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这么做,其实就是想了解一下方寸的具体情况。
    虽然罗迟在方寸山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但秦灼还是有责任将他救出来,只要留着一口气在,就有生的希望。
    秦灼将青晖刀再次藏于宽松的衣袍中。
    在人人修炼飞剑的昆仑池中,若被人发现他配着刀,那便有点太过扎眼了。
    符玲靠近秦灼,看了看他的狐狸面具,然后又瞧了瞧一旁的南烛,声音略微有些疑惑的问:“这是……那个虫子?”
    符玲并没见过申慕,却见过南烛和秦灼此时所穿的剑修服饰,而且符玲作为赏金修士,拥有极强的感知力,她第一眼看到申慕,便联想到了在神腹之地与秦灼互换身体时,所感知到的那只虫子。
    南烛嘴角微抽,为了掩饰尴尬,也只能笑了笑。
    戴着狐狸面具的秦灼只是点了点头,没做太多的解释。“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昆仑池。”
    三人踏海而行,一路向北。
    ……
    抵达昆仑池时,因为门庭前插着的那把上古飞剑,强大的剑气威压让秦灼和符玲皆是有些不舒服。
    南烛继承了申慕的肉身,自然能抵御此处剑压。
    这一路上,路过的剑修弟子皆对南烛无比恭敬。
    而南烛对此经验丰富,只是点点头,维持着申慕以往在昆仑池的人设,透露着一股长者的威严。
    符玲在一旁有些想笑,若是这帮剑修发现自己尊敬的大长老是一只小小虫,不知会作何感想?
    毫无意外,这一路上,所有弟子皆在符玲的身上驻留了片刻。
    心里疑惑方寸山的道士为何会来昆仑池外,更是惊叹符玲的美貌,英气十足的脸庞上透露着一股并不常见的冷清之感,这样的气质在同样美貌出众的灵奴身上可找不到。
    南烛带着两人一直回到申慕所住的庭院,那股因剑气威压而产生的不适感才渐渐消失。
    南烛将庭院内负责平日伺候的灵奴遣走,符玲这才紧忙开口:“快说说,这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此时的符玲实在是太过好奇,毕竟在苦海,杀了仙门长老又直接顶替的事,从未发生过。
    想想便觉得不可思议,如今亲眼所见,符玲还是觉得太疯狂了!
    秦灼只是大致给符玲讲述了一下这几天的经历,听完后符玲连连惊呼。
    “若是被李府文知道,你们俩在苦海根本活不了。”
    秦灼点了点头,说道:“所以等方寸问道结束,我们就会离开。”
    确实,这种事情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而且申途好几天没在仙门出现,已经有人开始非议,若这样的声音再多一些,恐怕会出现变故,惊扰到正在闭关的李府文。
    毕竟杀了李府文的三个徒弟,若被对方识破,必然会遭受报复。
    面对一位仙人的报复,或许也只有逃回三州这一条路可以选。
    ……
    符玲开始讲述关于方寸山的事情,秦灼虽然已经了然,却并未打断她。
    “那些制作符箓的仙道材料,就被关在方寸山的地窑之中,抵达地窑的路仅有一条,而且必须路过他们山主的门庭。
    我已经乔装打扮混进去了一次,被他们发现后,地窑已经被安排了人手,再想进去,恐怕很难了。”
    方寸山的山主名叫武昌,自称“雷仙”,刚刚成仙不久。
    但一位仙人和申松这样的宗师巅峰可不是一个概念。
    若非要把宗师比喻成老鼠,那么像申松申慕这样的宗师巅峰便属于是老鼠王,而仙人嘛,便是一个四肢健全的成年人。
    所以面对一位仙人,哪怕实力并未稳固,秦灼等人也没有丝毫的胜算。
    仙人在面对普通的修炼者们,就没输过,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在符玲说话的时候,秦灼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发胀,三魂莫名其妙的开始动荡起来。
    起初秦灼并未在意,可这种莫名的感觉却越发强烈。
    南烛在听完符玲的讲述后,说道:“我倒是有个建议。”
    符玲连忙问道:“什么建议?”
    “若想救人,我们可以选择在方寸问道当天动手。”
    符玲惊呼出声:“对啊!我怎么会没想到!”
    问道那天,整个苦海皆会围观这场战役,方寸山内的道士更会在意,所以那一天的方寸山,可以说是内部最为薄弱的时候,选择在这个时间节点动手,自然也最容易成功。
    “……”一阵低沉的嘶吼声突然响起。
    南烛和符玲皆是一愣,同时看向秦灼,这才发现嘶吼声是秦灼发出的,他看上去很不对劲。
    南烛见状不妙,紧忙揭掉秦灼的狐狸面具。
    当看到秦灼的面孔后,符玲身体不禁一颤,不自觉的向后退了退。
    “师兄,为……为什么?”秦灼面对着南烛,整个脸无比狰狞,皮肉就像是橡皮一般,已经完全扭曲,看上去异常恐怖。
    不仅如此,秦灼的声音也变的极为沙哑,就像是从一位老人的嘴里发出的声音。
    南烛看着此时异变的秦灼,微微蹙眉,试探性的问了句:“师弟?”
    “师兄,为什么要杀我!”秦灼怒吼出声,直接爆发出强烈的杀意。
    南烛可以肯定,秦灼这是将自己当成死去的申途了。
    符玲则是完全状况之外,整个人已经躲得老远,靠在了庭院的一侧石壁上。
    此时的秦灼陷入了自我的疯狂之中,时而与南烛说句话,时而自言自语几句,好似申慕和申途在对话一般,让人摸不清头脑。
    没一会儿,秦灼便将目光看向一旁的符玲。
    符玲的心“咯噔”一下,她则已经将圣极刀握在了手中,想着秦灼若再靠近一步,她便直接挥刀。
    “你是谁?”秦灼由原本的老人转变成了女人的声音。
    “我……符玲啊……”
    “你是符玲?那我是谁?”
    “……”
    “假的!你是假的!”
    符玲咽了口口水,看着秦灼不断扭曲变形的面容,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
    “我才是归墟圣女,真正的气运之子!”
    听到秦灼的这句话,符玲不免一愣,随即脸色阴沉下来,一股强烈的杀意蕴含在其双眸中,随即消散。
    符玲从秦灼刚刚的言语中可以判断,他定然已经知道了自己身世的秘密!
    对于自己是归墟第六任圣女继承人的秘密,符玲没与任何人说过,哪怕是和她最为亲近的古老头。
    因为这个身份,实在是太敏感了。
    而且符玲怀疑有归墟的海探已经抵达苦海,正在寻找自己的下落。
    若自己的身份一旦暴露,定然会失去自由,被关在那个永无天日的归墟之巅,承受上千年的孤独与寂寞。
    无论如何,符玲皆不会再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哪怕是死!
    秦灼的情绪越加的疯狂,他匍匐在地,开始哭泣起来,一边哭一边喊着“师父”,看上去尤为可怜。
    符玲望向南烛,却发现这会儿南烛表现的尤为平淡,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于是说道:“你就不管管?”
    “没什么大事,让他发泄发泄,等会儿自己就好了。”
    正如南烛所想,秦灼哭了一会儿后便直接倒在地上,晕死了过去。
    符玲忍不住好奇,连忙问道:“他这到底是咋了?”
    “吞噬了观魂镜,这几天能力用的太过频繁,出现了排斥反应,毕竟观魂镜的能力比较特殊,追溯记忆,窥探秘密,一时间体验了这么多不同的人生,再强大的精神力也遭不住啊……”
    器物非比寻常,即使修炼者的三魂将其完全吞噬,但使用唯一性能力也要有所节制,不然定会出现特殊的排斥反应。
    每一种的器物相对应的排斥反应都会不同,从刚刚秦灼的状态来看,应该就是观魂镜的排斥反应了。
    符玲呆滞了片刻,随即一脸震惊的说道:“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你说他吞噬了观魂镜?观星宗的那个观魂镜?”
    南烛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这几天……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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