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婀灵刻意接近,她是个很有手段的雌性,很懂得怎么吸引雄性的注意,而且她很漂亮,让墨凛很轻易就对她动了心。
    可直到被她哄着建立了临时伴侣契约,他才知道她恶毒雌性的风评。
    那时已经为时已晚。
    为了不被她夺去阶晶,为了不被她抛弃,他顺承她,讨好她,甚至乞求她。
    如果婀灵后来没有性情忽变,他绝不会对她死心塌地,只会把她当成一个为了维持关系而凑合过日子的雌性。
    可偏偏她要对他越来越好,好到让他彻底沦陷,好到让他离不开她。
    虽然他升了5阶才发现,她对自己的好是有目的的。
    可如果她对他的心意真的只是为了达成某些目的的伪装,那她为什么迟迟无法对他心狠呢?为什么见他落魄还要救他呢?
    她知不知道,这样只会让他胡思乱想,天真的以为她还舍不得他。
    更会让他,越发放不下她。
    “墨凛,你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坐在床前,第一句话不是责怪他,更不是埋怨他,她还是关心他的。
    墨凛憋在眼里的泪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打湿身下的兽皮被褥,他难为情地别过头,发出一声难过的呜咽。
    看起来十分凄惨可怜。
    “你伤口很疼吗?要不要给你煮一点止疼的药汁喝。”
    婀灵想去查看他的伤口,却被墨凛避开,他摇了摇头,把尾巴藏起来。
    “别看,很丑。”
    她喜欢光滑漂亮的尾巴,现在他的尾巴伤痕累累,还磨破了皮,她不会喜欢的。
    可他稍微动一动,缠着兽皮绷带的伤口就要裂开了。
    “你别动,小心伤口!”婀灵下意识按住他的尾巴,无奈道:“你身上还有什么伤我没见过?”
    他身体的愈合能力太差了,如果他自己不具备愈合伤口的能力,那敷再多的草药都是无济于事。
    肌肤相贴之时让墨凛的身体陡然一颤,受宠若惊地看向她,看到的是她对自己的担忧和关心。
    “灵……”身后,玄溟紧张地握着她的肩膀,在意的目光落在墨凛的尾巴处。
    婀灵对这头蛇兽太紧张了,下意识地就让玄溟感到不安。
    “溟,没事的,他现在是伤患。”婀灵拍了拍玄溟的手,示意他放心。
    “对你来说,他真的只是伤患吗?”
    玄溟一声嘟囔,婀灵听到了,沉默了,墨凛也听到了,沉沉的目光落在了婀灵脸上。
    忽然尴尬的气氛,让玄溟感到有点焦躁。
    他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
    “我能单独和你说说话吗?”墨凛小心翼翼地问婀灵。
    “不……”玄溟嘴快,想替婀灵拒绝,他明知自己没有资格替雌性做主,但还是这样做了。
    他不想他们两个独自相处,他怕他们旧情复燃,他怕墨凛会挤占掉他在婀灵心里的地位。
    “溟,我跟他谈谈。”婀灵却道。
    玄溟眉头微皱,“那,那我呢……?”
    她站起来亲了亲玄溟的嘴角,安抚道:“你就在门口等我,好吗?你放心,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算数。”
    听言,玄溟这才离开了木屋。
    婀灵转过身,却发现墨凛一直盯着自己看,脸上有久别重逢的怀念,有无法抑制的汹涌爱意,有做错了事的愧疚,更有在发现她已经有喜欢的雄性后的不甘和落寞。
    那视线太过炽热,炽热到让她下意识地避开。
    “他逼迫你了吗?”
    墨凛很快就想起他是见过玄溟的。
    就在邪兽入侵月湖部落那天,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种族、在邪兽中地位还很高的雄性对她一见钟情,向她表明心意。
    那时她还不喜欢这个病弱雄性,可没想到先得到她认可的竟然是他。
    墨凛本就对邪兽深恶痛绝,一想到她现在是在邪兽城里,身边还跟着雄性邪兽,就下意识以为她是被强迫的。
    一时间又是自责不已。
    如果自己那时没有强迫她,或许还能乞求着让她留自己在身边保护她,这样她也不至于被邪兽夺走……
    谁知,婀灵摇头否认:“不是,他是我喜欢的雄性。”
    这样的话听起来真刺耳,让他的心像是被骨针扎过一样疼。
    他很清楚,她是对感情认真慎重的雌性。
    她这么说,八成是真的。
    墨凛发出了一声自嘲的轻笑,“能如愿以偿的雄性真是幸福呢……”
    而他,连邪兽都不如呢。
    察觉到墨凛语气的不对劲,婀灵赶紧转移话题:“墨凛,你不打算再找一个雌性结侣吗?”
    “除了你,别的雌性对我来说都是将就。”
    婀灵在他的双眼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倒影,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
    “可,可是你……”
    “你又要说,我不属于你这种话了吗?”
    墨凛打断,看向她的目光忽然带着探究。
    “那你呢?你又属于这个世界吗?”
    婀灵愣住了,他通透的黑眸给她一种他已经从里到外将她看穿的既视感。
    婀灵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慌乱间支支吾吾地问:“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婀灵,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吗?那你会消失吗?在未来的某一天。”
    “你怎么会这么问呢?我,我就是婀灵呀……”
    她强装镇定,干笑道。
    019曾说过,最好不要向这个世界的人透露她穿越的秘密,以免引来有心之人的利用,甚至会让他们对这个世界产生怀疑。
    除非她很信得过对方。
    她谨记这一点,所以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
    现在墨凛无声无息地就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人都傻了。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原本她想糊弄过去,顺便套套墨凛的话,毕竟她现在还无法真正信任墨凛,不能在他面前自证。
    没想到墨凛直接说:“我全都知道了。你不仅不是原来那个婀灵,你还有个叫‘系统’的东西,你好像很讨厌那个系统,经常在心里骂祂。”
    婀灵:“……”
    “我还知道,原来你一直将我拒之门外,一直将我推给青清,是因为青清是所谓的什么‘女主’,而我又是所谓的什么‘男主’,你说男主和女主注定要在一起,不能拆散。可为什么呢?我想长相厮守的雌性,从来只有你一个,为什么我却不能如愿?”
    他的声音悲哀低沉,可听着他的描述,婀灵却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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