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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面想着,一面看向皇后的手指。

    方才被她含在口中手指,分明没什么味道,却让她心猿意马,怎么都不舍得放开,只想再舔一舔。

    夏侯沛的脸忽然变得绯红,她被自己的遐想挑的浑身发烫。

    见一旁几案上有茶盏,便端起来灌了一口下去。

    灌完了,才发现,这是皇后的。看到那茶盏边沿淡淡的痕迹,夏侯沛脸更烫了,她没抹口脂,自然留不下印子,那就只有……

    “重华。”

    “啊?”夏侯沛一抬头,做贼心虚的人,声音都在颤抖,透着一股底气不足的虚意。

    皇后目含关切地看着她:“怎的脸这样红?可是有哪里不适?”

    “没、没有。”夏侯沛忙磕磕绊绊地回答,目光触到皇后的双唇,想到茶盏边沿的口脂,她忙低了头,道:“天,天儿,热。”

    天气的确是一日赛一日的热了。她说得看似也也有理。

    皇后看了看她,眼中越发的冷起来,偏生夏侯沛低着头,没看到。

    已是这般失态,再待下去,阿娘必要生疑的。夏侯沛道了告退,逃也似的走了。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消失不见,回头望向几上的茶盏,她放下针线,将那茶盏端起来,里头已经空了,而边沿的口脂微带湿润,方才重华是就着这个地方饮茶的。

    皇后合上眼,心中一阵无力。

    夏侯沛从长秋宫逃了出来,邓众跟得辛苦,正想提醒她走得慢些,便见前方宫道上,有一锦衣华袍的少年,朝这边走了来。

    夏侯沛那红扑扑的小脸见到周王那一瞬便恢复原样,她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周王十分有礼,弯身拜见,姿态流畅而优雅:“侄儿见过十二王叔。”

    “是大郎?大郎免礼。”夏侯沛微笑着扶他起来。这还是她回来后头一回见周王。

    看到周王身上那份沉稳有度的气派,夏侯沛笑了:“好久不见大郎了,大郎一向可好?”

    “有劳王叔挂念,侄儿有祖父庇护,无甚不足。”周王笑答道。

    到底是小孩,再沉稳,也还是个小孩,言语中不由自主地就带出了炫耀与威胁来。

    夏侯沛哪儿会跟他计较,将长辈的爱护包容展现得淋漓尽致:“你在圣人那里,我就放心了,好好孝顺圣人,圣人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温和的语气,这慈爱提点的话语,让周王很是一愣。

    他当然知道昭明太子之后,这位秦王叔是储位人选之一,他突然出现,插了一脚,秦王叔见他,不说如眼中钉肉中刺,也当没什么好脸色才是。

    这就是小孩的天真了,周王再老成,阅历不足,便不知大人的虚伪。她看着你笑,未必就乐见你,她温声提点,也未必就想你好。

    与周王说过几句就分了开来,二人拱手告别,背向而行,夏侯沛走出几步,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周王身后那两名宫人,她若没记错,那两名宫人似乎是赵九康的徒弟。

    赵九康一向都是只侍奉皇帝一人的。

    第81章

    夏侯沛与夏侯衷还真不怕周王,有什么好怕的?乳臭未干的小儿罢了。

    当年夏侯沛比兄长们小上十岁,已是极大的短处,可那时皇帝年轻,能等她长大。周王却不一定了。

    皇帝若能将周王藏在身后,一丝风声也不露,私底下替周王铺路,铺上十来年,那就不好说了。可眼下,皇帝丝毫未曾掩饰用心,周王已成众矢之的,早没了韬光养晦的机会。

    从这角度一看,夏侯沛倒有些不确定,皇帝是果真疼爱周王,还是只用周王来平衡她与晋王。若是后者,看着又不太像,皇帝对周王真是疼爱到骨子里,内库之物,是任他取用,近日言行亦是一心为他谋算;可若说是真心疼爱,又将周王捧得太高,倒像树了个靶子。

    果真帝王心术,夏侯沛一时竟看不透皇帝究竟是何用心。

    皇帝下诏议立太子不多日,京中便流言四起,称皇帝欲传位周王,晋王与秦王皆无缘大位,接着便是各种对周王的溢美之词,将周王夸得,仿佛只有那皇位才配得上如此出众的少年。

    当年皇帝欲立太孙之事也被重提,流言传得沸沸扬扬有,说的人有理有据,听的人笃信不疑,百姓都认定,东宫新贵便是那位年方十岁的周王殿下了。

    百姓不知事,热闹一阵便罢了,大臣却不会善罢甘休。

    一道道奏疏涌向皇帝的御案,或以京中流言为切入点,请皇帝早定储位,以平息京中物议,或建言周王辟府另居,乃至他的母亲与弟弟们也不适意再居东宫了,当一同迁去周王新邸,由周王奉养,或请皇帝逐周王就藩。

    乃至高丞相都坐不住了,周王是高氏外孙,他怎么也甩不开手的,干脆也上了一道奏疏,请皇帝不要再加恩周王,许周王出宫建府。

    见晋王与秦王还没怎么争起来,大臣们竟纷纷众口一词地攻击周王,皇帝气得很,一怒之下,干脆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带周王游幸终南山别宫去了。

    皇帝出京,夏侯沛与夏侯衷都未能侍驾,留在了京中。

    夏侯衷焦躁不已,周王欲承大统之事,起先是夏侯沛散播的,后面太孙之事却是他在推波助澜。他花了大力气了,结果皇帝却带着周王一走了之,竟是一心护着那小子。夏侯衷颇觉无用武之地,气得很。

    夏侯沛倒是高兴,皇帝不在,她自然也闲下来了,便日日去宫中,扰得同样未侍驾的皇后不得安宁。

    “阿娘,上回制的新衣可好了?可要让儿试试大小?”夏侯沛左看右看,上回那身衣袍看着已是快制成了,眼下过去月余,应当已好了。

    夏侯沛跃跃欲试,欲着新衣。

    那衣袍确实制好了,皇后手持书卷,闻言,便唤了阿祁来,令阿祁领着夏侯沛去试。

    夏侯沛忙道:“阿娘领儿去吧?书看了许久了,正好歇一歇眼睛。”

    不知她又有什么把戏了,皇后正待拒绝,便见夏侯沛乖巧讨好地看着她。

    横竖是外袍,就是宽衣,也宽不到最里层。皇后想了想,终是不忍见她失望,站起身来。

    夏侯沛高兴不已,乖乖跟在皇后身后,随她走入内室去。

    这是皇后寝殿,扑鼻而来的是淡淡清香,那是皇后身上的气息。

    那身外袍就整整齐齐地叠放在矮柜中。

    皇后亲自将它取了出来。玄色的底,繁复的刺绣纹样,衣摆衣袖等处的边都是一针一针刺绣出来的。

    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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