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按着鱼头,右手拿着杀鱼刀把鱼腹划开,掏出内脏丢在水槽里。父亲是外科医生,纯熟的手法看上去还有点冷酷。

    “老爹,你真帅。”贺远征不禁叫到。

    “当初让你学医,你又不乐意,总比现在小小年纪毕业找不到活干好吧。”

    父亲用刷子把鱼鳞刷掉,再用清水一冲,齐活儿。

    “在人身上动刀子多没意思,我这性格,不适合治病救人。”

    “你是怕累吧。”父亲一语中的。

    贺远征嘿嘿笑。

    “你这孩子,认真点学什么都不会错,可就是不认真。”

    父亲煎着鱼,滋滋滋的油爆声勾起了贺远征的馋虫,她像小猫一样眯着眼睛嗅来嗅去的。

    “去把碗筷摆好,要吃饭了。”

    贺远征叫了一声“得嘞”,美滋滋地把碗筷摆好,她注意到其中一个碗边已经破损了,于是把完好的那个摆在父亲的位置上。家里仅靠着父亲一人的收入勉强维持着,日子过得很拮据,这也是贺远征想尽快工作的原因,她不想成为家里的负担。

    虽然当初自己读的是差学校,但学费便宜不是?况且自己还给学校搏了点名声,毕业拿了一笔很客观的“奖金”,足够担负大学四年的学费了。

    “迟叔叔问你上班还习不习惯,”父亲端着豆腐鲫鱼汤出来,“就是你有没有捣乱。”

    “没有,我可乖了,公司里的人都不错。”贺远征撒了个小谎。

    “那就好好干,迟叔叔说一开始工资会低点,以后会慢慢往上加的,”父亲夹了块鱼肚放在贺远征碗里,“年轻人就是要肯干,不要怕苦怕累。”

    “谢谢老爹。”

    “迟叔叔帮了我们家很多忙,拿到工资了,要记得感谢迟叔叔,做人不能忘恩。”

    贺远征认真点头,但是不解地问:“老爹,你总说迟叔叔,可我还没见过他的样子呢,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

    “你好好吃饭,小孩子别问这么多。”

    这样的问题贺远征问过不止一次,可每次的答复都是如此。那个迟叔叔就像神秘人一样,但凡家里有什么好事都会有他的名字,可父亲就是不告诉这位“恩人”的更多细节。

    贺远征脑筋短,总之知道有这么个恩人就对了。父亲放下碗筷说:“我看看蒸的虾子好了没。”跑到厨房里去了。

    还蒸了虾子?难道最近老爹升职了?副主任医师到主任医师,工资能拿多一点吧?

    贺远征翘首等着她的虾,厨房里传来父亲接电话的声音,好像还挺紧急的。可能是医院又出了什么事情,父亲边脱围裙边往门口走去,“晚上你自己吃,记得洗完碗要消毒,睡觉时把门窗都锁上。”

    “爸爸医院里有急事,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父女俩异口同声地说,父亲有些愣神,贺远征当然知道老爹会这么说,每次医院里有什么大事需要人手,每次走的时候父亲都是这句话。

    “路上小心。”贺远征对父亲随便一说,门便合上了。

    贺远征望着汤里泡着的一整条鱼,自己肯定吃不完,于是捞出一半作为明天的早餐。简单吃了几口饭,贺远征便没胃口了。早早地收拾好台面,就把自己埋进房间里。

    惯例打开电脑,贺远征看了看公司的主页,鼠标不自觉地在“人事主管蒋言灵”的照片上划来划去,为什么一看到这个名字,心里就这么乱呢?

    毕竟年纪太轻,贺远征还不知道这陌生的感觉是什么,只知道自己看到她就开心,没看到就会心乱。

    不想了,打游戏。

    打开登录窗,突然跳出个什么网页新闻。平日里贺远征总会顺手点掉,这次不一样了,新闻的标题赫然写着“连实川”三个字,她还没看完题目就先行点进去。

    “著名摄影师连实川和名模女友谁谁谁现身某时装发布会”,贺远征不会记没有意义的东西,所以自然就把名模的名字跳过了。连实川一反在工作室里海派小生的模样,穿着某独立设计师的作品,看上去神神经经的,竟然还被称为魅力型男。

    这些媒体眼睛是瞎了吗,贺远征关掉窗口,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自己的师傅上头条了,贺远征还是打算该干嘛干嘛,可是其他人根本不给她偷闲的机会,没过多久电话就接连不断响起了。

    “请问是连老师的助理吗?我是某某社的娱乐记者,能跟你约个连老师after party的专访吗?”来人一口气地曝出自己的名目,虽然贺远征都记下了,所有中文她都懂,就是不知道什么意思。

    “呃……现在连老师在忙,待、待会儿再跟你确认。”

    贺远征匆忙挂了电话,心有余悸,这不会是恶作剧吧?

    好事不断,坏事接连,陆陆续续又有几家媒体说要连实川的专访,甚至说电话访谈也可以。贺远征开始意识到事关重大,抓着包包就要往公司里冲,突然觉得不对劲,又折回来看了看发布会的地址,坐地铁去,至少一个钟。自己家在城郊,再遇上下班高峰期,贺远征咬咬牙,只能打车去了。

    还不知道给不给报销……

    所幸现在是出城方向堵,入城的道路畅通无阻。在发布会的酒店附近停车后,贺远征连忙往会场的方向赶,自初中升高中的体育会考之后,她还没有哪次跑得这么心力交瘁。

    好不容易到门口了,却被两个身形高大的保安拦住了。哼哈二将说:“请出示您的入场证。”然后指指旁边几个大字:无关人员不得入内。

    “我、我是有关的!你、你看,”贺远征连忙翻出下午才拿到的名片,就是印着“贺远征助理,john”的羞耻牌。结果哼哈二将根本不理睬:“我们需要那种工作吊牌。”贺远征左右扫视,原来是要透明过胶、像狗牌一样的那种东西。

    忙中添乱,电话声又哔哔响起了,因为是低端机,铃声显得特别格格不入。贺远征想忙着挂掉,结果屏幕上显示的“蒋言灵”三个大字,让她立马接起了电话:“蒋姐,我现在在忙,一会儿再说好吗……不对不对,蒋姐,我被两个壮士堵在门口了。”贺远征脑子有点乱,差点就拒绝了援军。

    “我知道呢,让你下班跑得那么勤,回头,你的东西我拿来了。”

    贺远征转身,蒋言灵正拿着她的“狗牌”晃来晃去,真是久逢干旱的天降甘霖,贺远征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现在情况紧急不允许她欣赏穿得美美的蒋姐,两人结伴往酒店走去。

    和记者证的黄色带子不同,助理证是蓝色的,而蒋言灵的来宾证是红带子,所以两人被引进去的时候,工作人员要把两人带往不同地方。结果蒋言灵把工作人员支走了,把贺远征拉到一个地方。

    “你怎么下班自己就走了呢?连老师没说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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