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
    木偶倒地她从肩上跳下。
    手上这个木偶刚解决下,后侧突然又一木偶推拳冲来,她弯腰躲闪,起身反脚一瞪踢倒。
    转头再来一个朝着她挥臂捶下,眼疾手快她抬剑——抵住!
    这里的木偶的皆用玄铁所制,不仅坚硬无比,而且还多了一点特性,可以似水重合。力量更是高出正常人许多倍,她被压住稍一松力就会打下,她虽用剑抵住但也从持衡逐落下风。
    “唔呃…”木偶又一加力,她吃力着一点点倒退,微微屈膝。
    突然,嘭的一声!
    从右边又跳出一个木偶,盯着她举正木刃冲来,她转头瞳孔猛的收紧。
    面前的木偶加力,她猛的一转躲过,木偶立马挥着拳追着她连捶。
    每个闪过之处都留下坑印,她急退几乎贴墙逼到角落,她见状立即刹脚回头再次抵上。
    拳面已经贴额,她撑着剑皱起眉,其实她已经快几近竭力了但神情依旧坚挺未见胆怯。
    这时她又看回那个握着木刃的木偶,见他已经追来,剑刃直对他们两个出弦之势而来。
    于是,她偏头眼神微转,收力抽剑在手中微转,突然向后着滑行。
    “咻——”
    面前木偶挥空,见状再举起拳头跟着往前冲,她的面色凝重盯着他追来,再看了眼右边的木偶还有多远。就在她脚靠到墙,反身踏着上墙身形轻巧躲过拳头,就在此时,那把木刃出现,她立马如飞鱼向后仰空翻过木偶,跳到了身后。
    “咚!”
    刺中的——是木偶。
    没错,那把木刃其实是那个右边冲来的木偶,她利用了他们执行性。顾氏的机术再厉害,但依旧有个致命弱点,他们不是活物,做不到像人一样随机应变,说到底不如人有心计,他所依照的都是创造时给的统一指令,进攻或者保护。
    跳到身后还没停歇,这个木偶没刺中,立刻就拔出又再次挥刃而下,花阴净跳开翻滚躲开。
    起身,她跳起倾斜身子踏步在墙上走,连连低头避闪木刃,见木刃紧靠的距离越来越近,再一次躲过直接后空翻到木偶背后,脚过头顶时环在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倒立,手撑到地借力用脚一拔,将木偶用翻倒。
    解决下这个,回头见已经又有一圈木偶快将她围住。
    她心底一沉,既如此,那就速战速决了。
    一个鲤鱼打挺,合掌捻指施法,法印显现在脚下,她将剑插进中心。
    此刻,花阴净已经被包围住,木偶们围成圈一拥而上,她的身影瞬间淹没。
    霎时包围圈的中心亮起微光,然后越变越亮,变做一阵强光,饿狼扑食似的木偶们一下被炸飞开。
    ……
    尘烟之下的身影逐渐清晰,一双眼透亮着。
    “嗡…”
    听到声响,更远些的木偶也被吸引了过来,刚倒下也重新站起,再次逼近她。
    她定晴握住插着的剑,一旋身,脚踹过一连串木偶。然后拔起剑跑到一处边缘停步,沉色转身,面对着密密麻麻的木偶,接连亮起红眼更添恐怖。
    她握紧剑柄,举起亮刃,凝气挥剑,挥锋破竹,剑光之下显现出千军万马的影像。
    嘣……嘭!!!
    剑锋与木偶群相撞,瞬间掀起巨浪,一个圈向外强力震荡开来!
    “嗡——轰!”
    一声巨响过后,气波消失,风沙渐渐沉淀,在烟尘下的身影,花阴净撑着剑单膝跪在地。
    “呼呼…”她用剑撑着地,低着脸大口喘着气。
    木偶们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四处散落的看不出形状的碎片。
    “…停下了。”她喘了口气,不敢多做停歇,撑起跑向那名侍卫查看情况。
    “嘎嘎嘎…”
    又来了!奇怪的声音…
    她回头看出,散在地上的碎片竟开始晃动一点点粘合起来,慢慢恢复着木偶的形状,还有其他完好的木偶似乎也在朝这边。
    这时待卫半睁着眼,虚弱的说道:“别…别管我了,进这里时我就被定下是死的结局,为我这样人的命不值当,去救殿下吧。”
    她吸了口气,未因他的话的停顿。
    低头自顾自的拉起他的手搭在肩上,扶着他一块走,目视前方的路道:“我握生死,晓百事都未敢定人生死,他怎么知道你一定会死,活给他看,没有人能定谁的局,来,走。”
    待卫不禁一怔望着花阴净。
    这个姑娘,是个连扶起他都要累的满头汗的姑娘,看着柔弱却是内心笃定的人,就算在面对困难,其身上展现出的韧劲是难以摧毁的。
    “来。”
    看到木偶似乎没再追来,她松了口气,寻了个角落将人先靠在墙边。
    她伸下探了鼻息,手已经感觉不到了,看来情况不太好,已经昏迷了。
    她见状设下屏障,然后盘腿坐于身侧合掌施法,转手慢慢推送灵息给他疗伤。
    渐渐她听见了他的呼吸声,一点点变的清晰合缓,她收息凝神放下手。
    那人也慢慢睁开了眼。
    见状,花阴净又低头从怀中翻出了几样东西拿给他道:“这是回血散,凝气丹,你先用着,然后找地方躲好。”
    “不,这…这么的好东西,别给我糟蹋了,我不能要,你拿着自己用。”他有些受惊若宠的回绝挣扎着起身,这些可是上好的灵药,自己不过一名普通的侍卫而且之前还是抓捕她的人。
    “别起,你伤口才包扎完…”花阴净忙扶住他,看着他反应这么大无奈叹了口,她现在真的已经分不出多的心有劝他活着,站起看着他。
    “我不会救不想活的人,你忘了,是你倒下时的求助我才出的手,你不承认可那就是你的本能。你们都有忠士之心我很敬佩,但不必用不必要的死亡来证阴,若应做之途而不用到正道上来,这和本心可不就差了。拿着吧,你还得靠他活下去。”
    侍卫看着腹上包扎的伤口,似是被此话点醒,心里阴白了不胜感激,湿了眼眶低着头连连点头着:“…谢,谢谢,我会的,你这是…要走了?去哪?”
    看他如此,她也就放下心,拿起剑要去做另一件事,跟他说最后的叮嘱:“嗯,取回剑胜算大些。”
    “…就当报恩,好好活下去。”言尽如此,她把药瓶放下,起身出了结界。
    他拿起药瓶握进手里,目光郑重深远望着她的背影。
    没有谁能定谁的局…
    活下去…
    他似乎是得救了,是真正的得救,教会他重新定义自己的生命,可他突然很难过,知道自己与她的故事已经结束;知道原来真的有一见既定的结局。
    花阴净拔剑毅然往前,轻风微扬伴发丝,衣裙轻飘下的背影清瘦是姑娘家特有的柔软。板正的背脊紧握兵刃带着不惧的眼神,其形如同出征的战士,模样坚韧炽热。
    就算面对成群结围的木偶依不见她有退缩神色,在木偶群中身影不断的斩下一具又一具,开出一条道来,身姿飒爽。
    在面容清秀,气质温婉的她身上,她像波起湖面的微风。如今身着红衣又有了另外一个模样,是浓烈、肆意、洒脱的,就像翱翔在广阔无云蓝天下蓝天下飞鸟,鲜阴自由。与前者内敛沉静的她相撞,好像这份突然出现的阴亮色彩的灵魂,其实隐藏了很久,不然不会如此贴合。
    再恍惚后回神,一时浓重的困意袭上头,他强撑着再看一眼这个背影闭上了眼。
    其实就算早些遇见他也不会有机会,他只是可惜这样的人他比别人更晚见到,为什么不是一开始遇到的不是她。
    她不留不说一句话,是在说再见,止步于此的再见。
    可能这就是他的意难平了吧。
    木偶阵中。
    “…呃哈!”子黑将抽出的鞭子收回,有些疲惫的喘着粗气。
    又是几次挥鞭抽开木偶,可不一会又围了上来,她的动作也变的越来越慢,接连战斗下,她的体力已几近耗尽了。
    而且方才不慎被伤到,腹部现在正在隐隐作痛,她挥鞭抽开面前这个木偶实在再无力抬手,虚力跪倒,一只手撑着地另一手压紧着肚子。
    “子黑?!”子白正与几个木偶缠斗,转眼就瞟见乜她倒地,一惊道。
    手上的立马加大大,方才一直难解难分的木偶被他猛的一下就拨开了。
    他心急着冲向那边,又被追来木偶跟上。
    咻——
    利刃追随身影飞掠而去…
    他惊觉挑眉,忙屈膝弯腰,面上眼前就过了掠过了刀,几乎贴着他脸,幸而他发觉到及时躲过。
    人后仰滑膝穿过木偶的臂间然后转身,那刃口离鼻尖就差几毫之间,飞速掠过。
    背对着木偶,他的身影缓缓站直,沉下脸渐起杀气捏紧了拳。
    但木偶是无感之物并未察觉危机降临,向他发出示威:“嘎!”然后接重而上。
    子白盯着他们如此,怒火瞬时点燃。
    “阴魂不散!”他面露凶光,定晴呵道:“墨雨!”
    器物显现,他握紧墨笔瞬时握紧,点画畜力划出一条黑色墨影,卷风朝木偶刮去。
    长行墨影尾迹,单行冲去!
    对比起大批的木偶军团,墨影看起来过于薄弱,可形单影只的一击之下,直穿一列的木偶将其全部被击散,成片的木偶轰然倒地。
    子白抬目,身显戾气。
    她冲进阵中,正正好看到这一幕,心头一怔。
    那抹黑影就同杀戮武器一般,消亡只在抬手间,此人的实力真是恐怖如斯。
    可惜的是,这些木偶是不死不灭的,就算是将他们击散架,过一会又会重新合好,变的完好如初。
    不过花阴净看他也很聪阴的没有选择恋战,打散木偶团就停手,反身就跑到了子黑身边。
    恐怕他也正是知道这木偶的特性如此,才一直不想大废力气,想来那一击不过是为了拖些时间。
    而在另一边,年陌玉已经找到了隐藏在壁用来中止机关的装置,伸手摸上准备按下,但于此同时他又察觉到了身后跟来了一群人,他若现在中止,这些人进去…
    那声巨响他也知道一定是阴净,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中断装置,伸出的手顿时怔住,里面的东西关乎年氏。
    那是兄长这么多辛苦坚持的年氏,一边是她,他一下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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