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闫寒和林见鹿这一对开辟无私讲题模式的先河存在, 最近几天班级的氛围比以前变得都要融洽了很多。
    很多同学跟着“听讲”也受到了感染,变得不再吝啬,也开启了有问必答的模式, 参与进对知识和学问的热烈讨论中。
    等以后逐渐形成了模式,闫寒这边的“工作量”也减少了很多。
    譬如说有一些类似题目他已经给别人讲过,但又被问及, 这时候学会的人就会给不会的人讲,而不需要再二次劳烦闫寒亲自讲题。
    班主任看着这种欣欣向荣的局面不由觉得更加欣慰了, 她还特地在班会上点名表扬了闫寒和林见鹿, 让其他同学多向他们学习。
    “帮助别人也是提高自己。”班主任说。
    之前她跟前任班主任交接的时候对方就提到过这个问题,说这个班级的同学都自私, 还自以为是, 平时在班级里勾心斗角,这事儿前任班主任已经说过不止一次但都没有什么成效。
    也因此, 王老师本以为这会是自己接手这个班级以后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毕竟这种畸形的学习生活状态反而会影响成绩。
    没想到这么个棘手的问题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就被那两名同学给解决了……她果然是没有看错人!他们都是好孩子!
    被大肆表扬了一波的闫寒和林见鹿不仅得到了班主任老师的支持,还逐渐得到了其他同学的拥护,倒是那种占据班级成绩前排、别人问题从来不回答的同学却仿佛是被无形中孤立了。
    坐在班级前排的唐弘博就是其中一位。
    他中考的成绩就特别突出,高一分班考试直接考进了九班。
    可惜不过一学期的光景,毕竟高中的知识比初中的难度和广度都要大, 用初中学习的那一套根本应付不过来,唐弘博在高一下学期分班考试失利, 被分来了十班。
    而后他开始发愤图强地学习,努力让自己适应高中的强度,可不知道是自己能力真的不够还是心理压力过大, 这次分班考试他依旧没有回到九班。
    像他这种情况类似的还不只一个。
    从上学期猛地掉到十班开始,身上压力徒然增大导致唐弘博的脾气发生了变化,变得极度暴躁,别人来问题他就从来都没有耐心去看,往往都是不屑于帮忙地直接拒绝。
    他虽然被挤出了九班心里憋闷,但好歹是在全校最好、最著名的班级待过的人。
    这使得他看这群十班的同学就有种地主看农民的感觉,总觉得自身牛逼得不行。
    因为几乎是班级里成绩最好的,所以总有同学忍不住来问他题,有时候碰上心情好倒也会给做出解答,只是态度往往极不耐烦,给人解答了点小问题都像是施与老大恩惠似的,恨不得人家对他感恩戴德。
    十班这样的风气最初时便是由此产生。
    这些人原来也知道自己引起了别人的不满,但他们不在乎,在他们心目里反正其他同学也只是陪衬,是用来衬托他们的。
    大象怎么可能在乎蝼蚁的想法?
    直到闫寒和林见鹿来了这个班级,不仅把大象比下去了,而且还对其他蝼蚁一视同仁,来者不拒……
    对比如此鲜明,谁人品怎么样,其他同学也都心中有数,便渐渐地只向闫寒和林见鹿那边靠拢,至于班级原来清高的尖子生?
    那就让他们继续清高去吧。
    唐弘博这段时间过得就很不好受。
    他本以为自己是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做事“全凭喜好”。
    可直到自己被其他同学彻底冷落、无视了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直都很享受别人前来问题时的目光,也希望其他同学能够围着他转,那些人请教问题时的小心翼翼简直就是他的精神养料,是他自信自己可以再次回到九班的根源所在。
    但现在这些已经全部不存在了。
    从前崇拜他的人,如今不奚落他都已经算不错。
    看着一下课就人满为患的班级最后一排,唐弘博发现自己甚至无法像以前那样专心学习了!
    他心里很不好受,知道自己做错了却又不肯放下身段,去主动亲近其他同学。
    因为连他自己都记得当别人来问他题目的时候自己的冷淡和嘲讽。
    他怕自己凑过去会遭到同样的羞辱。
    主动凑过去是不可能的,他便隐隐期盼着最后一桌能够翻车。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
    只要能让其他同学不再那么崇拜、追捧那一桌,只要能让一切都回到最初时的原点……
    短短几天的时间,这种“被冷落”、“被无视”的感觉让他的想法再次变得畸形起来,他开始将敌意转移到了闫寒和林见鹿身上。
    什么共同学习共同进步,都是屁话,他们当这里是慈善机构吗!
    其他人竟然还有样学样……真是愚蠢。
    人家大学霸是什么智商,不学习天天玩儿也一样要考多少分就是多少分,你们把时间都浪费在其他人身上,回头再看看自己的成绩吧,连十班都不想待了吗?!
    饶是心里再怎么想,怎么骂,唐弘博却也不可能把这话说出来。
    可他本来就不爽,没想到第一次班会上,班主任竟然还把这件事作为重点拿出来,并且重点表扬了最后一桌那俩人……
    这让他登时就对这位资质尚浅、没有经验的年轻班主任感到更加不满。
    本来就不觉得这样的老师有资格带他们这个班级,现在对方还公然开会说支持这种互相问题讲题的模式……
    对最后一排的那两位他是井水不犯河水,平时招惹不着,但他接触班主任的机会却很多。
    一种报复发泄的心态让他逐渐失控,连带着看老师的目光都带上了仇恨。
    可唐弘博一直都是个内向老实的学生,还从来没有跟老师正面刚过,所以一开始他也有点犹豫。
    直到那个人找上了他……
    很快的,其他同学都先后有了一种感觉,那些他们班名列前茅的高冷学霸们都在有意无意地为难着他们新上任的班主任老师,找她的茬。
    比方说会在她上课的时候突然打断她,以自己没有听懂为由针对一个知识点跟老师抬杠。
    班主任平时看着好说话,但也能感觉出来这些人是故意挑事,她不是那种能任人捏扁搓揉的人,碰上杠精就一直跟他刚下去,有时候能直接辩论到下课。
    至于其他其他同学,有些本来就看不上这位年轻的班主任来带他们班级,现在又有人带头针对,其他人便纷纷效仿,有人上数学课的时候干脆就不听了,故意学其他学科的科目,这还算轻的。
    还有一些后排的同学上课吃东西,玩手机,因为人数太多寡不责众,班主任想找他们家长都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这些人倒是相当肆无忌惮。
    甚至私底下,被这种敌意伤害到的年轻的班主任甚至还被气哭过不止一回。
    但面对这种大面积的反叛还真没有办法。
    把家长一起找来吧,总有那种觉得自己孩子没毛病的,大家在班级群里一沟通,又见这么多人都被找了家长,便会觉得不可能这么多孩子都有毛病,那就一定是老师的问题。
    去找年级主任把这件事上报给学校吧,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不仅学校会觉得她能力不够,学生也会更加看不起她。
    那种来自自己学生的深深恶意让王老师陷入迷茫无措,也曾向一些老牌班主任取经交流过,得到的经验不一,但看起来对十班学生都不适用。
    毕竟是好学生扎堆的地方,要说十七、十八班同学上课公然抵抗老师其他人倒不会不信,但十班同学还不听话?
    这怎么可能!
    这大概就是好学生做起坏事来,其他人的反应。
    有苦不能说,倒也不是真对付不了这群学生,可是身为老师她首先不能做出格的事,其次更想以德服人,她想要学生发自内心地拥戴她、听她的话,所以就只能强忍着,硬挺着,直到其他同学对她改观为止。
    她知道这是自己职业生涯的一道坎,挺过了就好了,挺不过就输了。
    但心里知道是一回事,可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人挑刺儿有人杠,遭到全班同学的敌视这感觉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短短两天时间班主任的心态就要崩溃了。
    本以为还要煎熬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星期五的数学课上因为一个人,这种压抑的境遇就瞬间解除了。
    闫寒一开始还没注意到这种全班同学都针对老师的现象。
    他上数学课的时候一般都在自习,不听课,因为曾经跟王老师交过底,王老师也知道他现在需要为竞赛做准备的事,所以从来没有限制过他。
    对此他还是挺感恩戴德的。
    所以当一次数学课上他被一群人的辩论声强行拉回注意力的时候,望着讲台上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表情无助的班主任,他还是有点懵逼的。
    “怎么回事儿?”他问林见鹿。
    林见鹿给予一个回视,显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说大林哥平时上课的时候思维完全是天马行空的,就说自从学校公布了奥数的报名公告以后,他就变得比以前更忙了。
    毕竟是国际性比赛,关乎于荣耀,学校方面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而针对这个比赛要做一系列的准备,学校把这个事交给了林见鹿牵头,因为要跟培训的老师交流确定课程和流程,他变得比平时更忙了,有时候闫寒都找不到他人影。
    不过此刻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不会太晚,只要稍稍观察一下就知道了。
    无非就是有人故意拿一些问题来为难老师,然后其他跟着起哄,说老师讲得不明白,听不懂,水平不够。
    上回闫寒和林见鹿被叫去教导处的时候,王老师不仅没有怪罪他们、小题大做地找家长,反而还跟谷老师一样愿意给他们机会,并鼓励他和林见鹿,这种开明的老师让闫寒怎么能对她不心生好感。
    现在看一群人在下面跟着起哄,眼看着年轻的班主任沉默地站在那里,看起来就跟快要崩溃了似的,闫寒就算不想管闲事也不能袖手旁观了。
    他问那个声称自己听不明白的同学:“你有哪里听不明白?”
    他没举手也没从座位上站起来,只是骤然出声,但听见了他的声音以后,整个班级都沉默了一下。
    其他同学面面相觑,而被闫寒询问的唐弘博则愣了一下。
    他想让闫寒别多管闲事,但却不能这么说。
    ——学术上的事怎么能叫闲事呢,他要这么说了,公然为难老师这证据也就坐实了。
    于是他也站了起来,直接说:“就是最后一道思考题,她没有说为什么打开括号以后会是这种形式的,这讲了跟没讲又有什么区别?反正我是听不明白。”
    “这是柯西不等式。”王老师实在气不过,直接说:“听不懂是因为咱们还没讲到那,我都跟你说过了啊,让你先这么记……”
    “你一开始也没说这是柯西不等式,我怎么知道它是特殊的公式,需要特别记忆的?”唐弘博直接打断老师的话,语气上听起来简直就是个无赖,那意思反正我听不懂就是你讲课有毛病有问题。
    “……”
    王老师忍无可忍,作业题也不讲了,拿起粉笔就要当场给他讲讲什么是柯西不等式,其他人瞪眼看热闹,这时候就只听闫寒说:“这道题本来就超纲了,这本习题册最后一道思考题通常都是有难度的超纲题,老师不也说可以思考,不会就放下吗?你非要问你没学过的东西,听不明白还好意思怪老师讲得不明白?”
    “我……既然这题存在,那我问问怎么了!”虽然嘴硬地回了过去,但还没经历过被当众叫板的唐弘博脸上立即挂不住,红了一片。
    可闫寒既然能出声就指定不会在打嘴炮上面输给他。
    他说:“再说老师虽然没说这是什么式子,但是不是说过还没讲到这里,让你先这么记这种话?从这些话里你解读不出来这是特殊的不等式?你这个逻辑思维能力还有待加强啊。”
    闫寒说完,班级里马上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跟不讲理的人说话闫寒也不会给对方留面子,一番话下来唐弘博的脸色已经不是红了,而是一阵红一阵白还一阵阵地发青。
    柯西不等式他当然知道,毕竟马上就要学到了,他其实已经预习到了那里。
    他只是揪住了班主任讲题上没有提前说明这是个什么不等式,这点语法上的小漏洞借题发挥而已。
    其实完全就是在揪对方的语病,而不是班主任讲课有什么教学上的逻辑错误。
    他本意上也不是要班主任承认自己水平不行。
    他只是知道打击一个人,只要三天两头地这么找一次茬儿就够了。
    尤其是班级同学都心高气傲,都看不起他们的新班主任,其他人跟着起哄都来不及怎么可能站起来指责他。
    不得不说,因为依托问题的方式找老师毛病又让对方无可奈何拿他们没办法这件事,唐弘博这两天还重新吸引了部分同学的目光和拥戴,这还让他略微找到了一点曾经被崇拜的感觉。
    可他没想到这个班级里就是有人专门跟自己过不去,什么都要跟他对着干……
    此时此刻,任由唐弘博站在那里下不了台,其他同学却噤了声,没有人再站出来否定闫寒。
    这东西其实就是这样,其他人都说不好的时候、都纵容这种恶的时候那么本来对班主任并没有意见的人也不由得要低看她一眼、甚至踩上一脚。
    但当有人开始站出来,站在老师的那一边、说一句公道话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发生了逆转。
    尤其这个人还不是别人。
    那可是给他们讲题的校花学霸女神啊!
    有一些下课就往闫寒他们这桌跑,特意过来听题的人早在闫寒站起来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脖子缩了回去,即便闫寒不是什么题都能给他们讲出来,但互相讲题讨论题的氛围既快乐又能学到东西,所以他们无形当中已经以带动这种氛围的人马首是瞻了。
    别说他们本来就知道唐弘博是没事找事,现在见闫寒站起来正面刚了,其他跟着起哄过的人哪里还敢吱声,这会儿只求能把自己藏起来别被女神发现才好。
    班主任的一场危机因为闫寒两句话就解除了。
    哪怕糟糕的情况还在,但这种时候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本身就是一种安慰。
    她感激地看了闫寒一眼,在此之前她还没有想过她会有被学生救赎的一天。
    闫寒倒是无所谓地重新坐回了座椅上,小声对林见鹿嘀咕:“你说我这样儿是不是太爱管闲事儿了?”
    他有时是有这个毛病,这他自己也知道。
    但再一想班主任曾经帮助过他和林见鹿,便又不觉得自己这是在多管闲事,反而觉得自己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才是理所当然。
    林见鹿也说:“不算。”
    而后他又说:“就算是多管闲事也没关系。”
    “嗯?”闫寒没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只见林见鹿微微垂眸、用更低的声音轻声说道:“我喜欢的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闫寒:“……”
    “…………”
    不是,大林哥,你这突然冒出来一句喜欢的人什么的……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啊!
    闫寒猛地低下头不让别人发现他面部肤色上的异常,只听林见鹿又说:“还有你这真不算多管闲事。”
    “怎么说?”
    “今天周五了,等会放学跟我回家?”
    “……”
    大哥老脸彻底红了:“怎么突然又扯到了这茬儿!”
    在一起以后就一直在学校里安安分分地学习,别说俩人没有别的亲密接触,现在就连住的宿舍都不是一个方向的,这还是第一次有了独处的机会……
    怎么现在才到星期五啊!
    闫寒咆哮。
    林见鹿说:“跟我回家,就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闫寒:“……”
    他很想说请记住你的名字叫林见鹿,顶多道上人称大林哥,你不叫林土|匪。
    虽然林见鹿说这种话的时候外表也依旧是一本正经的,完全没有那种类似于强迫啊,诱|惑啊,或者调|戏他的味道。
    简直正经得不能再正经。
    闫寒也不知道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怎么落在自己耳中就变得这么暧昧了,他忍住“咕咚”吞一口口水的冲动,勉勉强强地答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
    “那成吧。”
    为了做出一副屈服于真相的假象,大哥也是拼了。
    他俩窃窃私语了两句就不再出声,其他同学这会儿也安生了,班主任重新收拾好心情上课。
    而后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变得有点漫长。
    起码对于闫寒来说是这样的。
    越是临近放学的点儿,闫寒的这种迫不及待就越明显。
    坐在他旁边的林见鹿都跟着感觉到了,并且似乎也被他传染了。
    一想到要和闫寒一起回家了,林见鹿虽然嘴上不说,面上一点不露,但心里是骗不了自己的,他也很兴奋。
    上两次一起回去,无论是学习还是打球,那些场景都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并且很奇怪的,与其他单纯的记忆不一样,只要稍一回想起那些场景就有种仿佛空气都是甜丝丝的、温暖的感觉。
    以至于他已经无比期待每个周末、二人独处时间的到来。
    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这一次闫寒和他回家,他终于不用像以前那样为了不惊扰对方而时刻注意着距离和尺度了……
    而反观闫寒,他看起来也跟自己有一样的心情,这让林见鹿难得的,生出了一种自己都知道应该被叫做“窃喜”的情绪。
    如果他不是不擅长表达情绪,这会儿也许也会同样兴奋得忘乎所以也说不定。
    闫寒是真的忘乎所以。
    一想到晚上的活动……他就不得不令自己进入虚拟深层专注的状态才能够在短时间内继续专心学习。
    至于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晚上八点,放学的铃声响彻了二年级的整个教学楼,闫寒难得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而不是继续留守在座位上,他强行按耐住兴奋,用压抑着的低哑声音问林见鹿:“晚上的夜宵田阿姨准备了什么,是我喜欢的炖小牛肉吗?”
    林见鹿:“……”
    作者有话要说:林见鹿:我和牛肉掉水里了你先救哪一个?
    闫寒:当然是肉!
    林见鹿:……
    闫寒(无辜状挠头):你游泳比我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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