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她,“是不是我长得太不符了?”

    蒋言灵说:“也不能说不符吧……”

    “你以为我是干什么的?”他笑着问她。

    “我以为……你是在酒吧驻唱的,学音乐,不总要甩两下头发么?”

    男的哈哈大笑,说:“你不说我是唱大戏的,我已经很高兴了。”蒋言灵也跟着笑,和冬箐一别数日,她很久没像今天那么开心过了。好景没持续多久,是文钊出了状况,她磕倒在冰场的水泥地上,左手动弹不得。蒋言灵闻声滑过去,她的左小臂已经变形了。她被一群人扶到场边休息,男人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去医院。

    文钊疼得抽抽,脸上却在笑,说:“老子翘一次班,回去还能算工伤么?”男的说:“你怎么不把这张嘴也干脆摔坏?”

    “清平,你嘴真他妈的毒……”文钊揽他肩膀,原来这个男人叫清平。

    男的回头问蒋言灵:“妹妹,你跟他们一起玩吧。”

    蒋言灵说:“算了,我还是一起去吧。”她是跟着苏平池来的,自然要跟着她一起走。文钊一瘸一拐,还要有人帮她脱鞋穿鞋,蒋言灵主动请缨,被别人说:“文老师这辈子还是小有成就的,不说桃李满园,至少还有一个对她毕恭毕敬的学生。”苏平池白眼,说你说什么呢,蒋言灵也反驳:“社会教育我们要帮残助残。”

    一群人哄堂大笑,文钊咬牙说:“为师真是没白疼你。”

    半年没见,她的嘴皮还是这么溜。

    清平开车去了附近的卫生所,然后被医护转到大医院去了。文钊说:“绕了一大圈,直接去医院不就好了吗……我骨头都长好了。”

    清平说:“再吵一声把你丢出去。”

    蒋言灵不懂两人之间的拌嘴,苏平池无所谓的说:“你习惯就好,文钊早就该摔她一下了。”诊断结果是骨折,幸好折的是左手。苏平池和蒋言灵一齐拿着缴费单去排队,路过住院区时,蒋言灵好奇地一路看病房。

    苏平池不解地说:“病房有什么好看的,生老病死……我巴不得赶紧出去。”蒋言灵说:“看看生老病死,说不定哪天自己也要进来。”苏平池说:“你是悲观主义者?喜欢普鲁斯特还是辛波丝卡?”

    蒋言灵看着她的眼睛,正要回答,余光擦过一个病房,有点眼熟。

    她停了下来,苏平池问她怎么了?蒋言灵盯着病房的住院信息栏,说:“这里面住着肿瘤病人。”

    “哦,癌症……现在的人闻癌色变,你也是吗?”

    蒋言灵紧张地说不,还说:“我们快去缴费,不然老文的手要保不住了。”

    两人快步跑,蒋言灵的心被抽空了,很虚无。快速擦过的那一眼,她在信息栏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却没有勇气进去看是不是她。她内心凌乱如麻,甚至唾弃自己的懦弱。

    转角就是缴费处三个大字,她突然停下,苏平池疑惑地看她。

    “对不起,平池……我要去个地方。”

    她的眼神错愕,说完便往回奔。

    第 49 章

    哪个病房……到底是哪个病房……

    一晃而过的数字,蒋言灵每个房间都冲进去看,生命的轮回在医院一次次上演,没什么比时间更宝贵。冬箐得的是肿瘤?肿瘤可是癌症啊!那是危及生命的疾病……怎么、怎么她就不跟我说一声呢?蒋言灵无比的恐慌,难道真的如世界末日来临那般,冬箐会选择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吗?

    那小北呢?她有孩子,有事业,有爱情,她怎么舍得离去?

    蒋言灵揪着心口,她想到冬箐在宿舍楼下等候她的一周,从焦虑到无情,蒋言灵对她赤诚的爱被她毫无征兆的出现一点点磨灭,那说不定是冬箐想看她的最后一眼……七天……还有什么比见证自己爱人的离去更肝肠寸断的事情?

    蒋言灵哭得泣不成声,自己并未察觉,她略过一个个信息栏,双眼被泪水模糊,喉咙发出喑哑的呜咽声,楼道里的护士目睹这个女孩儿的哽咽,医院里不乏离别的故事。

    她在绝望之前,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冬箐二字,蒋言灵停住了,上面的的确确写着肿瘤,后面还标了一个符号。她站在门前,轻轻地将手放在门把上……她害怕屋子里的事实,周围的空气都是那么沉重。她一边哭,一边缓缓蹲下,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如今,连最爱的人都要失去吗?

    护士路过查房,发现她吊着门把坐地上,赶忙问她出什么事儿了,蒋言灵用手背擦干泪水说没什么,护士说:“在医院里别随便抹眼睛,担心院内感染。”

    “谢谢医生……”蒋言灵抽泣。

    护士倒回去看了一眼信息栏,问她:“你是病人家属?怎么不进去?”

    这扇门异常沉重,她没有推开的勇气,当初挚友的离去毫无征兆,当头一棒,苦痛得无暇反应,现在病痛的折磨被拉长,无论结果好坏,她都难再有同样的心境去面对。

    护士说:“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总得让我进去做个常规检查吧?”

    蒋言灵扶着墙后退一步,说:“对不起……医生。”

    护士开门进去,对病人说:“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噢,有个姑娘在门口没进来,是你熟人吧?”蒋言灵听她这么说,更有逃跑的冲动了。她快速退了几步,护士探出头对她说:“她很好奇是谁来探病,希望你进去。”

    “我……我……”

    我做不到,蒋言灵捏着拳头,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护士说:“病人的情况明朗了很多,你真的不打算来看看?”

    蒋言灵已经退到了另一个病房门口,医生在对家属下病危通知书,女人抱着怀里的婴儿无声地落泪,眼前的画面,每一帧仿佛都能听到心碎的声音。蒋言灵想起那两个字,肿瘤,内心极大地动摇了一下。

    “跟她说……我会进去,我需要一点时间。”蒋言灵对护士说。

    “行,我做完检查你再进来吧。”

    等待是漫长的,她听到了新生儿希望的啼哭,也听到了失亲绝望的哀嚎,楼道里难熬的分秒都是折磨,她终于等到查房的护士出来,平静地对她说:“可以进去了。”

    蒋言灵踏入病房,十多年前,她也曾重复过这个动作。

    那时是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小,不懂生离死别,不懂悲欢离合,冬箐正如现在这般躺在病床上,因为车祸,才得以和她生命中的谬斯见面。

    如今她的谬斯朝她步步靠近,冬箐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蒋言灵哭红了眼,哑着嗓问她:“你怎么还笑……还笑得出来?”

    冬箐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她说:“因为你来了。”

    蒋言灵哭喊着:“癌症是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还笑!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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