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这么一问,几个人立刻知道她是来这里买东西的。
    可是这么偏远的寨子,阿宁能来这里买什么东西呢?只能是和陈文锦他们那支考古队发现的古墓有关系了。
    看来这一次他们的目的又是相同的。
    张扶灵对这件事已经彻底不耐烦了,这些破事没完没了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如果只是单纯的冒险,她倒是很有兴趣,只是一和这些人的算计牵扯起来,就麻烦的要命。
    阿宁看盘马老爹的儿子不说话,冷笑一声说:“你别是想转卖给其他人吧?一样东西卖两家?”
    这话意有所指,很明显是在说吴邪。
    盘马老爹的儿子立刻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他们只是来问老爹一些山里的事情。”
    张扶灵这个时候突然想到,他们和阿宁老板想要找的东西虽然不一定完全相同,但一定是有关的,阿宁的老板既然能找到这里,一定知道些什么。
    如果能从阿宁嘴里套出线索,他们的进度肯定能加快不少。
    吴邪显然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他没有立刻在这个地方问出来,而是问阿宁现在住在哪里。
    这个寨子并不好进,既然是要长期在这里活动,那必然要找个地方住下。
    阿宁听到吴邪问她现在住在哪里,眨了眨眼睛说:“干嘛?想套近乎?那就拿出点诚意来。”
    胖子立刻上前一步说:“好说好说,晚上的时候来我们的院子里,我们请你吃饭,怎么样?都是老朋友了,不说那些没意思的,咱们就当是叙叙旧。”
    阿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张起灵一眼。
    “叙旧?和一个把我打晕了的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叙旧,我可没那么大的气量。”
    吴邪听到这里讪讪地笑了一下。
    塔木陀的事情张起灵不记得了,他们三个可是清清楚楚。
    阿宁当时都已经算是走到了西王母宫门口,就差临门一脚,被张起灵硬是踹了回去,是个人都肯定心里不舒服,尤其是阿宁这种事业心极强的人。
    当时他们还是合作关系,想起来肯定是有些理亏的。
    阿宁看他们几个都不说话了,就看着吴邪说:“吴邪,你就这点儿能耐?连这点气都受不了,怪不得你那店背靠着吴三省,都还是没什么起色。”
    这话要是别人来说,张扶灵和胖子肯定饶不了他,但是这话是从阿宁嘴里说出来的,分量就又不一样了。
    他们也算是一起患过难,自然和别人不太一样,况且阿宁还是张扶灵除了他们几个之外唯一的朋友。
    大概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张扶灵咬着牙缓缓吐出一口气。
    “阿宁,如果今天来的是你们公司的其他人,我们就是打死也不会开这个口,甚至可能还会给他们下绊子。但今天来的是你,你知道我的意思。”
    阿宁这才放下手臂,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这个任务原本不是交给我的,是我自己和老板求来的。”
    阿宁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刚见面时的洒脱样子。
    “我知道你们住在哪里,今天晚上备好酒,咱们不醉不归。”
    因为实在等不到盘马老爹回来,他们干脆和盘马老爹的儿子约了下次,和阿宁定好了晚上的时间,就回到了阿贵那里。
    胖子说既然要招待阿宁,他去附近转转,看看有什么稀罕的东西弄回来,顺便再弄点好酒,阿宁都说了不醉不归,他们哥几个必然不能输给她。
    张扶灵一听就说上次阿贵那里的米酒不错,晚上可以再让他弄一点。
    吴邪和胖子立刻摆手。
    胖子说:“算了算了,那玩意儿你一喝就喝多了,到时候再发酒疯,让阿宁看见多不好。”
    “那也不算是撒酒疯吧,最多就是上头了,所以把憋着的心里话实话实说罢了。”
    张扶灵啧了一声,她还以为今天能借着阿宁的光,喝上那天的米酒呢。
    “还是别了,你是无所谓,我们哥俩上次那得亏是没人看见,要是被其他人看见,我们俩非得投河自尽不可。”
    胖子一副心有戚戚的样子,看起来是被上次张扶灵喝多之后,拉着他和吴邪跳舞吓着了。
    倒也不至于那么难以接受吧?
    张扶灵努力回忆了一下上次喝多时候的事情。
    “也还好吧,广场舞大妈天天跳,多可爱啊,是你俩不懂得欣赏。”
    胖子点头,“对对对,我俩不懂,你还是找小哥跳去吧,你们是同龄人,咱们之间有沟,马里亚纳海沟。”
    突然被cue的张起灵立刻转头看了过来,犹豫了一下之后,说:“我去买个西瓜。”
    这话没头没尾的,但是张扶灵一下就听懂了。
    胖子还没听明白,说:“行,小哥你去挑个甜一点的,晚上吃完饭,咱们切个瓜来吃。”
    张扶灵鼓着脸说:“他不是那个意思,他的意思是,晚上你们喝酒,我喝西瓜汁。”
    胖子立刻求证地看向张起灵,张起灵就点了点头。
    胖子诧异地看向张扶灵。
    “牛波一啊,榨菜,你算是把小哥懂完了。”
    张扶灵谦逊地摆摆手。
    “好说好说,哑语十级罢了。”
    胖子吃了中午饭就出了门,剩下他们三个就各做各的。
    张起灵惯常地发呆,张扶灵继续看她的小说,吴邪就只能研究这里吊脚楼的建筑结构,也算是不枉费他大学四年的学习。
    一直到了接近傍晚,胖子也一直都没回来,他们几个这才开始担心,刚想出去找找,云彩就跑来和他们说,胖子被马蜂蛰了,现在正在村公所包扎,让他们过去看看。
    来不及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们急匆匆地赶去村公所,一进去就看见胖子正龇牙咧嘴地叫唤,那天给他们烫伤药的村医正在给他头上缠纱布。
    吴邪一看人没事,立刻松了一口气,无奈道:“你都多大了,还去捅马蜂窝,也不怕人笑话。”
    张扶灵则是上去好奇地戳了一下他脸上还完好的部分,问他:“疼吗?”
    胖子疼得立刻表情都扭曲了,刚想说废话,就看到他们后边还跟着云彩,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说:“没事儿,胖爷我经历的多了,就这点小伤,不在话下。”
    张扶灵看他嘴硬,知道他是想在云彩面前充好汉,就故意用手又戳了戳他包好的纱布。
    “啊,是吗?真不疼?”
    胖子咬着牙:“不疼。”
    张扶灵看他都这样了还硬撑着,只能竖起拇指。
    “全身上下嘴最硬是吧。”
    马蜂和蜜蜂不太一样,毒性更强一些。陪着胖子挂完盐水,他们才慢慢往回走,一到门口就看到一个人影坐在院子里,显然等了他们有一段时间了。
    胖子用完好的那只手拍了一下脑袋。
    “坏了,阿宁。”
    阿宁显然也看到了他们,站起来指了指桌子上的菜说:“我听村里人说有个游客被马蜂蛰了,我一猜就是胖子,估计你们还没吃饭,在寨子里的饭店打包了菜,一起吃一点?”
    这简直太贴心了,哪还有白天剑拔弩张的架势。
    吴邪和胖子对视了一眼,显然有点难以相信。
    阿宁看他们这样子就知道他们并不信任自己,刚想说这菜被她下了毒,她是故意来毒死他们的,就看到张扶灵已经坐下拿起了筷子。
    张扶灵拿着筷子,看着还在原地罚站的几个人说:“你们不饿吗?吃呗,愣着干什么?”
    几个人这才坐下。
    胖子因为脸肿成了猪头,吃饭都困难,他们没在饭桌上商量事情,吃完饭才正式进入正题。
    阿宁说自己回去之后,她的老板就发现她的不对劲,想调她离开国内,但是她这些年一直在国内调查这些事情,已经无法脱身,也不想脱身。
    一个故事,不知道它如何开始的还可以忍受,但是不知道它如何结束,那就极其难受。
    她不想这件事成为她将来的遗憾,所以主动申请留了下来继续跟进,为此还和她的老板裘德考吵了一架。
    至于她现在手里的线索,和他们交换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一开始就是冲着他们几个来的,否则只是买个东西,还不至于让她亲自跑来交涉,只是之后的事情,他们不能避开她,必须带她一起。
    她有预感,这个故事一定会在他们手里结束。
    张扶灵听得一愣一愣的,她一开始听说阿宁是主动申请来巴乃,还以为阿宁是来找她的,结果压根不是。
    阿宁看她这个表情,笑了一下说,其实也是来找她的,如果她愿意的话,她可以带她离开国内,甚至这个故事有没有结果也不重要了。
    吴邪胖子和张起灵一听这话,立刻警惕起来,盯着阿宁,大有你要敢多说一句,立刻就关门放狗的架势。
    张扶灵拿着筷子啊了一声,说,那不行,她也想知道故事结局。
    吴邪立刻打岔,问阿宁她白天在盘马老爹那里到底想要买什么东西,裘德考对这个寨子又知道多少?
    阿宁说,其实裘德考的线索也是断断续续的,背后好像一直有人在拿着线索吊着他们,但是因为利益太大,裘德考即使知道这是个陷阱,也心甘情愿做对方的马前卒。
    他们从塔木陀出来之后,卡塞尔学院的人就找上了门,阿宁当时不在公司,只是听人转述。
    那是一个拿着刀的年轻男人。
    在重重安保之下,对方强破了十几道防线,出现在裘德考面前,拿枪指着裘德考的脑袋让他不要再继续查下去,还带走了裘德考多年来查到的线索和资料。
    裘德考在国外的大本营可是有真枪实弹保护的,各种先进的仪器设备和武装都没能拦住那个年轻人,可他在这里来去自如,轻松的就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了个步。
    这个人带来的压迫感实在太强了,原本裘德考已经打算放弃了,但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们在国内做考察的队伍带回了一个消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氏族的家族墓埋葬在这里的消息。
    阿宁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张起灵一眼。
    她说:“你们都是研究历史的,古人在介绍自己的时候,为表示谦虚通常都会说免贵姓什么,但是皇帝的姓氏和孔姓是不需要说免贵的,而除了这两种之外,还有一个姓氏不需要说免贵。”
    胖子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说:“张。”
    阿宁点点头,“是的,每个朝代的皇帝都不同,但是不管哪朝哪代,张姓都不需要说免贵,因为张是老天的姓氏。而我们收到的消息指明,这个氏族恰好也姓张。”
    胖子张着嘴,半天回不过神,转头看向张起灵说:“小哥,这么说,你果然是个神仙啊。”
    吴邪立刻狠狠在他后背来了一巴掌,“说的什么胡话。”
    胖子总是能在这种严肃的时候,神来一笔破坏气氛。
    张扶灵原本在想,看来裘德考就是幕后那个组织选中的烟雾弹。从时间上看,九门当年在四姑娘山探索完毕之后,下一站应该就是在巴乃,而那个组织当年混在其中,一定也找到了关于巴乃的线索。
    只是她还没把整个事情捋顺,被胖子一打岔,刚刚想到哪里现在也全都忘记了。
    她转过头冲着胖子说:“我好像到了该换牙的年纪了,最近牙总是痒,想咬点什么东西。”
    胖子看她一脸认真,嘶了一声说:“不会是狂犬病吧?小龙人也会得这毛病?你们这么接地气吗?要不我给你买俩狗的磨牙棒?那天你嗷呜一声,我就觉得不对劲,还是说你们这小龙人和那外国电影演的狼人一样,月圆之夜会变身?”
    张扶灵龇了龇牙:“是的,所以你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咬死你。”
    胖子立刻拿起桌上的玉米塞她嘴里,“乖,想磨牙就吃这个。”
    张扶灵:“……”
    张起灵也拿起一根玉米塞进了胖子嘴里。
    “安静。”
    吴邪在一边看着这一幕,差点笑成大粪。
    胖子顿时一脸委屈,把玉米从嘴里拿出来,说:“小哥,你变了,你比之前更偏心了。”
    阿宁看他们几个没溜的样子,放下手里的西瓜汁说:“你们还想知道什么?”
    吴邪强压着自己的笑,问:“所以你们想从盘马老爹那里买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阿宁微微皱着眉,像是有些困惑的样子。
    “是一个铁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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