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贫农。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张着嘴大口呼吸,寒冷的空气中只见一片白雾忽聚忽散。唐阅正要发问,却听方义同愕然地唤道:“爸……?”

    “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子?哼,我可没生过你这不要脸的种!”

    这男人说话实在难听,唐阅皱起眉,打开车门想让方义同先进去躲躲——就算对方真是他父亲,这种状况下双方也不能好好谈话,还是等他冷静些,再找个安静地方比较合适。

    “义同是公众人物,你想害他上娱乐杂志吗?”唐阅毕竟在久星有头有脸,威严比起方父不知强出几许。方父一怔,声音不自觉小了几分:“上杂志怎么着?他做得出这种事,就不要怕别人戳脊梁骨!还有你,你仗着有几个钱玩别人家的儿子,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唐阅这才明白,敢情这男人以为他是儿子的姘头,来兴师问罪呢。

    虽然不知道方义同有个同性恋人的事怎么传到了他父母耳中,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个误会。

    他正要否认,话到了嘴边却突然卡住。

    ——为什么不干脆承认?这样既能护住方义同,还可以探探他父亲的口风……

    反正他喜欢这少年,如果能取得对方家长认可,以后岂不是会顺利许多?

    状况发生得太突然,就像演电影似地令人心惊肉跳,方义同一着急,酒全醒了:“爸,唐先生不是……”

    “没错,我跟义同不是玩玩的。”唐阅微笑着截断他的话。

    第77章

    “怎么还不回来……”三儿又看了一眼时钟——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每看一次,那种不安就加深一分。公司聚餐有必要这么晚么?都快12点了,就是满汉全席也早该吃完了吧?

    话说今天方义同的弟弟也没过来,那家伙三儿倒不担心,可恋人这个时间还没消息,他就不能不在意了。

    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发短信不回……

    三儿又踱了几圈,终于决定先去久星打探一番。

    此时唐阅已经和方家父子坐在了宾馆某个双人房里。气氛很僵,方父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就像一只处于发怒状态的狮子,若不是唐阅挡着,只怕他连鞋底都要飞到方义同脸上去。

    有时候和思想顽固的老一辈讲理是没有用的,双方三观相反,谁都觉得自己没错。方义同原本就头晕体乏,父亲的斥责谩骂更是令他心情沉到谷底,唐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疼,可他能阻止方父的拳头,却堵不住方父的嘴,只得温言劝慰方义同几句。

    方义同疲惫地摆摆手:“爸,你先睡吧,有什么事明天说行不行,还有,我和唐先生没关系,您别多想。”

    唐阅一顿,神色复杂地看向他。

    “没关系?!他都亲口承认了还说没关系?那你说谁跟你有关系,把他叫来,老子不揍死他!”

    ……想到三儿和父亲的体型对比,方义同由衷并且不厚道地认为他爹毫无胜算。

    伤筋动骨一百天,方父的腿还没有好透,走路都是瘸的,刚才冲过来时又崴到了脚腕,钻心的疼。他呲牙裂嘴地瞪着儿子,两个眼睛跟灌了辣椒水似地一片通红。方义同虽然心里对父亲劈头盖脸的教训颇有微词,但又不忍心父亲大老远赶来还要忍着伤痛,便起身道:“爸,咱们还是先去医院吧。”

    “你气死我得了!还去什么医院!”

    方义同刚皱起眉,这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未接来电已经堆积了十七八个。方父见他表情像是想接又不敢接,冷哼了一声:“是你那个小情郎?你叫他过来。”

    ——这种情况下见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犹豫一会,把电话调成了静音。

    方义同看起来比谁都弱,但他其实很想保护身边的人,如果他能以一己之力说服父亲自然最好,实在是不愿意叫建忠一块儿来挨骂。更何况唐阅也在场,若是被三儿看到,他该怎么解释?

    方父见他躲躲藏藏的模样更加生气,胡子都翘了起来,唐阅拍拍衣服优雅地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缓缓道:“伯父,国外同性都可以合法结婚了,再说您家里两个儿子,不愁无后,为什么非要阻拦义同?”

    “你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自然向着他!嘿,我瞅着你小子长得堂堂正正,看样子也不是个没出息的,咋就走上这条道?难不成男人比女人还好?”

    方义同急道:“爸,你怎么扯到唐先生身上去了?”

    “我还要问你呢!两个大男人半夜站在街上拉扯什么?”

    方义同那时候醉得迷糊,哪里记得清楚。唐阅有点心虚地抢先道:“我正打算送义同回去,他喝多了,一个人不安全。”

    他的态度很诚恳,方父怔了怔,又将他打量一遍——其实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这人看着正派,外表穿着、言谈举止正正经经,不像个干龌龊事儿的。山里人骨子里就有几分质朴,相信“相由心生”,方父又是个耿直的老实人,哪懂得“透过现象看本质”?

    他的心情平复了些,问唐阅:“你上次来医院看我,说是我儿子的朋友,到底是不是这回事?”

    “那时义同还没有进我们公司,自然是朋友,现在我们除了朋友,还是同事。”

    儿子能挣钱养活自己,做父母的不会不欣慰,但……

    方父担忧道:“你们公司到底是干嘛的?演电影?”

    娱乐公司的性质一时半会儿对一个纯粹的局外人解释不清楚,唐阅就大概讲了几个重点。他说话条理清晰、简单易明,方父便渐渐在他的解释中有了些最基本的了解。

    ——原来大儿子现在的职业在别人眼里还蛮光鲜的咧,怪不得前几天给家里汇了那么多钱!

    方父沉默半晌,重重地叹了口气。一面为儿子喜欢男人的事实感到痛心遗憾,另一面又觉得他能在大城市闯出自己的事业,也确实相当了不起。

    方义同见父亲的注意力转移到别的方向,顿时轻松不少,感激地朝唐阅点点头。

    唐阅回他一个笑容,“改天可以带你父亲来公司转转。”

    “那敢情好!”方父咧开嘴,重重地拍了方义同一把,“你啊,倒是出息了!得空也把你这病治一治,看着闹心!”

    方义同无奈地撇嘴:“这不是病,治不了的。”

    “还顶嘴?!”

    “……”

    三儿坐在车里,愕然地看着被挂掉的电话。

    他明明看到了,怎么……不接?

    不甘心地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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