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熟虑了一阵,心想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松开手臂慢悠悠地往远处挪了一些——好在床够大,两人就是一人睡一边也没什么问题……

    三儿刚一揭开被子,冷空气瞬间灌进来,方义同猛地打了个响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你要上厕所?”

    三儿登时心疼了,暗想我这不是折腾他吗?便赶忙钻回去抱紧方义同,轻声道:“没事没事,睡吧……”

    两人就这么一个浑然不觉、另一个万般纠结地搂在一起。

    三儿看着黑乎乎的天花板,耳朵里全是雨点敲在玻璃窗上的声音。

    不多时,其中夹杂了一个不和谐的嗡嗡声,一圈一圈地在他们头顶环绕——妈的,大秋天怎么会有蚊子啊?!

    三儿烦躁不安地挥了挥手,嗡嗡声静了一阵,不屈不挠地再次响起来。

    睡梦中的人听到蚊子声无疑是很不爽的,饶是方义同平时脾气再好此刻也不由皱了皱眉,何况他还没睡熟呢!

    “真他妈烦!”三儿打开一盏床头灯,那蚊子见了光,登时欢欣鼓舞地扑了上去!

    就在此时,只听见“哧——”地一声,一股淡粉色的薄雾朝那床头灯猛地喷去,蚊子晃晃悠悠地打了几个旋儿,无力地从空中飘落。

    三儿浑身僵住,机械地回头看了看,只见方义同手里拿着他先前说的“杀虫剂”,嘟囔道:“这个效果不错,味道也挺好闻的……”说完便倒下去继续睡。

    三儿的冷汗唰一下便冒了出来,半晌,他张了张嘴,叹道:“——天意。”

    果真是天意,没过多久,方义同就浑身发热地踢了被子,三儿也不好受——心上人就躺在身边,蹭开的浴袍完全起不到遮蔽效果,越来越烫的皮肤还不时蹭着自己,他愕然地看着下身某个地方慢慢站了起来,三儿不是傻瓜,自然明白这反应代表什么。

    “唔……怎么这么热啊……”方义同无意识地抱怨。

    三儿连忙拿起空调遥控器想把温度设置得低一些,但他又犹豫起来——万一义同感冒发烧了怎么办?

    方义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温越来越高,干脆三两下脱了浴袍,只穿一条内裤呈大字状躺在床上,皮肤泛起一层浅浅的绯色,显得格外……格外难以形容。

    三儿口干舌燥地咂咂嘴巴,不敢再看,啪地关了灯。

    黑暗中方义同沉重的呼吸声分外清晰,三儿只觉得心跳得越来越厉害——忽然,他的重要部位被什么东西……捏住了。

    三儿的太阳穴突地一跳,紧绷着的理智瞬间断线!

    方义同一手揉捏着恋人的命根子——他当然不知道自己掌握的是什么东西,他此刻正在做一个关于棒棒糖的美梦。

    他梦到村里来了个卖棒棒糖的大叔,一支三毛钱,他带着弟弟站在旁边看,可他们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于是方义同把唯一的棒棒糖让给了弟弟,那大叔见他懂事,便拿出最大的棒棒糖送给他,还直夸他是好哥哥呢。

    方义同看着硕大的棒棒糖馋得要命,他从来没吃过,今天居然天上掉了馅饼……

    梦境之外,三儿正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脸上一片涨红——重要部位被恋人握着不断磨蹭,他能不亢奋么?!

    方义同磨蹭了一会儿,突然停下来。三儿哭笑不得地再次打开床头灯看他接下来打算干嘛,结果打死他都没想到方义同竟将脸凑了上来,在他震惊错愕的目光里探出粉色的舌尖,隔着他的内裤,重重地舔了一下……

    ——三儿并非基督徒,可他此时也不由在心底虔诚地唤道:上帝啊——!

    方义同似乎舔上了瘾,光用舌头还不够,连牙齿都用上了,不轻不重的力道刺激得三儿险些当场办了他。

    三儿再也不能任他这么闹下去了——要是当初老实交代,方义同又怎么会真的将催情喷雾当成杀虫剂使?!

    现在既不是后悔也不是庆幸的时候,三儿咽了口唾沫,猛地一翻将方义同压在身下。

    迎面就是一个火热的深吻。

    两人的舌尖紧紧交缠在一起,互相吮吸着的嘴唇不时溢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水声,方义同的手指插|进他短翘的发丛间,三儿侧过脸开始啃咬他的脖子,大手探进对方内裤里,握住了微微抬头的欲望。

    方义同“啊”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在看到恋人潮红难耐的面容时,他的神智总算找回一丝清明。

    “建忠……你在干什么……”

    三儿抬起头望着他,“你招惹我……”说着指腹在顶端轻轻一刮。

    方义同惊悸地瞪大了眼睛,强烈的刺激感电流一般汹涌而上!

    三儿看着他青涩的反应,心中一动,差点就要真枪实弹地上战场,“你别怕,我、我小心一些……”

    方义同急道:“这也太快了……”他们交往才两天,这就要办正事?!

    “那我慢点……”

    “我不是说这个……呃……嗯……”

    三儿此刻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手下全力以赴挑拨得方义同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前不久他还从没想过自己竟有一天会去取悦一个同性,但现在他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如何让对方更舒服、让这场战役能在双方都爽快的情况下顺利进完成。

    终于,方义同浑身颤抖着酥软下来,双目失神地喘息。

    三儿打开抽屉取出个未开封的小玻璃罐,里面装着半透明的膏状物,他急不可耐地拧开盖子胡乱沾了一坨,抬起方义同的腰身,手指缓缓向他身后探去……

    天有不测风云,眼看就在三儿成功上垒的前一步,房中蓦然响起突兀的电话铃声。

    ——这感觉就像溺水的人马上就要浮出水面,结果脑袋又被人一脚踩了下去……其中的苦痛滋味,只有当事人才能言明一二……

    三儿怒火冲天地低吼一声:“他妈的!大半夜谁打电话,作死啊?!”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赶紧取了方义同的小灵通递过来。

    方义同朝他抱歉地笑笑,按下接听键。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可算是打通了……呜……”

    方义同听到这个带着哭腔的声音,登时心里一紧:“妈?!”

    三儿的火气瞬间熄灭,不由凝起心神,隐隐约约只能听见一个尖利的中年妇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具体说了什么他不了解,但看方义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大抵不是什么好事。

    电话通了两三分钟,方义同便挂掉了。

    “怎么?”三儿揽着他的肩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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