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五月,华夏银行4年一届的领导竞聘又拉开了序幕,4年前的那种‘公开公正公平’的口号又喊的震天响,那一次闹剧似的竞聘,在每一个员工的脑海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一次参加竞聘科长的年轻人全部落选,而在以后的竞岗中几乎都被科长们下岗了。这回报名参加竞聘的年轻人迟迟不见登场,谁还会冒死陪他们玩这种不讲规则的游戏。
    但是符锐这回却要陪他们玩一次,这就是符锐一直在等待的那个机会。符锐早就下定决心离开华夏了,但是符锐一直觉得那个时机还没有到来。符锐在华夏工作了10年,符锐一生中最美好的10年青春就这样没有了,符锐要给自己一个交待,有一些话符锐必须说出来,一些关于对和错n与非的话,说完了以后才可以离开,以这种方式作为结束。
    典典的高级美容师考试来临了,典典走的时候除了和符锐告别同样也和akgul告别,同样符锐和akgul都对典典表示衷心的祝愿,同样这两个男人都希望典典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典典提前一天去了敖东城。下火车的时候,典典本来想去找一家旅馆,可是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结使她朝千百度的方向走去。
    春天来到了,任何积压在心里的遗憾都象积雪一样在这个季节里淡去,美好的未来向每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们招手。典典带着一种奇怪的心情推开了千百度那久违的玻璃门。
    玻璃门里依然是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她们在任何一个季节里都是这样的花枝招展。
    麻将桌旁坐着三个陌生的姑娘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是新来的一茬人了,今年如此,去年也如此,前年也如此,或许明年、后年、大后年以至于千百年也会如此。也许千百度这个算命先生算出来的店名早就暗示了这一切。
    “田野在这儿吗?”典典这个痴情的女孩子念念不忘。“我们只听说过这个名字,没有见过这个人”“张艳在吗?”“张艳住她对象那儿的,晚间才能过来。”“大姨呢?”“大姨在里屋。”
    典典象回到家一样朝里屋走去,典典比这些新来的姑娘更加熟悉千百度的每一个角落。
    典典敲了敲里屋门,大姨那个熟悉的声音又腻叽叽的传来了:“谁呀”
    典典轻轻的推开门,身体在门外,脑袋在门内,笑眯眯的睁着眼睛往里瞅。大姨坐在床上看账本,黄黄的脸,细嫩细嫩的皮肤,永远不变的那副老样子。
    啊,是典典啊,大姨一下跳了起来,张开怀抱,典典就听话的扑了过去,两个人拥抱着,典典还差一点哭了呢,眼泪就含在眼框上。
    大姨拉着典典的手坐下,问典典这些时候过得怎么样,和符锐的关系如何了,这回来了还走不走。典典说她是来参加高级美容师考试的,考完了就回去,不是来上班的。大姨听了好生遗憾,非要让典典多呆几天,陪她唠唠家常、唠唠千百度以前的姐妹们。典典想了想然后说可以多呆两天,但第三天就必须回去了,她还有新的工作新的生活等着她呢。
    典典晚上就住在千百度,大姨不让典典跟姑娘们去挤大铺,大姨把典典安排在楼上的单间里。大姨安排完了典典,然后问典典想不想出台,如果想出台,晚上没事的时候就到休息间的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典典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出台这个词了,冷不丁一听,脸一红,心砰砰的乱跳,含含糊糊的说:不知道。大姨说:“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不知道就是出了,闲着也是闲着,先把这些天的费用挣出来再说。”这个大姨说话真是现实啊,好像还是挺有道理的。
    夜晚的千百度被浓浓的脂粉味笼罩着,透过千百度的玻璃门能看到很多路人用闪烁的目光往里面张望。请你们这些探看的人们把心态摆正一些,不要一边免费欣赏一边说着不堪入耳的风凉话。
    典典这一夜早早的休息,准备养.足了精神迎接明天的考试。
    第二天是一个晴朗的日子,蔚蓝色的天空中几朵浮云在自由的飞翔,典典这一天的考试尽情发挥,也许整个考场没有一个人对美的理解有典典那样自由和奔放,包括那些故作深沉的监考老师和评审们。
    下午考完实际操作,典典昂首挺胸,信心十足的走出考场。下午的天空依然是那样的蔚蓝,早晨的那几朵浮云已经不知道飞翔到哪儿去了,代替她们的是一片片绯红的晚霞,也许那一片片晚霞就是早晨那几朵浮云变化来的。
    典典刚刚踏进千百度的玻璃门,就看到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在议论什么,大姨拉着典典的手边问考的怎么样,边向姑娘炫耀:“你们都看看别人典典,现在都到什么程度了,你们这些丫头就知道混日子,一点也不为将来考虑。”
    大姨把典典拉到里屋,跟典典说发生了一件国家大事:国家政策改变了,千百度要合法了。
    其实大姨说的不对,这件事是这样的:在2005年里,渤海地区由于她特殊的地理位置,承办了联合国在中国东北地区开展的‘安全人口流动和预防艾滋病项目‘,这是全国首次针对流动人口的预防艾滋病项目。该项目以社区培训为基础,深度走访各种服务性场所,本着人性化处理原则,对所有从事性服务行业的人员提供免费匿名检查。由于来宣传的人都是卫生防疫站和政府的人,所以大姨和姑娘们就都误以为千百度就要合法化了。
    对于一部分特殊人群,比如从云南、广西拐卖来的妇女,必须人人接受检查,因为在她们中间曾发现艾滋病携带者的先例。还有一部分特殊人群也尽量做到人人检查,她们是从朝鲜越境而来的朝鲜姑娘,她们只有20岁左右,一般都嫁给40、50岁的中国男人,这些朝鲜姑娘一旦学会中国话,就会摆脱那种不平等的家庭,私自出去自谋职业。还有一部分人是俄罗斯来的姑娘,她们由于思想开放,有很大一部分从事性服务行业,其活动范围非常大,接触面非常广,也是重点检查的对象。
    这个项目说是针对‘流动人口’,其实这里说的‘流动人口’就是指与性服务有关的流动人员,因为艾滋病的传播途径是血液、、母婴三种方式,而这三种方式和‘流动人口’根本不沾边,所以‘安全人口流动和预防艾滋病项目’听起来就特别好笑,但是不管好不好笑,这确实是我国的一大进步。
    以往我们都是通过回避和自欺欺人来进行治疗的,虽然除了令人心痛达不到任何效果,但毕竟可以笑呵呵的死去。但是我们现在却不同了,我们现在已经学会正视和面对,随着改革的深入,随着我们和世界一步步靠近,我们已经开始大胆的去吃那些常识性的东西。
    大姨对典典说:“明天你也去吧”典典说:“我不去,我以后不在千百度干了,我打算出国工作。”大姨说:“反正也是匿名免费,你检查一下又不碍事,以后出国也需要体检呀,有艾滋病的都不让出国呢,我都要去检查。”典典笑着对大姨说:“大姨,你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有情况啊?”大姨说:“不管有没有情况象我们这样的高危人群都应该检查检查,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别人,即使没有也应该先预防嘛。”看来今天政府的工作人员讲课还是蛮有成效的。
    其实千百度的姑娘们无一例外的都使用避孕套,或许偶尔冒过几次险,但不会那么倒霉吧,所以人人都感觉没有什么太大问题。
    典典从大姨屋里出来路过走廊时,正碰上一位小伙子,戴着眼镜、眉清目秀、文质彬彬,正红着脸往休息厅里的沙发上偷窥呢,沙发上千姿百态的姑娘们莺歌燕语,这小伙子只敢透过玻璃墙往里偷窥,紧张的都不敢走进去。典典一看就知道他是个嫩娃娃。典典忍不住扑哧一笑,那个小伙子冷不丁吓了一跳,典典说:“你在外面干看什么呀,你进去挑一个呗。”那个小伙子羞红着脸盯着典典看,一时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典典看这小伙子太嫩了,就跟他说:“你看谁好,你跟我说,我帮你进去喊她。”小伙子看着典典憋了半天,突然红着脸说:“我看你好。”典典听完一愣,接着扑哧笑了一声,然后就不住的扑哧扑哧的笑起来。小伙子这下认真的说:“我就看你好,真的,要不我就走了。”典典嗔怪的看了小伙子一眼,犹豫了一下,小声说:“别说话,悄悄跟我来。”于是就拉着小伙子的手,轻手轻脚的领他到了自己的单间。
    典典很喜欢这个害羞的俊小伙,他一脸的正气没有一丝邪意,典典把他拉到床边坐下,把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的脱下来,把自己的身体展示出来让这个初尝禁果的小伙子一寸一寸的欣赏。
    典典的身体是一副画,典典白晰的皮肤是世上最好的瓷器,典典身上的纹身象童话里的世界一样绚丽,典典**上的玫瑰花是娇艳,典典后背上的田野是妖艳。典典是一件温玉制作的艺术品,尤其是典典咪咪上的环儿和猫咪上的环儿,简直象精雕细琢的翡翠那样玲珑剔透。这件艺术品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值得观赏和把玩。
    这个初尝禁果的年轻人惊呆了,他仿佛来到了梦中的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的自由自在和五彩缤纷令他感到窒息。
    典典不是天上的仙女而是传说中的妖精,天上的仙女未必能征服一个人,而传说中的妖精却很容易摄取一个人的灵魂。
    典典的表情坦然、温和、体贴,典典嘴角始终挂着一点点笑,这又不是一个妖孽所具备的一切,其实典典不是妖,典典是人世间一个自由的生命。
    典典知道小伙子刚刚吃,既紧张又胆怯,这样的孩子需要诱导,但又不能让他感到在被人摆布,还需要给他一些自由发挥的余地,这是对他最好的鼓励,这样可以增强他的自信心,如果他第一次就做的很漂亮,那么对他将来的以致于学习、工作、生活都具有极大的裨益。而如果粗暴的对待他,比如催促他快点或讥笑他不行,这将给一个身心正在成长的青年以沉痛的打击,对他将来的学习、工作、生活都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当年符锐在很长一段时间始终怀疑自己的能力,就是因为碰到了一个粗鲁的黄毛丫头。
    所以说如果给典典一个工作的机会,典典干什么都能干的很出色,因为她是一个真诚而执着的人,她对得起工作、对得起别人、对得起自己。
    完全是一个辅助引导的过程,一切进行的非常好,典典给小伙子留下了无与伦比的回忆。
    一段愉快的时光以后,小伙子温顺的看着典典,他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典典知道小伙子想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典典微笑着用手捂住他的嘴,让他什么也别说,悄悄的走了就好。
    小伙子失望了好长时间,才恋恋不舍的起身,从兜里往外掏钱包,典典突然说:“你干什么呢?”小伙子纳闷的说:“我给你拿钱啊。”典典说:“你弄错了,我不是小姐,我是老板家亲戚。”“什么,你不是小姐”小伙子大吃一惊,目瞪口呆的傻了。典典这下才开始催促他:“快走啊,愣着干什么啊,赶紧回家去吧。”小伙子痛苦的看着典典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啊,对不起,对不起。”典典笑着看着这个小伙子说:“好了,好了,没事的,快走吧。”小伙子木木的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坚定的说:“如果需要我负责,我一定会负责的。”典典忍不住笑出了声,一个劲的朝小伙子摆手,催促他赶紧走了就是。
    这小伙子忐忑不安的走到楼下,怎么想也想不通,最后他固执的认为自己钻入了别人设下的圈套,而且此刻正处在这个圈套的某个环节中,所以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赶快逃离,所以他一出门就以最快的速度搭了一辆出租车,然后不断的改变路径,然后急停,然后换搭另一辆出租车,继续逃离。
    典典钻在被窝了,只露出一个脑袋,忍不住笑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气来,然后就把这件事给忘掉了。
    这一夜典典的心情特别的好,典典对于白天的考试是胸有成竹的,符锐还说要等她回家喝红葡萄酒为她庆祝呢。不用多久她就会怀揣一份高级美容师的证书飞往美国去见那个土耳其小伙akgul和那个开放自由的国度了。
    第二天的一大早,千百度的姐妹们就停业去体检了,这些姑娘们嘻嘻哈哈的一点也不严肃,艾滋病这个象魔鬼一样可怕的东西根本就挡不住她们内心里的那一股青春活力。
    工作人员告诉姑娘们可以用匿名,但是必须牢牢记住这个匿名。这对千百度的姑娘们来说太轻松了,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个现成的匿名,在这一点上没有任何人能比千百度的姑娘们更有优势。
    姑娘们在谈笑间就完成了抽血,一个个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回家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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