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摆满一排的石膏人头。走到一个装备了大桌子的画室,她想到曾经拖鞋男的遭遇,不知不觉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在画画,靠窗边的位置,此时正好是阳光直射点,那个人身上焕发着圣光。蒋言灵踮着脚尖走过去,看她在画什么,哦,是一个包蓝色头巾的女孩儿,还是侧脸。

    起风了,室内的画纸沙沙作响,女人弯腰在脚边的水桶洗笔,看见地上穿凉鞋的脚。她喊了一个名字,说:“你怎么穿这么幼稚的鞋子。”蒋言灵说:“你说什么?”

    画画的女人抬头,蒋言灵低头,两人视线交汇,蒋言灵对着她的脸,突然说不出话了。

    女人的笔没握稳,在画纸上留下长长的水痕,色彩晕开,画笔掉在地上,滚了两下。

    蒋言灵说:“我的鞋子……太幼稚了?”

    她没有说话,静默地看着她。

    蒋言灵继续说:“我跟朋友一起买的,她的是粉红色,更幼稚呢。”

    她砸砸嘴,讷讷地说:“……不……你穿着很好看……脚背怎么脏了?”

    蒋言灵说:“我走到旁边的教室,灰尘太大了。”她笑了,笑得很好看,说:“我们进画室从来不穿露肉的鞋子,否则指甲都会黑。”

    蒋言灵边退边说:“打扰你画画了,你继续吧,我看着。”她跳到旁边的大桌子上,往后一靠。

    两年来这是她们最近的距离,再也不是隔着半个地球,而是只有两步。

    一步,两步,她就能走到她身边来。

    第 33 章

    蒋言灵还没反应过来,冬箐已将她拉近,吻过她的唇。

    蒋言灵瞬间动弹不得,一阵酥麻从两唇交叠的地方蔓延,迅速蔓延至全身,□□到小拇指都在抽动。她的胸膛里仿佛炸开了烟花,除了漫天星火别无她想。

    两人分开,冬箐捧着她的脸,珍视宛若珍宝,仔仔细细用鼻尖拂过她的脸,再次深深吻上她的唇。

    ……很烫……又很软……

    她的舌尖不断深入、深入,扫过蒋言灵口腔任何一处,侵袭攻夺她的每一处城池,比以前的每一次都更激烈。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蒋言灵用气音回应。

    蒋言灵的双手渐渐揽上她的腰,经此一举,冬箐的吻越发霸道,像是把两年的空窗都弥补,蒋言灵在桌边坐不住了,一直一直往下滑,冬箐干脆地将她两腿推到腰间,将她散乱的青丝拨在耳后。

    蒋言灵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直到将她推开,两人面对面沉默,慢慢靠近,又吻在了一起。

    两人之间的你进我退漫长无止境,楼道里传来人的脚步声时,她们才如同磁之同极迅速分开,蒋言灵的眼神氤氲水汽,胸口起起伏伏。

    门口站着一个同为学生的人,喊她:“eis,你画完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吃饭?”

    冬箐蒙上画布,说:“马、马上就好。”蓄着长发的女生微微皱眉,说:“这怎么来了个姑娘,她是谁?”

    冬箐说:“噢,以前在香港认识的。这是蒋言灵,这个是我同学……”

    蒋言灵脑子很混乱,根本没听清她的名字。她直觉这个女孩和冬箐的关系并不简单,她自己也学画画,刚上的的画纸怎么能蒙画布,冬箐慌了,慌到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

    她为什么会慌?如果两人毫无关系,又凭什么慌呢?

    蒋言灵被再次见面的喜悦冲昏头脑,她差点忘了冬箐对她的第一句话是,你怎么穿这么幼稚的鞋子。若是普通朋友之间,见面怎会如此随意?细细想来,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成了疑点。

    悲惨的是,她读得懂,冬箐爱的视线。这个视线,她曾经也感受过。

    那个女生说:“你慢慢收拾,我就在这里等你吧。”

    冬箐说:“不如你到外面坐着等吧,你脚不好,这里还要一段时间。”

    女生笑着说:“没事,现在下面人也多,我还需要你照顾我呢……诶,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我突然忘了。”

    蒋言灵反应她在和自己说话,说:“我叫蒋言灵。”

    “你是大一的学生吗?”

    蒋言灵说:“我读高二。”

    她惊讶,张着嘴,随即说:“好小!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经她提醒,蒋言灵才想起此行来的目的,她看着冬箐的背影说:“我和文钊一起来的。”

    女生说:“噢,文钊啊!你就是她上课带的那个妹妹吧?”

    蒋言灵愣了一下,说:“你怎么知道?”

    她说:“我们今年冬天一起去滑冰了啊,你还和我们打招呼来着。”

    不可能,她心想,如果冬箐和你们在一起,她不也看到我了吗?

    她看到我,怎么会不来找我?

    蒋言灵支支吾吾地说:“可、可能还有其他人吧……你是不是看错了?”

    女生立刻说:“不会错的!你不是还和你男朋友一起吗?我们都跟你的文老师说,你男朋友长得好像黎明噢。”

    蒋言灵张口,却挤不出半句话。

    冬箐说:“我收拾好了,我们去吃饭吧。”女生双手合十,说:“麻烦你了,eis大人!”

    冬箐将女生的手臂架在自己肩上,回头对蒋言灵说:“你不去找找文钊在哪儿吗?她可能在二楼左手边第三个教室。”

    说完冬箐架着步行吃力的女生下楼,女孩子一跳一跳的,显得身边人越发沉稳。蒋言灵看到这一幕,连告别的话都说不出口。脑海里预想过千百遍见面的画面,如今在眼前,自己却动弹不得。

    她憎恶自己拥有女人的天赋,叫第六感。

    她对自己的预判深信不疑,此时又怎么和一个跛足的女生去抢人?

    突然间,痛苦之余,她想到女生刚刚说滑冰的时候看见她和柳靖,误以为柳靖是他的男朋友。

    难道……冬箐也是这么想吗?

    会不会是……她误会了自己和柳靖的关系……才一直没来找她?

    蒋言灵飞奔下楼,下了一层便停下步伐,现在解释又有什么用呢?难道明白自己和柳靖并无任何关系,冬箐就会抛弃那个女孩儿跟她在一起吗?感情从来不是先来后到的顺序,没有在对的时间遇到她,只能从头再来了吗?

    蒋言灵的喉咙苦涩,似是泪水哽在喉间,自离开香港,她再没哭过了。

    她当时为什么不叫我呢?!!连这点留下我的勇气都没有吗?区区一个柳靖,便能让她沉默,找了别的女人?

    她走到文钊车旁,像被抽走了魂,车里已有人在等她,同样落寞。

    坐进车内,文钊开车,边开边说:“我任性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学校里。”

    蒋言灵没说话,望着车外,文钊以为她生自己的气,诚恳地说:“我道歉……我请你吃好吃的……好不好?”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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