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啦

    ☆、二、遇蛇

    薛柳檀见天色尚早,快得话还赶得及回来吃中饭,便别了黛金到山里去了。

    之前晴好的天色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阴沉沉的,太阳看不见啦,乌云又聚了过来,朔风大作,“看样子是要下雪啊。”薛柳檀返回房里拿了件连帽短斗篷,这才再次出门。

    那雪莲薛柳檀前阵子见过,大致方位他是知道的,于是便直奔目的地而去。之所以上次看见没有摘它下来,是因为它所生长的那块岩壁看起来不太牢固的,而且需要跨过一道一步多的空隙,虽然这空隙不深,但如果失足踩到空里掉了下去,还得费力爬上来实在是讨厌。那雪莲虽然珍贵却也不是什么必需品,因此他上次嫌烦没有摘下。

    可这次是无论如何都得把它带走了。

    雪莲生长的地方并不遥远,约莫半个时辰薛柳檀就走到了,此时天色愈发阴郁起来,气氛也压抑得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天上压下来,人们说的“黑云压城城欲摧”大概就是这种感觉了吧。

    因为昨夜的雪,雪莲宽大的花瓣上落上了一层晶莹,看起来倒也十分美丽。薛柳檀脱下斗篷,上前用手拂了拂一会儿要踩的岩石,一脚跨踩在雪莲旁的岩壁上,另一脚死死落在这边的岩石上,刚好卡住。他从篓子里拿出药镰,轻声对雪莲说:“对不起啦。”而后细心地割着,尽量不伤到它的根茎,只是想把它的花朵部分割下。

    就在快割完的时候,落在那边的脚下一滑,薛柳檀心道不妙,整个人就顺着空隙掉了下去,未被完全割断的莲茎被这大力一拽撕下了一层表皮来。薛柳檀看着手中的雪莲耸了耸肩。站起身来,之前所站的地方距头顶仅有一尺,但要爬上去也不容易啊。

    就在薛柳檀把装着雪莲的竹篓先扔上去而后自己也准备也爬上去的时候,发现在不远处似乎有团什么东西。黑色的,落在雪地里特别的显眼。仔细一看,那是一条蛇,周身分布着金色的细纹,看起来倒也十分精美,茶杯那么粗,目测大概有一丈长。薛柳檀松了口气,心道还好自己刚才掉下来的时候没有压到它。

    那条黑蛇一动不动,似乎完全不具备攻击力,薛柳檀知道蛇类有冬眠的习惯,但在这雪地里出现也不是寻常,他上前大胆地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蛇身,果然是冰凉非常,就像雪一样,而且似乎有些微微的僵硬。

    薛柳檀见那条蛇没有一点反应,想是被冻晕了,现下也不知它是死是活,他轻轻拨了拨蛇身,才发现在那蛇身下有一片黑色,想是血迹吧?薛柳檀轻轻颦眉,自己不救它的话它定是熬不过这个冬天了,人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然万物皆平等,救蛇一命何尝不是一样?

    薛柳檀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扯开自己的衣领,寒风瞬间灌了进去,他不禁一噤,他把那条被冻硬了的蛇塞进了自己的衣里,禁不住一哆嗦,他想用胸膛的热量来温暖它。只是不知它醒来之后是不是会咬自己一口?薛柳檀自嘲地笑了笑,救便救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如果真的有什么异常,自己早早抽身便是。重新拉好衣领之后,他这才想起自己还要爬上去呢。

    在努力通过踩着岩壁上不平的小坑爬上去之后,薛柳檀已然觉得身体微微发热,似乎要沁出汗来。这样的天气如果出了汗再受一下风,肯定马上就中了风邪。薛柳檀忙捡起地上的斗篷披上,急急往山宅赶回。

    薛柳檀在宅子四周有布下阵法撒下硫磺专防防蛇虫鼠蚁,但他带进去的就另说了,并不受阵法控制。回来的时候黛金也已经歇息够了,正在中庭认真看着薛柳檀的那几盆盆栽,手中还拿着块儿枣糕。

    “呀!檀哥哥你回来啦!”黛金见到薛柳檀回来了忙迎上去,薛柳檀微微一笑,“雪莲采回来了。”黛金把手中的枣糕塞进嘴里,接过他背上的竹篓,轻轻用手碰了碰那朵雪莲,触感细滑像上好的缎子一般,不禁道:“果真不是凡物。”薛柳檀浅笑道:“再给你看个东西。”说着从怀中掏出那条蛇来。

    黛金一惊,倒也不怕,好奇道:“哪里来的蛇?是抓来泡酒的吗?”薛柳檀哭笑不得,答道:“是我救下的,它冻僵在雪莲旁,我见有缘便带回来了。”

    “你就一直把它放在胸口?”黛金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问道:“你不怕被它咬么?”

    “恩将仇报?”薛柳檀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解下斗篷,道:“那我也不能剥夺它生的权利呀,对吧?”

    “檀哥哥你还是那么好。”黛金戳了戳被薛柳檀提着的的蛇身,问道:“这蛇真的还没死么?”薛柳檀点头,虽然那蛇确实一副一动不动任人宰割的样子。

    “那……黛金有个不情之请。”

    “怎么?”薛柳檀微眯眼笑着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家妹子。

    “檀哥哥,如果这蛇死了,你把它送给我吧,我把它带回去给师兄做胡琴。”

    薛柳檀看了眼手中一动不动的蛇,表情有些微妙,语气中略带着宠溺,应道:“好,我答应你。”而后又说:“我一会儿再去给你做饭,我得先把他弄到我房里去。”

    一听到饭,黛金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也不再管那蛇的事情,抱着薛柳檀的手臂甜甜笑道:“确实好久没吃到檀哥哥做的饭了呢。”

    薛柳檀把蛇放到房里的木质地板上,想了想,特地把窗口的阵法给解了,他想这蛇如果醒了要走,自然会从没有危险的地方走掉。

    薛柳檀的房间看起来却比黛金住的那间客房朴素许多,十分简单的一张床,床边立着一盏灯,灯罩上提着小楷,一点都不华丽的一套桌椅……这些都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虽然简单却也都样样精细,可以感受到制作者的用心。窗口的那个梅瓶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摸起来十分粗糙,颜色也并不纯正,跟客房风灵山庄送来的那个梅瓶根本没法比,但瓶身上提着的字却是极好的“如此绊人心”。

    这些东西都是薛明思亲手做的,父亲母亲逝世之后,薛柳檀便把自己房里的摆设全换成了他们做的东西,这样可能不会那么寂寞吧。薛柳檀已经独自生活十年了,性子是越发的亲和缓慢,做事一点都不急越发地成熟,但心底的寂寞却是有增无减。

    黛金虽想多住几日,奈何师命难违,待师傅点名要的那几件药都齐了,只得动身回家。她此次前来也并非除了跑腿之外全无收获,她从薛柳檀那儿要了许多小玩意,比如木刻人偶啦,风筝啦,这些都是他平常闲着的时候打发时间做的,黛金还缠着薛柳檀给她绣了张梅竹帕子。这下她的包袱反倒是比来时更重了些。

    临走前黛金终于想起恩师还有东西要送给薛柳檀这件事。

    黛金在包袱里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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