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一瞧见这人,我都感觉自信了很多,和他一对比,我还真不算丑。
    “大仙饶命,大仙饶命啊!”
    这人被带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四姐面前,冲她一个劲地磕头求饶。
    我已经暗暗将体内佛光调动至狐瞳,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将此人的幻术看个明白,只有看出这其中的运行原理,下次见面了我就不会中他的招了,我才有机会给四姐报仇。
    黄四姐丢下手中的三张人皮,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阴阴地问:“你是谁?你一个汉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黑苗的寨子里?”
    其实四姐已经见过这人无数次了,但每次见面之后,四姐的记忆都会被此人完美抹除,这件事我往深处想,我后背都起鸡皮疙瘩,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见到的某个陌生人,会不会也是曾经见过无数次,只是我们自己不记得了呢?
    这就是所谓的“似曾相识”吧?
    那人边用力磕头,边害怕地答道:“我,我只是个普通游客,在雨林里迷路了,被苗人抓来此地……他们打算将我炼成人头飞蛊!”
    嗯,回答的很丝滑,很迅捷,却经不起逻辑推敲,此地靠近老挝边境,是真正的原始森林,无人区,你叽霸游客跑这来?来寻死么?
    四姐阴阴笑道:“不对,你的来历可疑,你也死吧!”
    话音一落,四姐朝着他隔空一抓,这人的心脏就从胸膛中直飞出来,落入四姐的掌心。
    那碎骨和血喷的到处都是,这人保持着跪倒的姿势,双目圆睁,已然毙命。
    我瞳孔猛烈收缩着,观看完此人死去的全过程后,我脑海中出现了一大串幻灯片,一帧帧缓慢播放着,我的精神高度集中,连呼吸都停滞了,我像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开始逐帧分析该画面,由于没有前摇手势,我无法理解对方所表达的高维含义,但我还是从这些幻灯片中,找出了一个细微的破绽!
    “我,我只是个普通游客,在雨林里迷路了,被苗人抓来此地……他们打算将我炼成人头飞蛊!”
    在男人说这番话的过程中,我从这人身上嗅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香味,这香味我很熟悉,我总感觉之前在哪闻过。
    “是曼陀罗花粉的气味。”青丘提醒我道:“野狐禅世界里,有一望无际的曼陀罗花海,此花具有极强的致幻成分,这个人在用高度浓缩提炼出的花粉,来强化自己的幻术。”
    “这说明他对黄四姐非常忌惮,生怕自己的幻术失灵,这个人的性格非常谨慎内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难缠的主。”
    青丘不光帮我分析出花粉,还把此人的性格推演出来了,我们在场几十号人,全部闻到了他的花粉,陷入了他所营造出的虚假幻象中,都以为此人已经被四姐残忍杀害了。
    但人群中,只有我察觉到了花粉的存在,当我坚决地否认眼前所见的真实性,并默念出“得无所离,即除诸幻”的八字真言后,我立刻从幻术世界中挣脱了出来。
    在真实位面中,我看到这名幻术师完好无损地起身,在他身边还站着个白衣蛊师,蛊师脸上盖着块脏兮兮的白布,像极了农村旱厕门口的布帘子。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白衣蛊师,蛊师被幻境所遮掩,同样只有我才能瞧见他的真身。
    “郑青海,为了将此妖女炼成黄皮子蛊,咱们苗疆可是付出了极为惨烈的代价啊!”白衣蛊师声如破钟,边往黄四姐身上撒着淡红色的粉末,边对一旁的幻术师道。
    这里要解释下,幻术位面和现实位面之间,存在着巨大的时间裂隙,我能同时看到两个不同的位面——四姐杀完人后,拍着手转身离去,但她的动作被幻术压缩了,变得极慢,极其迟缓,而相比之下,真实位面的两人却保持着正常动作。
    那个名叫郑青海的幻术师起身后,拍打着腿上的土,沉声道:“区区一个黑水洞,牺牲就牺牲了,无所谓。”
    “有了这只黄皮子蛊,你们就无需担心公输门的进犯了,可以一门心思地为互助会开启阴庙了。”
    “当三尸神吞噬了阴庙下面的东西之后,他就能提前降世了!”
    郑青海转身看向白衣蛊师:“到那时,三尸神许诺给你们苗疆的种种好处,也将一一兑现!”
    我也跟着四姐转身,故意将动作变的迟缓,所以下蛊的人不是郑青海,而是这名白衣蛊师,两人配合的天衣无缝,在郑青海的幻术掩护之下,白衣才能肆无忌惮地,一次次对四姐下蛊。
    “嘿嘿,这是自然!”白衣发出狰狞阴森的笑声,他撒在四姐面门上的红色粉末,被四姐的皮肤急速吸收,而四姐却始终蒙在鼓里,毫无察觉。
    “话说郑青海,你小子的幻术玩的是真够狠的!”撒完粉末后,白衣从袖口里取出个容器,对着四姐的背影一吸,四姐的阴身就被吸进了容器里:
    “这老黄皮有七千多年道行,换算成道行,那可是无限接近黄泉境了!你小子严格讲,连阿修罗都不是,你特么前前后后,用幻术骗了这老黄皮子多少次?”
    “七八十次有了吧?”
    郑青海冷冷瞥了眼白衣蛊师,眼皮重新耷拉了下来:“我讨厌说脏话的人,你下次在我面前再敢说脏话,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收拾你,可比收拾老黄皮子简单多了!”
    那白衣蛊师冷哼一声,倒也没敢再吱声。
    郑青海的眸子透过火光,看向远处漆黑的森林深处,摸着下巴有些不解道:“奇怪,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
    “公输门跟你们苗疆无冤无仇,这帮臭木匠,进犯苗疆的动机是什么?”
    郑青海并不知晓公输门和墨家的千年恩怨,公输门来苗疆,是冲着卢晓莹来的,但这两拨势力经过我的挑拨之后,现在正处于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
    白衣蛊师成功收获了黄皮子蛊,苗疆实力大涨,同时也具备了和公输门正面硬碰硬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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