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华脸色暗暗一黑,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目光上上下下的认真打量了同窗挚友一翻,才以一种壮士折腕的悲壮语气道,“大家之后,十八九岁,舞刀弄剑的肖姓考生,怕是也只有她这么一个了!老弟,你老实告诉为兄,你……可是真的心仪于她?”

    戴书濂点点头,坚定的望着陈叔华道:“小弟并非浅薄之人,并非因她容貌所惑,而是……小弟也无法细述那份突然袭来的心悸,只知道,自己要等的人,就是她了。”

    陈叔华站了起来,默默的重重拍了拍戴书濂的肩膀,敬佩的沉声道:“老弟,果然胆识过人,为兄佩服。肖姑娘这事,你大可放心,我和肖老头有点交情,这段……佳缘,为兄一定为你牵了!”

    戴书濂闻言心头一喜,立即连声道谢,倒是陈叔华这媒人公却是一脸疑惑的望着好友,心里实在很是纳闷,那个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人见人畏的肖家长女怎么一转眼就撞进了戴书濂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的心里了。难道真的是取长补短?

    此后话题一收,两人的话题从寻人转到了时政,从时政转到伦理道德,戴书濂依旧对裴国的正统身份很是批判,对裴国女皇同册四夫之行为更是极尽鄙夷……两个久未见面立场各异的挚友谈着谈着从惺惺相惜到反目成仇,从酒水共饮到桌凳齐拍,两个人的观点越拉越远,在对女皇的评价上,两人越辩越烈,就差没卷起衣袖来大打一场。

    夜色已深,陈叔华当头把剩的半壶一饮而尽后,丢下一句,“女皇陛下是何许人,你届时见过便知!”便摇摇摆摆的在侍从的搀扶下告辞回府。

    “裴国女皇是何许人?”戴书濂大大打了个酒嗝,鄙笑一声,自问自答道,“她不就是一个不守妇道、色欲熏心、坐享其成的丑妇人,闺誉有损之人,有何功德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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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三关斩六将,一个月后,戴书濂果然不负戴家才子之名考入三甲,顺利进入殿试。

    三甲贡士入考殿试前,宫中设宴款待进士,戴书濂和其他两名贡士作为这次宴席的主角早早的就被接进宫,各级主考一一拜见后,他终于在宴席上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文采艳绝与自己父亲同堂三辩皆大获全胜的四皇君—裴行文。他虽多次听旁人夸说此人有“既有潘安之貌,复有左思之才”但当自己真的见到了他的庐山正面目后,他也着实的暗吃了一惊,以前他一直以为旁人的遣词多有夸张,天下间哪有如此完美之人,然今日他不得不承认,旁人对裴行文容貌的描述实在太过客气。

    一席酒宴,用至午后,一番恭庆后,礼部侍郎陈叔华把此次科考入举的学子一一为这位掌管两部的四皇君引见,待说道戴书濂的时候,陈叔华故意放缓了声音,而主座上的四皇君也难得的一挑俊眉,带着几许兴味之意的看了席下的戴书濂一眼,嘴角若有若无的勾着一丝讽嘲。

    酒过一半,四皇君借故先离席,体恤的为紧张备考多时,如今终于解脱了的学子们留下一个自由畅饮的环境。

    戴书濂见状也借尿遁跟了出来,然而,过了几道廊门,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四皇君忽然把随侍的侍从遣走,自己一个人走进御花园。

    戴书濂见状也不顾身份好奇的追了上去。

    御花园中央的假山前,一名身形娇美的女子正端坐在那里凝神作画,四皇君鬼鬼祟祟悄悄走近那名女子,然后一个猛扑,便从后蒙住了那名女子的双眸,低头在她的脖子上吮吻了一下,压着声音道,“猜猜我是谁?”

    女子噗嗤的一声笑了起来,放下笔墨,双手按在男人的手上,装作很是苦恼的样子道,“大人若是小女子猜错了,怎么办?”

    “若是猜错了,本大人就吃掉你!”说着四皇君顺着女子颈脖更深的往下探了探,嘴巴重重的在她雪白的肌肤了留下几个吻痕。

    女子脖子受痒“咯咯咯”笑了起来,拉下男人的手,转身站了起来,双手扣在男人的脖子上,垫着脚尖在他脸上闻了闻,轻斥道,“你又喝多了!”

    “不多,刚刚好!”四皇君大手一揽把女子更紧的搂在怀中,埋头在她耳际上,赞道,“亲爱的,你今天真香啊!”说罢,低头便一口咬住她的唇,贪婪的吮吻了起来。

    “行文……”女子在他怀里挣了挣,含糊的拒道,“别闹了,花丛里好像有人!”

    “没有人,只是一只迷路老鼠!”行文眼角瞥了一眼不远处摇晃了几下的花丛,冷冷的一笑,低头更重的吻了下去,断了裴晓蕾的思绪。

    “嗯……怎么了你今天?”裴晓蕾被吻得气喘吁吁的,轻轻拍了一下行文的脸蛋,逃离他的狼吻,制止道。

    “半日不见,我想你了!”行文望着她被自己咬得微微有些红肿的唇,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搪塞道,眼角却不由的极快再扫了一眼不远处的花丛。自三日前,陈叔华闲聊时向他透露戴书濂的在酒居偶遇肖姓佳人后,他便心里一直压着股闷气,明知陈叔华这次要牵错红绳妄当月老了,他却作壁上观等着看戴书濂的笑话。

    而现在,他淡淡一笑,某种不知名快 感随着花丛里隐隐的透出来那股愤怒而嚣然上涨,他的动作更大了,身子一侧把裴晓蕾压在假山上,大掌就这样隔着衣裳盖在她高耸丰 乳上肆意的揉捏着,引得裴晓蕾又是一阵娇喘。

    “别闹,大白天的!”裴晓蕾声音不稳的道。

    “偷情,就要大白天的来才刺激!”行文含糊的道,双膝一顶,支开她的两腿,合着衣服贴了上去,低头咬着她的脖子,细细的在她耳边说着一些羞红脸的爱语。

    戴书濂一脸铁青的隐在花丛后,两目通红的望着远处两个紧拥在一起男女,心痛欲裂。他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离开那处地狱的,他只知道自己满心欢喜,一心准备在殿试后提亲迎娶的肖姑娘-自己未来的妻,方才就这样光天化日之下,在自己面前与有妇之夫的四皇君行苟且偷情之事。

    他自幼便有过人的识人之才,深信貌美绝伦的肖姑娘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那份高贵淡雅是骗不了人的,若非被强权压迫,向她这样的高贵清洁之人怎么会沦落至此。

    戴书濂的拳头越握越紧,唇瓣被牙齿咬得鲜血淋漓,一想道自己未来的妻,被人欺辱至此,他便是愤恨欲绝,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杀了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但,他不能,若他这么做了肖姑娘的名声也毁了,她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本应获得世间最真最纯的爱情,本应该被自己掬在手心尽心呵疼的……

    仰首望天,满目热泪,事已如此,他能如何?他应如何?

    当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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