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些乐子。”

    君九渊没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他的手在小几上方停着,伸出食指,弧度极小地左右摆动了几下,像是在作什么艰难抉择,薛柳檀忍不住加大了一直上扬着的嘴角的弧度。

    最后君九渊捏起了一片芝麻桂花酥,放入口中,用舌尖与上颌的力量轻轻一压就把它折断了,丹桂的清香充满口鼻,酥脆的口感他甚是满意。

    “说到桂花,还是本座宅后种的那几株要来的好些。”君九渊本就极少提起有关他自己的事情,没想到这小小的一片桂花酥倒让他毫不避讳地说起关于自己的往事来。

    薛柳檀自然不会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看似平淡的表面下早就好奇翻了,他看似不经意地淡淡问道:“哦?好在哪里?”恰到好处的追问正好激起了君九渊多说两句的欲望。

    “至于位置朝向、土壤湿度这些本座就不提了,单说它给人的观感。金黄的色泽,透着微微的红,香气浓重但却传得不远,只是每每凑近时能感到沁入心脾的甜香。逢中秋,摘下这些桂花再用以寒池的水浸泡一日,之后凡是用这桂花制成的糕点都带点特别的清甜,让人心情大好。”

    难得见君九渊说这么一大段话,但说实话他说的看似复杂的过程其实并不如何,并无甚特别之处,薛柳檀心中生出一个模糊的答案,于是试探问道:“想那美味的桂花是某个特别的人特别做的吧?”

    君九渊停了手中的动作,愣愣看着自己手中的半块桂花酥,半晌没有答话。

    好吧,这承认地也太明显了吧?薛柳檀觉得自己似乎是提到人家的伤心事了?悻悻地不再说什么,也捏起了一块桂花酥往自己嘴里送去,口感较之刚做好的时候是差了不少,酥脆不足带了几分的湿软。

    显然,薛柳檀又猜对了。但是那个人并不是像他想的那样是君九渊的恋人什么的,而是君九渊的亲妹子——君沉姝。

    君沉姝可算是个痴情的烈性女子,强行逆天改命只为救心上人一命,虽仍不能换他一句喜欢,但她却也是不后悔的。有时有些事就是这样,你血淋淋地剜了心尖上的肉,他却没有一点心痛。逆天改命这样的事,天界自然不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过去,于是君沉姝被打散魂魄,永不能入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八、醉言

    两人相顾无言,只是吃着点心喝着酒。

    薛柳檀在一开始就有意识地给自己灌酒,没吃晚饭的他自然没一会儿便觉得脑袋发涨,面颊发热,身子轻飘起来,他忙摇了摇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给自己呈一碗莲子羹喝下,这才觉得思绪清晰了一些,他理了理准备了许久的台词,从容问道:“君兄可有妻儿?”声音里透着难以控制的慵懒。

    君九渊未觉异常,轻轻挑眉,道:“无。”

    这个答案是薛柳檀意料之中的,他接下去问道:“可有心上人?”

    君九渊摇了一下头。

    薛柳檀的心情有些复杂,听见他说没有心上人自是欣喜,可这个答案同时也表明自己在他心里同样没有半点特别。

    “想君兄这般睿智俊美,爱慕者自是不少,为何……?”

    “不入眼。”君九渊今天倒是十分有耐心地回答着薛柳檀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且带着淡淡的笑。

    这个细节薛柳檀并没有注意到,若是平日里他肯定能捕捉到,但是此时,他只能记住自己先前就准备好的问词,别的倒是忽略了去。

    “尊堂不催?”

    “严慈早已仙去,只余本座与小妹。”君九渊的妹妹其实已经魂飞魄散,但他还是把她算了进去。

    “恕在下冒犯。”薛柳檀倒真有点犯困,闭目小弧度地猛一摇头,趁君九渊不注意,捏了点雪就往自己的太阳穴揉去。

    薛柳檀原认为君九渊会就此话题追问自己的家事,可见他完全没有兴趣问的样子,只得直接把最主要的问题给提上来,“君兄觉得我这宅子可好?”

    “闲适清静,正好。”这一问君九渊倒是过了一遍脑,自己如果说这山宅不好,依薛柳檀性子是不是会直接把自己给扔到冰天雪地里?不过也确实是觉得不错吧。

    薛柳檀的双眸清亮起来,殷红的唇轻颤,道:“那就一直住下去吧。”觉得不够,怕君九渊不懂他的意思,于是又在最后小声加了句:“就咱们俩一起,一直住下去吧。”薛柳檀低下了头,盯着自己酒盅里泛着一层清光的餍回酒,仔细期待着君九渊的回答,生怕漏过哪怕一个重要的字。

    君九渊有些意外,微微瞪大了眼睛,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哟,这凡人可不简单。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君九渊沉沉问道。

    薛柳檀双肩一紧,重重点头,道:“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且不说你我均为男子,单这人妖殊途……”“我都清楚。”薛柳檀打断君九渊的话,他发现君九渊似乎有要拒绝他的苗头了,于是赶忙插道:“我清楚得很,这并不是一时冲动下的决定。”可是颠来倒去就只有这么一句。

    君九渊无奈地摇了摇头,追问道:“你说你都清楚,不是一时冲动而为?既经过深思熟虑,那为何要借着酒意?”

    “我……”怕被拒绝啊,但话愣是卡在了喉中。

    “你并没有准备好面对自己接下来可能要面对的,所以才选择在这半醉半醒的时候来问我吧?”

    薛柳檀一惊,这是君九渊第一次自称为“我”而不是“本座”,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和他的距离是不是又拉近了一些?虽因此欣喜,可来自心中不知名的苦涩还是铺天盖地地袭来。

    “本座不接受如此没有诚意的告白。”君九渊郑重撂下这句话后便起身了,定定看着薛柳檀许久,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而薛柳檀一直低着头,一直没有接话,君九渊叹了一口气后放下怀中的暖手壶后转身走了。

    他走后许久,薛柳檀才“格格”自嘲起来,拿起酒盅来回转了半圈,将盅内残酒一饮而尽,“诚意?你可知什么才是诚意?”摇了摇头,把酒盅抛到雪里,也回房去了。

    又下起雪来,薛柳檀心中也不好过,那些残酒剩菜,还是明天再来收拾吧。

    夜雪中,只有那只半没在雪中的酒盅泛着冷泠泠的光泽,像是在宣告着主人内心的失落,嘲讽着他的妄念。

    君九渊没有掌灯。当他听见隔壁薛柳檀关房门的声音时,心颤了一下,那是再寻常不过的关门声,没有赌气的强烈,倒有些失落的安静。

    君九渊盯着梅瓶里的那枝独秀霜枝的白梅看得出神,这花确实是一看就喜欢,记得当时薛柳檀说“料你喜欢”,君九渊兀自一愣,自己为何记得这般清楚?细细回忆起来,他发现自己连当时薛柳檀说话的语气,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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