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泪水就像是冲破了长堤的洪流,它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坑

    明净跑得极快,不带喘气,一如那只不会说话的大白马,除了跑,还是跑。身体素质还算过硬小丘八们皆是气喘吁吁,明净拖着双布鞋,面色不改,遥遥领先。

    哪怕是刁克戎还费了好大气力才赶到前方。他一把拉住明净,喊得气喘吁吁。

    “还…还要跑?”

    明净眉头一皱,“他不用多久就能追上来。”

    “宝贝儿,”刁克戎卯足劲头,把明净一把按倒了灌木旁,他浑身都疼,头尤其疼,说话时舌头打结,“追…他追不上了!”

    明净摇摇头,“他跑的比我快。”

    刁克戎把明净拉到自己的膝盖上,面色很疲倦,后面的小兵见旅长停了,也一并得到了暂时的休息。

    “比你快?宝贝儿,这我就不信了。”刁克戎晃了晃腿,“那儿不是有只大鸟么?有它拖着,我们担心什么?话说那是个什么鸟儿啊!长得真是威风凛凛。”

    “那是孔雀大明王,凤凰之子,与佛祖有些亲缘关系。它脾气糟糕,天生好战,精力充沛,一嗅到杀气,就立马扑上去了...不过院子里那只却只是虚空中幻化出来的,伤不了他,只能拖延时间。”

    刁克戎圆眼一瞪,“那还是只神鸟啊!”

    “算是一半,这就是个魂魄,没有身子…刁克戎,我想到了个法子。”明净凑上了他的耳朵,“若是以我的肉身作容器,将它引进来,那么多多少少能够给他造成伤害,他一损伤,道也就不完璧了,到时候,我送你们出去。”

    刁克戎一把拉开他,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到时候,你怎么办?和他同归于尽?”

    明净不吭声了,他气鼓鼓地瞪了刁克戎一眼,起身欲要继续前进。

    刁克戎更不乐意,他直接抗起了不听话的和尚,方才喘了几口气,人也陆陆续续来齐了,刁克戎冲着各位小丘八,大喊一声,“小的们,跑累了吗!”

    “报告旅长,累!”

    “你们宁愿打,还是宁愿跑!”

    “打!打不死也不跑了!”

    刁克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一挥手,一干人全都围了上来,他们皆是面红耳赤,气喘吁吁,显然一副跑坏了的模样,唯有梅凌霜,石穿云,大虫子面色不改——狐狸一路是被杨长风背着来的,至于石穿云和大虫子…

    “对面道观底下有机关,透过它能极快地到达随意的地方,”大白虫忽闪忽闪明亮的眼睛,向明净问道,“哥哥,你不知道吗?”

    明净羞愧地摇了摇头。

    那大概的意思是不用跑了,刁克戎把明净放下,发觉他耳朵红得厉害,便用手轻轻捏了捏,虽说明净是僧侣,但这耳朵可一点也不与庙宇里的大佛像类似,耳垂小小巧巧的,加上刚才那一害羞,滚烫滚烫,着实可爱到了极致。

    刁克戎在不忍心再去逗弄他,随即从地上去了根枯木条,左右踱步,思忖良久后,在泥地上画了个圈。

    “小的们!”刁克戎一声喝下,“照着线,挖坑!”

    “旅长啊...您的计谋是好的,可是那里有东西能挖呢?”

    “用刀,没了刀的用枪!”刁克戎吹胡子瞪眼,头疼欲裂,“枪都都丢了的,用手!”

    “是,旅长!”

    小丘八们到底年轻力盛,不一会儿一个出落得整整齐齐的大坑便躺在了地上,刁克戎的圆画得美观,小兵们挖的坑更是美观上的美观。待欣赏了一遍自我作品,刁克戎率领一干小兵妖精们在灌木丛中打起了埋伏,随时准备突击。

    “这会有用么…”豆子瞅着大坑,摇头晃脑,“放在我们那儿,狗都掉不进去。”

    “有用是有用…”明净也眼巴巴地朝外看,漆黑的大坑边上简约地铺了层草,至于中间还是空空一片,“我师兄虽然坏,但是坏得纯粹,想要在各方面都有所长,必须潜心修行,专心致志,质地单纯是重要条件,他就是其中代表。”

    “唔,”豆子点点头,觉得他说的很有情理,但个别字儿实在过于高深莫测,于是他撇过头去问刁克戎,“旅长,什么是质地单纯?”

    刁克戎略加思索,决定直接揭露其本质,“质地单纯就是蠢,特别蠢,超出凡人的蠢,除了蠢没别的了。”

    “大嫂,旅长说的对么?”

    明净觉得刁克戎这丘八说话还真是一针见血,讷讷地点了头,“是啊…不算错。”

    豆子获得了智商上的醍醐灌顶,他惊叹道,“大嫂真不愧是看多了书的人,骂人都这么有文化!”

    明净简直不知道自己该是感谢,或是自责了。

    刁克戎一掌拍上豆子的脑袋,“胡说八道!”

    豆子捂嘴,不敢吭声了。

    “话说,宝贝儿啊,”刁克戎一把楼上明净的腰,“我们都出来这么久了,怎么半只虫怪都没见到?”

    “怕是在来寻我们之前,他自己将所有的虫子都吸收进去了罢。”

    刁克戎哈哈一笑,右手情不自禁又换了个位置,“那不是集中靶子,直接让我们打了么!”

    明净叹了口气,将刁克戎的咸猪手从屁股上扯了下来,“所以啊,我才说他质地单纯。”

    黑狗蹲在另一侧的草堆里,愁容惨淡。

    豹子点了根烟,直接放在他嘴边,“喂,想什么呢。”

    “我在想啊,”黑狗一手接过烟,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云雾状的气体,“等到我们出去了,旅长他会怎么治我呢?这次他为了稳固军心不动我,可一旦逃出生天了…凭他的脾性手段,我怕是没活路了。唉——”

    “你想的太多,脑瓜不消停,”豹子对着黑狗的脑袋来了击爆栗,又伸手揉了揉他乱糟糟的头发,“旅长他不会动你的,他待你多看重,大家有目共睹。以他的脾性,他非但不会杀你,反倒会将身后事全都交给你,自己落得清闲。”

    “你倒是胡说,”黑狗哼哼叽叽,“皖南虎怎么可能放着阳光大道不走,放弃自己的无量前程?”

    “你不懂,”豹子掰过黑狗的脸,眼神温柔得似是春风,“要娶老婆的人,那心思,就和以前不太同了——要不,我们来赌一把?”

    相依为命

    石穿云搂着大白虫,前前后后将它看了个通透,大白虫还是断断续续地哭,涓涓淌出的泪水在石穿云黑色的学生校裤上几乎能画出一副地图。

    它哭了很久,几乎要将数十年的郁闷悲伤全都发泄出来,石穿云用手一下一下地,轻柔地抚摸它的背脊,能哭出来纵然是好事,哭伤了可就不好了。

    大白虫的质地也较为单纯,不一会儿便把悲伤发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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