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试图去抢一抢别人的被子,当然又挨了几拳。
    老实了,挖了笋两人一合计,赶紧想着来换个被子,想到昨天祭司那么严肃的说了他俩,他们自己实在是有点害怕,就喊着大树带他们来。
    按着大树的想法,就该让他俩多冻几天,冻死算了。
    纪朗瞅着大树,他那个白眼都要翻上天了,他忍着笑,开口道,“我得去问问厚被子还有没有多的。”这个他确实不知道,厚被子都是兰她们做的,换东西是砾管着。
    他进了厨房,兰和砾正说说笑笑的洗熏肉,“怎么了?”
    “之前的厚被子还有吗?那边有人过来换。”纪朗问。
    砾站起来擦擦手,“有的,都在我那屋里,我去拿。”
    纪朗想说他带人去拿就行,转头想了想他们那屋子里比自己那屋塞的都满满当当,估计自己也找不到,就乖乖的站门外等着了。
    好半晌砾才抱着个大被子出来,额上都冒汗了,看来找的时候也费了劲了。
    纪朗赶紧接过来。
    小北和小黑接过被子的时候,脸上的笑出来褶子了,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谢谢祭司,谢谢祭司,我们明儿肯定好好挖笋。”小北殷勤的说着。
    纪朗摆摆手,“赶紧回去吃饭吧,外面跑一天了。”
    “就是,我都快饿死了。”大树摸了摸肚子,感觉肚子都瘪了两分。
    送走这几个人,纪朗还是站在门洞里,发着呆。
    从厨房出来给几只狗子喂肉汤的砾,看着站着半天不动的纪朗,奇怪的问,“怎么了,不冷吗,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我总觉得那个小黑不太对劲。”纪朗若有所思的道,“但又说不出来,总觉得这人在故意的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刚换被子,他全程一句话不讲就算了,还一直低着头不看我。”
    砾想了想,好像有点印象,但是确实没怎么关注过,“那回头让他们也注意着点。”要真是性子安静不爱说话也就算了,要是暗搓搓的搞什么小动作,那就有点膈应了。
    现在也只能这样,纪朗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三毛不在,猎风和二毛刚在院子里疯玩,这会儿闻到肉味,已经颠颠的过来喝汤了,两个小熊猫从狗窝里钻出来,围着地上的饭盆转了一圈,嗅了嗅,不是自己喜欢的,又凑到纪朗身边,抓着他的裤腿,眼巴巴瞅着。
    纪朗就顶不住它们这样,从角落的筐里拿了两根笋子给它们,结果这两个家伙接过去看都没看一眼,就放在脚边,然后继续看着纪朗。
    ……
    你们倒是挑上了啊。
    纪朗不惯着它们,扭头就走,两个团子就紧巴巴的跟着,在别人手里可能要不来吃的,但这个人这肯定能要到的。
    “唉!”纪朗站在窑洞门口长叹一口气,认命般的进了屋子,在架子上的罐子里给它俩一人拿了一块菠萝蜜干。
    两个小熊猫如愿以偿了,也不嫌冷,美滋滋的蹲在门槛边上吃了起来。
    纪朗看的都想翻白眼,三天两头的来和他讨吃的,这可是留给自己乖儿子的。
    青九昨儿睡觉前给西十和青九说了上次外出的发现,天一亮,三个人就带着三毛出去了,到这会儿还不见回来,纪朗还有点担心,他们再强也只有仨人,就不说遇到其他部落的人了,大一点的野物群仨人都不好应对。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三个人脸都冻得发青了,身上沾的都是雪,纪朗拿了扫炕的小刷子,给他们扫身上的雪。
    飒十从窑洞里出来,两个小崽子已经睡下了,她这会儿终于清省下来,“怎么样?又发现吗?”她不用刷子,直接上手去帮西十拍沾在背上的雪。
    西十嗯了一声,然后说到,“有,是个挺大的部落,我发现他们这两天有一大队伍人离开部落,不知道做什么去了。”而且拿的东西还不少,他猜着是去换什么东西去,可这都寒季了,才去换,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他们仨出去还背着筐拿着武器,走过留下的脚印都没有那些人留下来的深,想来背的东西不少的。
    仨人回来的路上也合计了半天,也没商量出来个结果。
    “还能干什么去,换东西去了呗。”飒十说,“昨天青哥不是说了吗,他们可能是人数多了,所以才扩大了领地范围,那些人可能加入的比较晚,那需要的盐啊什么的就多了,部落里原本的不够用,那不就得外出去换,啊?”
    西十,果七和青九几人都微微一愣,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他们怎么没想到呢!
    “可以啊,你现在聪明了,可不是小时候那个没有脑袋不服就干的小霸王了。”果七笑着说。
    飒十一脸得意,“你们啊,就是那个话怎么说来着,上次纪朗讲过的,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想的太复杂了。”
    别说,她这话还真是说到点了,西十他们想的是,是不是部落里内部出了问题,比如搞分裂啊被赶走啊,或者是其他什么比较复杂的原因,这会儿飒十一说,立马就通了。
    “外面冷哇哇的,收拾好了先进来吧。”兰掀开厨房的门帘冲着他们说道,锅里的饭还得再热一会儿,可以先到厨房暖和暖和,这天一天天的,愈发冷了,寒季刚来那几天,即便是冷,还能做门洞里做一会儿活,可现在别说干活儿了,去柴房抱一把柴火的功夫,这手都冻得僵巴巴的。
    果七看到是她,立马凑过去,“你怎么还没睡?身体还难受吗?”
    “你们没回来,心里急,怎么睡得着。”兰说着,推着果七往屋里去。
    门洞里的几人却看过来,纪朗开口,“兰嫂子身体不舒服吗?要是不舒服还是得找雪阿婆看看。”
    兰摇摇头,她到了寒季就这样,小肚子总是凉飕飕的,还会有些微微的刺痛,当初生第一个崽子的时候,在寒季,本来身子就没养好,后来生川的时候也是难受了好久才费劲的生下来的,她自己半条命都差点没了。
    到这里之后,天冷了晚上睡着火炕舒服很多了。
    纪朗听了她说的,帮着几人盛了饭,对着兰叮嘱,“那你平时少摸些凉的东西,洗衣服啥的烧点热水,反正炉子天天烧着,烧水也方便。”
    他记得之前在网上看过,女孩子小肚子不舒服可以喝点枣子茶什么的,不过在这里还没见过枣,“对了,你们见过有一种果子吗?和酸枣有点像,一开始是青的,成熟之后就变红了,但是个头和栗子差不多大,结它的树上也有刺,晒干之后是暗红色的,皱巴巴的,刚摘下来吃起来是脆的,晒干之后软巴巴的,但是都很甜。”
    其他人都摇摇头。
    “你问这个做什么?”青九扯着他坐下,分了他半个肉包子。
    纪朗两口把馅儿吃了,皮递给青九,“那个叫枣,据说女人生孩子伤了身体可以吃那个泡的茶养身体。”
    “真的吗?”兰有些激动,甚至站了起来,虽然一直没和果七提过,但她其实还想生个小丫头的,她总觉得她那个只活了三天的小丫头还会回来的,可她的身体不争气。
    要是...要是真的能养好,那她的小丫头也许真的会回来的。
    现在条件好了,她不用担心生下来会养不活。
    纪朗点点头,接着说,“那你要不去找雪阿婆看看,可能她也有办法。”
    兰有点懵,“没,,,没受伤,没生病也可以找她看吗?”
    部落里生了崽子后身体变得不好的人不止她一个,很多原本很强的女性狩猎者,在生崽子后渐渐都不外出了,成为了采集者,她一直觉得这个事情是大家都这样,所以纪朗让她去找雪阿婆看,她都有点奇怪和不解。
    “可以啊,不过我不确定她能不能看,你回头去问问。”纪朗道。
    兰原本想大晚上的就过去问问,不过被拦了才来,晚上外面黑黢黢的不好走路,再说人家可能都睡下了。
    她是真的激动,因为她是真的喜欢小崽子,想再生一两个,尤其是看着飒十整天追在两个小家伙屁股后面骂的时候,她心里都有些羡慕,川很乖,很懂事,她会把自己能弄得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川,可她心里,总觉得亏欠那个没活下来的丫头,她也想让自己的小丫头整天跟着哥哥姐姐屁股后面捣乱,不高兴了就大哭大闹,高兴了就吃吃喝喝嘻嘻哈哈,不用挨饿,不用受冻,不用担心随时会有危险袭来。
    晚上纪朗躺在炕上,小满白天玩累了,这会儿已经呼呼的睡着了,咂吧着小嘴,不知道在梦里吃什么好吃的。
    真好啊,一点烦恼都没有,感觉小家伙越来越释放“天性”了,有了人撑腰就是不一样,从前他心里胆怯,害怕与人相处,有什么想说的想要的也不敢表达,现在好了,经常满嘴胡话,还大嘴巴,什么都往外乱说,纪朗有时候都怕了他这张嘴了。
    青九从门外进来,头上都沾了雪花,他拿了毛巾去擦,“又要下大雪了,明天不出去了,在家里磨面果豆粉吧。”
    纪朗坐起来,“你过来,我给你擦。”他接过青九手里的干毛巾,帮他把头上和肩上的雪花扫到地上去,“你刚出去头发怎么都没擦干,结冰了。”他伸手掰了掰,硬巴巴的还挺好玩。
    他又给青九讲了小黑的事儿。
    “知道了,那我平时关注着点,回头也给大雁和大树他们说一下。”青九道。
    被窝里已经暖和的很了,两人躺下就关了灯。
    “你...想要小崽子吗?”纪朗看着黑漆漆的窑洞,有些犹豫的开口。
    青九凑到他耳边,“你给我生?”
    ……
    “滚吧你,我能生出来个屁。”他要能生出来,按着他俩这闹腾劲儿,三年抱俩了都。
    青九,“那你还问这个,别胡思乱想了,我不喜欢小孩子,你要是实在担心等回头部落里有人不想养或者没人养的小崽子,我也收养一个就好。”
    这么一想也行,看看自己养的大儿子,虽然没得血缘关系,那可是贴心的紧。
    一晚上雪就没停,早上起来的时候,墙角的积雪又厚了几分。
    纪朗围着外院跑了两圈,灌了一肚子的冷风,激的他直打嗝,只好惨兮兮的回院子了。
    青九和果七一大早就在忙活,两人换着磨面果豆,这会儿脚边已经存了小半袋了。
    果七一边堆着磨一边和青九抱怨,“好困,我眼都睁不开,你不知道兰一晚上,睡一会儿就把我摇醒问我天亮没,什么时候天亮,那外面黑的都分不清东南西北,我哪里知道啥时候亮,她一晚上没睡,整的我一晚上也睡不着,这女人有时候也太恐怖了。”他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纪朗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
    纪朗,“怎么这么困?要不再去睡会儿。”
    果七又抓着纪朗抱怨了一通,兰一早上天微亮就把他喊起来,让他带着去找雪阿婆,果七知道这人,平时和和气气好说话的很,看上去无欲无求的,可要真想做一件事,那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只能认命的爬起来带着人去了隔壁院。
    别说,雪阿婆还真给了兰两包草药,让她每天吃完早饭了煮着喝一杯。
    这两种草药的功效还是雪阿婆的阿姆给她说的,她也开给部落里其他的女人吃过,效果并不是那么明显,但是确是能让腹部总是觉得凉,刺痛的症状有所改善。
    兰拿回来就回屋里坐炉子边上去煮了。
    果七停下来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有些无奈的道,“你们说女人为啥对小崽子那么上心呢?”他现在当了阿父,对自家崽子也是看重和爱护的,但是还是一种有了挺好,没有也行的心态,搞不懂兰为啥那么开心。
    青九和纪朗对视一眼,看向果七,一脸的“这我们怎么知道,我们又不是女人。”的样子。
    果七撇撇嘴,这问题他就多余问。
    其实想到那个在寒季里夭折的小孩,他也心痛,但他很清醒的知道,孩子没了就是没了,活着的人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可看到兰那种想把对第一个孩子的亏欠补到其他孩子身上的样子,他又不忍心去点破。
    算了,只要她开心,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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