去,彭智然一边发牌一边骂余落杉打得臭。
    我趁这个空档就起来去上了趟厕所。洗完手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慌忙去拉洗手池下面左边那个抽屉,就看见里面一瓶凡士林旁边趟了两罐彭智然新买的ky。该死的彭智然这次换了个牌子买,ky上赫然一排英文:special anal sex e!
    54、《男男之间》
    第一百零二帖
    我这人平时一点小事就会绷大不住,但奇怪的是一旦有什么大事发生,又会异常冷静,冷静得有点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我回去若无其事地继续打牌,一直到牌局结束大家都走了,才告诉彭智然这件事情。
    彭智然看着和凡士林放在一起的ky一时就有些发傻。我拍着他的背安慰他:“没事儿,ky这种东西也不是人人都认识的,也许你姐也没看到那句英文,也许她看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没事儿也说不定。”
    他愣愣地调转眼睛看我:“我没告诉你,我姐是护校毕业的……”
    我对彭智然的家庭一直不很了解,跟他在一起那么久,他不是很喜欢说起自己家的事,只知道他妈妈是医生,爸爸是退伍转业军人,他有个叔叔在系统内做个中层,还有就是他姐姐跟他妈姓,叫潘小若,而他跟他爸姓。
    我一直以为他家应该挺和和美美的,直到这天才知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他说他妈妈不爱他爸爸,虽然父母都还挺爱他。当初他妈妈在他爸部队所在地读医科大学,他爸看上了他妈。他妈是老三届恢复高考后首批考进大学的,当时拿的奖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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