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而发红微肿,头发虽不像杂草一般,但是也凌乱不少。他双眼紧紧地盯着手上的红绳,再次忍不住想起了洛篱。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来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千允默来说都是莫大的煎熬。他将那红绳放到了嘴边,干裂的双唇略显颤抖地吻住了上面的木槿花吊坠,每当他的想念无法自制的时候,千允默就只能用这根红绳聊以慰藉。分开才知道,原来自己为他做的事情实在是少之又少,而他们唯一有关联的事物就是这根红绳而已。

    无比地想念,千允默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洛篱,想起他的坏,他的好,他的笑容,他的眼泪,甚至是他的影子,都在脑海中分外清晰。可是有时候,他却突然觉得恍惚。

    如若不是那满地的玻璃碎片、衣橱里稍小一号的简约衣服以及浴室里可爱的卡通洗漱用品,千允默都觉得洛篱可能只是自己想象出来的一个人。他们在一起将近五个月,可是如今呢,洛篱却如风一般的消失了。

    “默,我想我可能喜欢上你了。”说出真心话的时候有些害羞的洛篱。

    “我不管你的曾经,但是你的现在和未来,都只有我。”面对冷傲辰的出现,如此霸道而自信的洛篱。

    “默,我终于找到你了。也许我掉进这个时空里,就是为了遇见你。”将红绳系在他手腕上的时候,哭泣不已的洛篱。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能够同样一心一意地喜欢我,我们彼此了解,彼此信任。默,给我安全感好不好?让我确定你是我的。”担心自己离开的洛篱。

    “你好好地睡,我不会离开半步的。”在受伤时候,给予虚弱的自己安全感的洛篱。

    “只要默不嫌弃我,我就一辈子跟着你!”为了不让自己担忧而强颜欢笑,希望和自己长久生活下去的洛篱。

    这样一个毫无保留把自己方方面面全部在自己面前展露出来的洛篱,让自己爱到骨子里的洛篱,究竟去哪里了呢?!千允默闭上眼睛,一股疼痛感自心底逐渐向外扩散,彻骨的冷,透心的寒。从未如此绝望过,也从未如此虚弱过,千允默强忍住想哭的冲动,艰难地走下了床。

    那夜许多玻璃碎片扎进了体内,虽然后来及时做了处理,可是千允默行动还是有些不方便。他将红绳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走下楼去想做些简单的饭来吃。可是刚刚一走进厨房,脚步就再也迈不开来。

    初次洛篱在厨房里对着鸡汤流口水、捧着醋瓶现了原形的场景历历在目,后来他们一起在这里做饭烧菜,有时候兴致来了也会在这里做-爱,那些温馨柔软的记忆如今都变成了最扎人的刺,生生地扎在心底,就连呼吸都带着尖锐的疼。

    就在这时,闷闷的雷声从窗外传来,千允默的眸色突然变得复杂起来。这就好像是一根导火索,让人无法不去想几天前那个暴雨之夜。那天的闪电和雷雨有多恐怖,在雨中跑过三条街的千允默体会很深刻,可是就是因为他的深刻,所以才会让他现在更加自责。因为自己居然将洛篱独自放在家中,让他一人面对天劫。他自己永远都不能体会那些劫难的苦痛,却深知为此他可能会失去一生挚爱。

    又是一声惊雷,千允默低声地喊了一声“洛篱”,脚步就不受控制地向外冲,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疯了,可是千允默知道,如果自己不跑出去寻找洛篱,自己肯定会受不了。

    夜色已深,虽然繁灯如星,可是又能将人心中的阴霾驱散多少?更何况是这样的阴雨天。

    千允默拼了命地漫无目的地跑着,根本顾不上路人向他投来的各异的目光,他又像前几天晚上那样边狂奔边用力地喊着洛篱的名字,近乎歇斯底里。

    在经过一条街道的时候,有交警看到想去拉住他询问一番,却被当时执勤的邵凌风拦住了,他看着千允默奋力奔跑的样子,眸色暗了许多。即便拦住了他又如何?还不如让他去发泄心中的无望感,至少那样会好过些。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何处,千允默最后力气耗竭的时候已经来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看来他是跑到了郊外。无力地双膝跪在坚硬的地上,千允默粗重地喘着气,发红的眼睛里染着不甘和痛苦的神色,他仰起头对着夜空大声地吼道:“洛篱!你在哪里?!洛篱!”

    可是,空旷的野外除了他自己的回应之外就只剩下簌簌的风声。千允默不知疲惫地接着喊,每次都重复着同样的问题,尽管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只是如同疯子一般重复着无意义的动作,可是他却无法停下。只要一停下来,他就会被那些冗长的绝望所吞噬,那种感觉实在是令人恐惧。

    等到他的嗓子已经哑的快要说不出话,跪在地上的双膝也已经酸软无力,千允默才停止了呼喊,他整个人重重地瘫倒在地上,仰面朝天,黑色的眸子里映射出沉重的夜幕,他突然笑了,带着一股脆弱感的笑了出来。

    “洛篱,你曾经问过我,如果你消失了我会怎么办。我当时回答你的是我会找到你,我也一直以为我可以做到的,”千允默看着天幕的阴云,似乎那里就有那抹活泼的身影,他的声音万分沙哑,“可是你知道吗?我办不到,我跑遍了整座城市都找不到你——你肯定会怨我,甚至会恨我丢下你一个人。你现在在哪里呢?过得好不好?我好想你——”

    千允默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自洛篱消失后,他一直处于崩溃的边缘,如今他是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会伤心难过,会脆弱绝望,尤其是遍寻爱人而不得的时候,心理防线更是一再垮塌。

    “回来好不好?让我看你哪怕一眼也好,让我知道你现在安然无恙,让我可以放心,好不好?”千允默嘴角的笑容染着深深的绝望,微微闭起的眼前似乎出现了精致绝伦的容颜,他伸出手去抓,当然得到的只是一片虚无。

    而后,千允默竟然蜷缩起身体痛哭出声,声音凄厉绝望的令人揪心难捱。这是自从他成年之后,第一次流眼泪,绝对炽热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掉进冰冷的土地里,不带任何眷恋。

    究竟有多爱,才能让一个不苟言笑的男人如此悲伤地难以自持?没人能够回答。

    云层间,一身白衣锦袍的萧遥碰了碰身边的红衣魅影,说道:“诶,要不要下去看看他?他要是有个好歹,恐怕我们跟洛篱交代不过去啊。”

    “哼,什么时候你这么怕洛篱了?”琉璃冷哼道,即便看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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