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编入禁军的小侍卫头天持岗,手持长矛走上前拦着飞驰而来的马车,接过令牌细细查验后,才开道放行。
    马车内,金碌收起令牌,“少将军您可真行嘞。”
    不顾禁令策马出城!还被白练飞那不当人的东西逮个正着。
    得说少将军理智都装狗肚子里去了,还是说少将军见小情人心切的好!
    银碌拽了下金碌,大抵是让他少说两句。
    铁索锒铛,楚蓝举了举手,“你们要不要先将我解了?”
    这玩意儿挺重的!
    屋外又下起了雨,密密得斜织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戎曌也不知道这是他第几次叹息了,小兔崽子一天没找到,他是一天放不下。
    “殿下又头疼了?”
    他杵在桌上,朱笔拎起迟迟不落下,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句。
    “殿下,楚少将军到了。”
    人未至,步声先至。
    那脚步声,慷锵有力,步步生风。
    铁靴跨过门槛,还未落下便瞧见一纸团滚了出来,放眼一看,满地都是废纸团,哪儿还有落脚的地儿。
    楚蓝莞尔一笑,捡起纸团展开,那未干的墨迹浸透了宣纸两面,基本上看不出个什么大概。
    “微臣楚听澜参见殿下!”
    戎曌不叫起,楚蓝便就那么跪着。
    他疲惫的眯了会儿眼,任由林妃给他按摩,良久才睁开,论此时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她‘楚听澜’。
    叫她秘密找,秘密找,她倒好,联合大理寺没把整个皇城翻个底朝天,弄得是人心惶惶。
    文武百官联合上奏弹劾他和楚听澜,害他在朝堂上被父皇骂得狗血淋头。
    这骂也挨了,打也受了。
    结果当晚收到信息说‘她楚听澜夜寻小情夫被白练飞抓了!’
    “……”他现在憋着一肚子火气。真恨不得把这死丫头的驴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阿弃有消息了?”
    楚蓝摇了摇头。
    戎曌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掌合着笔拍到桌上,嗔目叱之,“那还不快去找?”
    “……是!”
    看着身后猛的一声巨响合拢的大门,被撵出来的楚蓝和守门的金碌大眼瞪小眼。
    银碌:“少将军打算如何找?”
    楚蓝望了望天,‘如何找?漫无目的的找呗。’
    皇城千里地,国之咽喉,数十万人家……就是给翻个通透,少说也得个把月。这小皇孙要真遇了害,等找到估摸着尸体都臭了。
    “不妨您去问问朱子先生。”银碌解释道,“朱子先生善隐匿之术,是小皇孙的武学先生。”
    “有用?”楚蓝挑了挑眉。
    银碌支支吾吾,不敢确定“……或许吧!”
    楚蓝瞥了眼紧闭的大门,抬腿便往外走,“要有用,你家殿下还需要唤我找人?”
    银碌思考着,似乎也是这个道理!
    “楚少主,您等等我!”没有令牌她也出不去啊。
    “你同我说说殿下与皇孙的关系如何。”
    殿下与皇孙的关系嘛?银碌摇了摇头,“不大好!”
    这得从当年‘藏娇楼上倾世舞、飞天袖下魅君王’说起,神月‘姑娘’一曲《妃子笑》,醉了皇城秋风,也迷了殿下心动。
    那会儿谁也不知道谁身份,一个绝世伶人,一个风流公子,便这样一见钟情。
    他们做下属的自然不能放任主子沉迷美色、忘记大业,便拼死要刺杀神月。殿下得知后,为神月赎了身,连夜带她离开皇城。
    此后三年杳无音信。
    是老国师救回来的,殿下浑身湿透,箭若要再偏分毫就……
    银碌比划了一下胸口,差了分毫,殿下就没命了!
    那会儿殿下已是奄奄一息,还有什么神智,可怀中却死死护着啼哭的婴孩。
    楚蓝突然打断银碌回忆,“感情……”这小皇孙还不是五皇妃的。那五皇妃难产而亡,猫腻不小哦。
    “嘘!”银碌小心翼翼打量四周,确定无人才悄咪咪又道。
    后来,他们从殿下口中才知道,神月是埋藏在戎国多年的别国暗桩。
    戎族是马背上征四方的战神血脉,可铁骨铮铮下也是柔指情长。
    五殿下将神月奉为心中明儿灯一样的人,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往他胸口刺了一剑,将他打落山崖。
    殿下忘不掉爱女的残死,对爱子大抵也是不知道用怎样的感情,索性严厉管教。
    殿下哪儿回带孩子,本就少言,小皇孙本就聪明,又是爱玩的年纪。课业繁重,殿下爱答不理反而叫他心生不满。
    就后来,父子俩感情越来越淡,矛盾越来越深。
    不知不觉间,两人竟聊到了宫门。
    “楚少主,我今儿说的,您可别告诉旁人。”
    “放心!”她自然不是个多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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