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一点,他正不解,要回头去看,便被皇帝从背后一把掀下了马,皇帝紧接着亦从马上跳下,将刀抵在了郑王的脖子上。

    这一变故来得及快,仿佛电闪雷鸣。太子惊惧的小心脏又被惊了一回。

    追兵就在身后,奈何皇帝停下了,太子不得不也停了下来,让他抛弃父亲,自己逃命,这是万万做不到的。

    郑王吓得话都说不利索:“阿、阿爹,这是做、做什么?”

    皇帝懒得与他说话,抬头,看着已经追上来的杨为哉,道:“卿好生风光!”

    郑王在他刀下,杨为哉也不敢乱动,只道:“臣是来迎驾,圣人何匆匆而走?”

    就算落到这个境地,皇帝也仍是皇帝,一身帝王霸气,丝毫不减,他高声斥道:“速速退下,不然,便让他人头落地!”

    杨为哉半步都不肯退,笑道:“臣与圣人,君臣相得,临到头,何必兵戎相见?有什么话,不能心平气和地好好说?”

    不是他想管郑王,而是没了郑王,他就回不了京,更别说窃取大位,他迟早死无葬身之地!

    京城里,还有四位皇子呢!

    太子这才知道郑王今日危机,竟是郑王造反。

    他没有厉声斥骂,亦未害怕痛哭,手中持刀,站在皇帝身旁,保持着他太子的威仪与尊严。

    皇帝身边已只剩十来个士卒了,龙困浅滩,狼狈不堪,听杨为哉如此言语,他真是气乐了:“既是君臣相得,卿不妨弃械,朕保你无恙。”

    杨为哉仍是保持着笑意:“臣若手中无剑,如何保护陛下?”

    皇帝瞬间转了颜色,厉声呵斥道:“立即弃械!”他手下一用力,郑王白白嫩嫩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汩汩溢出,看得人毛骨悚然。

    郑王顿时大声惊叫,只怕自己没命。

    杨为哉是不可能退后,也不可能弃械的,退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皇帝自然知道,他不过是在拖延时间,期望与有人救驾。

    然而,谁会知郑王这唯唯诺诺的畜牲居然反了,又有谁能及时发现前来救驾。皇帝镇定不变,他与太子都走不了了,郑王自然也别想活着,至于之后,三郎与十二郎手中有兵,天下倒脱不出夏侯氏之手。

    只可恨,他之霸业,只差一步,就差一步,他便是千古难遇的明君圣主!

    皇帝恨得欲将郑王与杨为哉撕碎了,生啖其肉,痛饮其血!

    光明总在夜幕降临之后,绝处逢生,便是眼前这一境况。

    官道上突然想起马蹄声,一阵一阵,由远及近,其声势浩大,如汹涌洪水嘶吼着涌来。

    皇帝眼睛一亮,杨为哉顿时黑了脸。

    地上躺着的郑王还在嗷嗷叫,想要压自己的伤口,又不敢,怕皇帝割得再深一点。太子还稳得住,也忍不住显出喜色来。

    皇帝看着杨为哉,沉声道:“放下兵械,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

    反贼毕竟心虚,虽马蹄声越来越近,不免面面相觑。援兵一到,他们定然活不成。然而,放下兵械,果真能既往不咎吗?

    杨为哉急道:“皇帝哪有这般气度!诸位不要为他迷惑!”

    现在是进退之路皆堵,形势逆转,不过须臾之间。杨为哉咬一咬牙,他不再看地上的郑王,听着皇帝再度扬声:“朕以天下起誓,凡弃暗投明者,既往不咎!”

    他的尾音还未落下,身后便传来高声呐喊“虎贲军前来护驾!”

    杨为哉大急:“大家休为他所骗,造反的事哪有可能不追究!与我拿住他,拿住太子,作为人质!”

    士兵们皆面面相觑,拿住皇帝就能活了吗?就算他们活下来,留在京中的满门老少呢?

    有一士兵弃械,长刀扔在地上,随之而来的事一大片士兵倒戈。无人听从号令。

    杨为哉已知不可逆转,他是活不过今日了,既然活不过,杀了皇帝,杀了太子,有这二位作陪,他也不算亏!

    想罢,杨为哉策马上前,冲杀过去!

    第76章

    大大小小数十次战役,夏侯沛在战场上已游刃有余。

    楚国军队不说不堪一击,也委实很不禁打,出去最初渡江时花了几个月,后面竟是越战越畅。夏军之彪悍善战一时天下闻名。

    可偌大一个国家,总也有能人的,这回,夏侯沛就遇到了一个能将。

    却说楚军屡战屡败,连连后退,让出失地无数,楚国朝廷自然意识到事态不好,几位皇子皇侄又互相争权夺利、手足相残了一番,派出了一名老将。

    老将名王昼,擅攻擅守,二十多年前,与夏军决战江上,那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

    王昼亦不负其骁勇善战之美名,第一仗便给了夏军一个迎头痛击。

    夏军一路凯歌,砍起楚军与砍白菜差不多,基本上就是将楚军压着打,突然间吃了个败仗,夏军颇有些醒不过神来。

    “那主将是何人?怎地楚军到了他手中,突然活过来似的。”左卫将军皱眉问道。

    一些年岁大点的将军肃穆而担忧,有一个沉声道:“是王昼。”

    楚国朝廷好不容易开次眼,总算将这尊杀神请出来了。

    帐中一时静默。

    夏侯沛见诸将虽神色沉重,显出了重视来,却并无胆怯惧怕之色。

    一场败仗,失意是有的,却绝不至于就此怕了储君,哪怕换上了个猛将,也只是重视起来罢了。

    左卫将军先道:“王昼就王昼,怕他不成!大不了……”按照对付谢戎的办法对付他!打不过就把人换掉!

    夏侯沛抚掌笑道:“不错,来了一个王昼,又不是千千万万个王昼,应付得来。”

    诸将皆笑,可不是,主将再厉害难不成能把白菜似的士兵一夜之间变强悍?

    信心又回来了。

    到了眼前,主将对夏侯沛已非刚开始那般轻视观望,同生共死后的交情,加上打心眼儿的拜服爱戴,夏侯沛在军中早已令行禁止,说一不二。

    朱遂朝上首拱手:“元帅,王昼以骁勇闻达于世,以善战傲视沙场,非可小觑之人,属下以为,需改换战略。”

    夏侯沛道:“自然。我回想方才。王昼一开始便直攻我左翼,之后虚晃一招,下我中军,从而击溃我军,将大军冲散击杀,这可是他惯用之术?诸位可有与他做过战的?都来说一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无所知便出兵,少不得又要打一场僵持战。

    诸将精神一振,纷纷说将起来。

    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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