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不去呀?!”月锦城本已跨出去的步子,在听到许清歌的这句话之后兀地停下来。
    许清歌淡淡道:“他们说的我不爱听。”
    月锦城迟疑了片刻:“既然七皇婶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
    这人真是奇怪,刚才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这才一会儿又不去了。
    此时此刻,大臣们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不断有人跟月锦城问候。
    一道熟悉的女声钻入耳朵:“安定王妃,五皇子殿下。”
    许清歌顺着声音看过去,不是别人正是白柠。
    看月锦城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就知道,估计又把人名字给忘了。
    白柠也习惯了,月锦城只记得家人的名字。
    正打算开口再做一次自我介绍,许清歌抬手阻止他:“你让他自己想。”
    若是每次都给他介绍一次,他就不愿意自己想了。
    许清歌对白柠的映象不差,反正比她那个姐姐的感觉好太多,只是不太喜欢她柔柔弱弱的样子。
    但是身为古代人,白柠这样的性格也属于是正常的。
    月锦城也接话:“对,七皇婶不要告诉我,让我自己想。”
    白柠愣了一下,点头应着。
    两个女人满怀期待的看着他,月锦城绞尽脑汁的想着,那日他答应过许清歌要记住眼前的女子的时候,他是这样的记得。
    眼前的女子她的姓是一张干净的纸,可是现在的一张纸是什么梗。
    许清歌实在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姓是一种颜色。”
    许清歌的提醒,加上他记的干净的纸。
    月锦城恍然:“白”
    干净的纸就是白纸。
    然后月锦城记得,他的名字是两个字。跟他三个的名号有关系的。
    白锦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宁,白柠。
    月锦城试探道:“白柠?”
    许清歌和白柠同时像是大松了一口气一般,跟他处太难了,许清歌真想拍他一巴掌,夸他一句。
    你他令堂的太聪明了。
    白柠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月锦城尽然会记得她的名字,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月锦城能记得她的名字,她都很开心。
    白柠朝二人福身:“那白柠就先走了,免得等会儿爹到处找我。”
    “去吧!”许清歌点头。
    许清歌目送白柠离开,转头跟月锦城问道:“你觉得这姑娘如何?”
    “还不错吧!”月锦城随口回道。
    反正对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种厌恶的感觉。
    许清歌点头,在心里暗暗想着,看来白柠还有机会。
    在这里站了这么一会儿。宴会也快要开始了,许清歌邀约月锦城一前一后往宴会的方向去。
    听说今晚的宴会跟往常的不一样。
    今日,各家的千金小姐若是想一展才能的,可以主动到宴会中央的那个舞台子上去表演。
    许清歌才不爱参与那些事。
    被一群人参观,评头论足的感觉可不好。
    但是她这么想,其他人可不这么想,是以主动请缨要去表演的各家千金小姐不少。
    这么一个展示自己才能的机会,谁也不愿意放过。
    于是,各家小姐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把自己的才能展示出来。
    许清歌和月锦城到的时候,舞池中央,已经有人上台表演了,是一个许清歌不认识的千金小姐。
    不过在台下正在做准备的哪一位许清歌倒是认识。
    只见她指挥着另一个人道:“白柠,你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把我的琴搬过来,若是表演弄砸了,你就别想好过。”
    那人不是白婉还是谁,视线一转,白婉注意到他们二人,连忙改口:“我的好妹妹,快去帮姐姐把琴搬过来。”
    白柠朝着他们二人福身,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就去帮白婉准备琴去了。
    白婉一副温婉的模样,同他们二人打招呼:“五皇子殿下,安定王妃,你们什么时候到的?”
    “你谁啊?”月锦城问道:“白柠是你妹妹?”
    刚才五皇子直呼了白柠的名字吧!白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不是说五皇子从来不记人名吗?什么时候五皇子记住了白柠的名字。
    这意味着白柠和他家人差不多,对于月锦城来说是特殊的。
    可是,月锦城都记住了白柠的名字,为什么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白婉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是家妹。”
    月锦城继续道:“既然是你妹妹,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分了。”
    月锦城也是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倒是挺会做的,用许清歌说的话叫什么绿茶婊。
    怪不得从第一次见到她,月锦城就感觉很讨厌她。
    白婉一张脸瞬间变得苍白。
    听月锦城的口气,刚才她吼白柠的事被他们看见了。
    不,一定是刚才白柠那个贱人知道五皇子和安定王妃来了,所以才故意惹她生气,惹怒她骂她,然后故意让五皇子看到。
    月锦城说完这一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许清歌没有说什么,跟着月锦城身后一同走开了。
    四处寻了一圈,找到黎远舟他们的位置,许清歌选择同黎远舟他们坐在一起。
    这个时候陈候和月玉琊也已经入座了。
    舞台上丝竹声声起,那位小姐在台上翩翩起舞。
    许清歌想看看白柠的情况,等了一会儿白柠抱着一把七弦琴回来了。
    刚一到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
    正好台上那位小姐表演完了,白婉狠狠推开白柠,直推得她跌坐在地上,然后趾高气昂的上台了。
    月锦城跟许清歌坐在同一桌,而且就在旁边,她推了一把月锦城:“看看你做的好事,冒冒失失的。”
    月锦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白柠捂着脸,坐在地上。
    月锦城问道:“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白婉推的呗。”
    月锦城起身。
    许清歌问他:“你做什么去?”
    “当然是去把她扶起来。”
    “你得了吧,省省,我敢保证若是你去扶她起来,她还得挨打。”
    “那怎么办?”月锦城询问道。
    “我去吧!”许清歌道。
    若是她出面,白婉总不会寻到理由扯到月锦城的身上。
    许清歌起身,朝着白柠走过去,在她面前停下来。
    鞋子入眼,白柠抬头便对上许清歌的无波无澜的眼。
    她尴尬的笑了笑,遮掩道:“不小心摔了一跤,让安定王妃见笑了。”
    许清歌伸手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没有点明道:“委屈不一定能求全。有时候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对手觉得你好欺负。”
    虽然许清歌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她对白柠的映象还不错。看到她就像看到从前的原身,最担心的就是怕她重蹈原身的覆辙。
    白柠愣了一下,道:“谢谢王妃指教。”
    许清歌不再说什么,拾着步子往回走。
    走出几步之后,她又停下来,补充道:“喜欢月锦城就告诉他,你不说出来,永远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回应,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虽然白柠从未表现出来喜欢月锦城,但是许清歌的直觉告诉她,白柠肯定喜欢月锦城。
    只是,白柠一味的帮白婉接近月锦城,抱着一种只要你幸福,我愿意默默看着的想法,却不是好的。
    说完这句,许清歌再也没有停留,径直走回座位。
    白柠久久的望着她的背影,没有收回视线。
    许清歌回到桌子旁时,月锦城正拖着下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事情。察觉到她在身旁坐下,月锦城若有所思道:“七皇婶你说我该如何整整这个绿茶婊。”
    许清歌没有接话,等着他的下文。
    月锦城接着道:“要不,我将她的琴弦弄断,让她在众人面前出糗。”
    听到这儿,许清歌再也按耐不住,出声阻止:“得了吧,你快别瞎搅和了。”
    月锦城不解:“为什么,如今白柠又没有靠近她,她怎么怪也怪不到白柠身上吧!”
    许清歌摇头,看来月锦城还是不够了解女人,女人要是想找茬,骨头便地都是。
    再说琴是白柠给抱过来的,若是琴弦无故的断掉,白婉肯定会认为是白柠事先在琴弦上动了手脚。
    故意要让她出糗的。
    许清歌同样托腮,看着台上的白婉,半晌,她灵光一现道:“不如让她下台的时候从楼梯上滚下去。”
    如此她怎么怪,也怪不到白柠。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她也不会拿白柠怎么样。
    “就依你说的做。”
    商量好之后,两人便安静的看着白婉表演。
    其实白婉的琴技还不错,长相也不错,若是不清楚她的性格,白婉这个人还是可圈可点的。
    可惜了空有一身才艺,一副好皮囊。
    白婉一曲作罢,缓缓起身,朝着众人施礼,抱着琴朝舞台下走去。
    见状,许清歌拿胳膊肘捅了一下月锦城。
    月锦城会意,捻起桌上早前就准备好的石子,指教一曲一用力,朝着白婉的脚下弹去。
    白婉正因为得到众人的赞扬而得意忘形。
    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石子,身子一个前倾,便摔了一个狗啃泥,直接从台上摔到了台下。
    白柠在后台候着,见状赶紧去将白婉扶起来。
    “姐姐,你没事吧!”
    虽然台子没多高,可是这一摔将她所有的脸面都摔没了。
    她真想扇这个贱人几巴掌,可是白婉扫了一眼四周。
    几十上百双眼睛都在看着她,白婉有气没地撒。最后只好落荒而逃。
    许清歌和月锦城觉得大快人心,两人忍不住低着头低低的笑着。
    却没有注意到,隔壁桌有一双冷沉的眸子一直在看着他们。
    虽然月锦溪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戏弄白婉,他也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戏弄白婉。
    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许清歌在面对别人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平易近人。
    不说月锦城,她面对下人的时候也总是和颜悦色。唯独在面对他的时候,就像是刺猬一样。
    无论何时,只要他一出现她脸上的笑容就会渐渐消失。
    跟他说话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的。
    台子上丝竹声声,舞姿翩翩,他却无心欣赏,只想这么看着她。
    表演算是个余兴节目,等都表演完,宫人们鱼贯而入,开始上菜。
    陈候起身端了酒杯:“日后我南羌愿改国都为郡,每年朝贡皇上,并且从今日起割地千顷给皇上,以示诚意。”
    他一站起来,两位皇子和几个随行的官员也一同跟着站了起来举起酒杯来。
    月玉琊龙颜大悦:“好!”
    只是谁都没有察觉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沉。
    陈候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月玉琊和众人都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变故就在此时发生了。
    黎远舟不知怎的,突然将桌上的盘子就着桌子那么一摔,盘子应声而碎。
    他拿起尖利的碎片朝着月玉琊的脖子划过去。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了,而且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如此变故。
    等反应过来时,月玉琊的脖子已经被刮破了。月玉琊正费力的阻止着黎远舟的攻击。
    四周不知道响起谁的惊呼:“保护皇上。”
    大批的侍卫涌进来,将黎远舟拉开。
    但是他就好像失去神智一般不管不顾,只是拼了命的要靠近月玉琊。
    一时间,好好的一场宴会,瞬间乱做一团。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许清歌始料未及。
    月锦城也发现了不对劲,飞身过去点了黎远舟几处大穴,黎远舟才安静下来。
    许清歌立刻奔过去黎远舟的身边,黎远舟跌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显是有些不相信自己做了些什么。
    许清歌既担心又疑惑:“外公,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
    黎远舟摇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好像不受控制一样。”
    黎远舟的行为,像极了上次行刺月玉琊的人。
    许清歌的心突然拢上了一层阴影,总感觉像是有人什么巨大的阴谋在像他们靠近一样。
    那首座上,月玉琊捂着受伤的地方,痛心疾首道:“枉朕相信你们黎家,重用你们黎家,如今你竟行刺与朕,黎远舟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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