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定些,这酒可是没有什么的,就算以后去查,也断不会查到她的身上。

    只要她……

    正思忖着,耳边听到贺玄的声音:“你手中拿着什么?”

    不亚于一声惊雷,林慧脸色煞白,颤声道:“皇上您说什么?”

    贺玄出手如电猛地擒住了她的手腕。

    宽大的衣袖滑落下来,她纤纤玉指之间赫然有一根细长的针,那针尖在阳光下泛着湛蓝的光芒,只要稍稍碰到一些肌肤,便是会有不可估量的后果。

    林慧浑身发抖,她可是还没有动呢,若是今日没有机会,还有明日,后日,可怎么会……是她低头偷看自己的衣袖,被他察觉了吗?

    怎么可能!

    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元逢由不得大喝:“有刺客!”

    贺玄另外一只手勒住了林慧的脖子:“谁叫你做的?”

    其实他心里明白是谁,葛石经这一生最擅长的就是利用别人,利用欺骗杨昊,出逃到长安,利用祖母亲近自己,利用杨宗毅,利用众位巴结他的官员,诬陷杜云壑,最后又利用林慧。

    然而被利用的就是无辜了吗?

    他不会留情的。

    在他的力度下,林慧渐渐透不过气来,弱声道:“没有谁……”她喉咙整个生疼了,感觉自己的脚离开了地面,舅父说只要贺玄碰到一点毒,在将来便是会受人操纵的,那么葛家就不会再受到一点的排挤了。她是个姑娘家,应不会惹贺玄怀疑,可怎么会……她感觉自己的命一点点从面前男人的手指间流了出去。

    “你说出来,你们林家还有活路。”贺玄冷冷道,“不然便一起陪你上黄泉罢。”

    如此无情。

    林慧的眼睛一下大张。

    再难以思考了,她吃力的道:“是,是舅父。”

    听到刺客,不远处的官员已经是极为吃惊了,纷纷喊着保护皇上,就在这一刹那,只见一个姑娘从山顶滚了下来。

    头撞到石头上,开出了一朵花,十分的刺目。

    她的眼睛甚至还是睁开的,葛石经盯着她,简直难以置信,一股寒冷瞬间从脚底涌到心口,没想到林慧竟然死了!

    她不是要报答他们葛家的恩情吗?

    没用的东西!

    他霍然抬起头,看到高高在上的贺玄,他穿着明黄色的衣袍,正注视着他,声音一字字随风飘下来:“将葛石经抓起来,若是反抗,格杀勿论。”

    葛玉城惊呆了:“父亲,到底怎么回事?”

    林慧栽在贺玄手里,贺玄原是可以留她一条命,然而他竟然直接就杀死了她,那么轮到自己,还有什么活路可言?贺玄这是在向他表明,他是一定要杀了他的。

    葛石经夺路而逃。

    那是做贼心虚了吗,葛玉城怔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林中一支利箭飞来,插入了葛石经的胸口,将他钉在了地上。

    一声惨呼。

    葛石经努力抬起头来,看着周遭极为安静的树林,紧紧盯着,他没有看到一个禁军,但他突然明白了贺玄为何会请他们来登高了。

    为何杜若没有出现。

    他是故意露出了一个机会。

    那么,杜若也不在清月居罢?

    血从他口中流出,眼前渐渐失去了光亮,一片漆黑。

    杜若并不知道自己昏睡的时候已经是在宫里了,她睡得很沉,她好像来到了历山,山顶上因枫叶满目的艳色,她站在悬崖边,有个男人朝她走过来。

    刺眼的阳光下,她竟发现他是宁封。

    “你是他唯一的弱点了。”宁封仍是那张清俊的脸,可语气却是阴沉沉的,听起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的心里藏了怨气了。

    是因为又被贺玄打败了吧,杜若道:“你若是不甘,大可以去与他决斗,何必要来为难我呢?我又怎么会是他的弱点?我原是大燕皇后,他造反囚禁了我,你将我救出来,我得感谢你呢。”

    宁封笑了。

    “是吗?”他一步步逼近,“是吗,他囚禁你做什么?”

    杜若抿紧了嘴唇。

    “我告诉你,我不是威胁你,我只是想让他单独前来,了结这桩事而已。”宁封就地坐下来,“他不过是占了先机罢了,但这也得感谢我,若是当年我劝赵坚杀了他,他会有今日吗?他不会。”他将袖子里一方帕子铺着,“你坐下来,好好等着吧。”

    “若是我赢了,你不是不想做皇后吗,我便带你走。”

    两人说话间,远处传来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到山顶,他手里一把剑好像脱弦的羽箭似的,飞过来直插到宁封的面前,铮的一声,剑柄摇晃不已。

    “宁封。”贺玄冷冷道,“你把她交出来!”

    宁封面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衣袖一拂,杜若便是看到贺玄不见了,他踩到了圈套,还是落入了什么迷阵?她一下站起来,拔出一支簪子就朝宁封的后背猛地插进去。

    血在眼前蔓延开来。

    她感觉到一股力道从宁封的身上弹射出来,连退了数步,不曾站稳,只觉脚底一空,便是从悬崖上摔了下去。

    杜若痛苦的睁开了眼睛。

    额头十分的疼,好像被人敲击过了一样。

    “娘娘,您醒了?”鹤兰连忙扶起她。

    映入眼帘的是莺黄色的帐幔,那是昨儿她叫宫人换上的,杜若有片刻的发怔,突然叫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同皇上去历山了吗?”

    没有记错的,她就是去历山了!

    鹤兰不知如何说,支吾道:“娘娘,是,是……”

    她后来困了睡着了,杜若回忆起来,她是闻到了一种奇怪的香味,难道是被贺玄迷晕了不成?是了,他提前就说她累了,这混账!

    想到刚才的梦,杜若大惊失色,梦里也是在历山,她是被宁封掳到那里去的,贺玄也去了,然而她并不知道结局,但现在,却是贺玄故意去历山的,他到底要做什么?

    是要抓宁封吗?她都差点忘了这个人!

    可她能做什么?假使是贺玄故意设局,只怕是早就有策略了,她只能等。

    如同她猜得一样,贺玄将葛石经斩杀之后,命令众位官员下山,他一个人去了清月居,就在踏入那方山地之时,眼前就变得混沌了起来。

    天地一片迷蒙。

    没有天也没有地了。

    只有一个十岁的孩子藏在草垛里,听到两个人在说话。

    “这次去宣城你可要小心些,成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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