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天地间,一辆马车在疾驰前行。周围跟随着不下五百人的兵卫护卫,摇曳的楚字旗号招展,激荡着淫威。
    ……
    “你是说,常山王改变主意了?”这天清晨,蒯彻带着些许忧郁出现在了骆阳的面前。说的事情不由的让骆阳一惊。
    “不错,刚才老臣前去询问传檄一事,常山王却说辽国的山水不错,想先游山玩水之后再做决定。说那次误会不过小事,用不着如此的着急。”
    “不用着急?这都半月的时间了,他来这至少半月了,”骆阳明显的有些不悦,抿了抿嘴,不满的说道:“当初说好的十日之内准传檄列国,如今这是,想赖着了吗?”
    “只怕就是如此。”
    “他近日有没有跟什么人通过信,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人来找他。”
    “不曾发现,为了此事,来之前臣专门问了许杰,他说不曾发现什么人。”
    “这就奇怪了,他怎么就突然转性了呢。”骆阳的眉头顿时皱起,既然没有见过什么人,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骆阳想到过此番事件他会告诉项羽,被他指派回去的那些人根本不会是什么政务,多半就是向谁通风报信去了,可如果英布没有收到消息,他就确定此事项羽会是什么态度?
    因为历史上项羽刺杀义帝,这段时间骆阳已经让暗卫暗中关注着义帝的事情了,所以他确定义帝没死。那如果没死,那此事项羽乱来的话好吗?
    “算了,估摸着,常山王该是等着本王登门呢!”叮嘱了一句之后,骆阳直接令内臣备车,直奔英布眼下所在的宫殿。
    此处宫殿乃是专门的招待诸王的偏殿,规模绝对不小。后院里甚至有假山跟水池。
    一夜之间,水池内已经是隐隐的能见点点绿色,水面上,几只鸭子在追逐嬉闹。此时的英布就在岸边的一处凉亭内,不知道用的什么喂着那几只鸭子。
    “常山王果真是性情中人,此等雅兴,真是难得啊。”凉亭前,骆阳笑着拱手。
    内部的一侧,英布索性将手中的食物一把洒向了水中,这才转身嬉笑着说道:“辽王建设宫殿至此,定也有性情不是?”
    “本王不过是闲暇时养养鱼,养肥了再钓上来自己吃。哈哈……”骆阳大笑道:“这,算不得雅兴吧——”
    “如何算不得呢,本王喂养的也是鱼,”英布也笑道:“将鱼食扔至鸭子的身下,鱼儿会聚集在鸭子身下的水中,如此能看这群鸭子对鱼有何笑态,徒增笑矣,也算不得雅兴。”
    话落,带着一声干笑,英布又接着说了一句:“辽王繁忙,难得有空闲,昔日所言的对弈一事,辽王可有雅兴,本王这盘棋可是摆了五日,今天是第六日了——”
    骆阳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亭中桌面上果真是有一盘摆好的棋局。可他也分明记得,在这之前英布只想早点回去。
    对自己提出的对弈一事,根本没有半点的兴趣,只不过就是想应付罢了。今日这是?
    “难不成,这英布真的转性了?自己刚想着退一步海阔天空,难不成要变成海枯石烂?这老狐狸莫不是要得寸进尺了?”这些该是此时骆阳内心所想了。
    不过既然人家有心情下棋了,自己也不能亏待了不是:“既然常山王有兴致,本王今日就献丑了。请——”
    下棋,骆阳真就是二把手。要是五子棋还没有什么,这围棋还真就不是什么人都能下的。
    随便的摆着棋子,骆阳的棋艺让一旁的蒯彻一阵的心惊胆战。
    但当英布随意的摆下一子之后,蒯彻的内心有平静了下来。感情这哥俩都是马上君王,对下棋都不感兴趣。
    日头开始升高,三杆的时候,一个宦官急匆匆的走到了内臣的边上,两个人一番蚊子哼的轻声对话之后。
    内臣便静悄悄的走到了骆阳的身边,稍稍犹豫后,这才耳语道:“启禀君上,义帝于十日前出发北上,只怕再有五日便可抵达辽国。”
    义帝北上。
    骆阳的脑子忽然有种清明的感觉。
    此时他也算是明白了英布为何不着急了。义帝来了,那么此事自然要问出个一二才是,自己要是没有个合理的答复只怕不好说话。
    “难怪近日这老狐狸有恃无恐,竟然在这等着我呢!”骆阳暗自想着。
    这件事情也是自己大意,陈馀身死,无论是怎么死的,这个义帝都要来看看才是。代国的几大郡土地不能没有人管理。
    如今义帝到了,自己又不能杀了英布。现在的局势,怎就一下子成了对自己不利了呢!!
    “怎么,辽王可是有什么急事?若是如此,这棋,不下也罢。”此时对面的英布又笑着说道。
    估摸着也是自己装着会下棋,装累了吧。
    “事情倒是没有,只是这棋局,常山王已经赢了,再下也是无意了不是。”
    “辽王此话之意是?”
    “有消息称义帝就要来了,为的是代王之事。”略顿了顿,骆阳继续说道:“不知前些时日的误会,常山王打算如何处置?”
    “误会?有何误会?辽王强行让本王留下来观赏一事吗?此事哪里算是误会,这辽国景色果真是美的不可言表,此事还要多谢辽王才是。”
    “哈哈,常山王果真是来了兴致,也罢,那就请常山王继续游玩,有何需要,招呼声下人即可。”
    ……
    回到自己的正殿之后,骆阳已然变的有些心事重重。
    “君上这是为何,方才发生了何事?”一侧的蒯彻还是不明白的问了一句。
    “义帝要来了。”
    只一句,明白人就已经知道了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此事毕竟与君上没有关系,义帝会不会?”
    “这事,哪里是本王说没有关系就没有关系的。”骆阳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冷笑。
    “可常山王说有,那也得有证据不是,若不然如何能成。”
    “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件事关键在于义帝会信谁的了,跟常山王有没有证据关系也不大。”骆阳无奈的抿了抿嘴,接着说道:“再想想今日英布的表现,若不是因为义帝,他如何会突然变卦。没有把握,他如何敢将本王当作是水面上的鸭子。”
    “君上的意思是?刚才在水塘边的一幕——”蒯彻没有在继续说下去,所谓君王可以自嘲,臣子万万不能附和:“那君上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这退一步有时候真的不是安全,还可能退到深渊里去啊。从一开始就不是本王要跟这些个家伙作对,从他们将上谷封出去开始——”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此时的骆阳算是意识到了什么。
    后世常说的人善被人欺,这话能流传下去岂能没有依据。
    “走一步看一步吧,真要做的过了,那本王也就拼了。代王让山贼杀了,这常山王跟义帝怎就不能。”
    如果义帝此来这的是跟英布配合针对他骆阳。那么此事的结局就不是骆阳能选的。
    让然这前提是他们要弄死自己,如今义帝还没有到,事情究竟会如何谁也不能说的准。
    “还是那句话,未雨绸缪,错不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你去将许杰招来,另外安排一下义帝的行宫,据说随行的还有西楚的项庄,小事上,不能让他们抓到马脚。”
    “喏——”
    ……
    时间缓缓的流转。
    足足过了十天,骆阳才跟常山王以及一众臣子在城外百里的地方迎接到了义帝。
    年轻的楚怀王外表行事看起来带着几分孩子气,整个人像是温室里的花朵,对外界的邪恶一无所知一般。
    他没有注意周围的理解,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百里之外,只是跟骆阳以及英布随意的聊了两句,大致的行礼所谓的礼节,队伍不过停留了盏茶的时间就启程。
    当天下午骆阳摆下了最高级别的宴席。这其中新颖的算是牛奶跟马奶了,还有新奇的就是,此番招待的下人全部是女子,并非宦官。衣着上则是东胡服侍。
    用骆阳的话说,东胡人在辽国,只有做下人的份。还说那些奶都是东胡人进贡的,这也算是变相的装逼吧。
    期间的歌舞,异域女子的别样风情,道不出的无尽风骚,使得这义帝看的如痴如醉,笑的合不拢嘴。
    散场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而此时常山王英布竟以补全礼数为由,要义帝入其行宫一叙。
    礼数,这事情主要是看骆阳这个东道主的。他的礼数全了,其余的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关系。英布不过就是客气点,该揖礼的揖礼,做的完全没有问题。
    这请求一听就是个幌子,可楚怀王还是盯着两只困倦的双眼,拒绝了骆阳安排的妖艳东胡女子,竟是跟随英布去了。
    直到凌晨,常山王英布所在宫殿的灯都是亮的,而且外面的把守极为严格。安排的人手之多,即便是许杰也是不敢轻易的前去探查消息。
    那些个被骆阳安排在外面守夜的下人也就只能听见期内偶尔传出的大笑声,隐隐的听到英布总是提及西楚霸王等等……
    “一场风雨免不了了啊——”骆阳咬牙切齿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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