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想顺从这倒霉的尊主的啊,可是我不能不接受啊。”
    听着眼前的女牧师哭喊,科科尼斯感到一阵发自内心的痛苦,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这种哀求了,但他还是很受不了。
    他们母子已经在新罗马城里处理了超过十个尊主之土,当然是已经有了一些经验。
    但也积累下了不小的负面能量。
    “也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净土坑给污染了,然后我就一天比一天绝望,一天比一天别无选择。”
    “这玩意的压缩和绝望,我根本对抗不了啊。”
    “我也不想献祭我哥哥啊,虽然他从小欺负我,我妈也喜欢儿子,但是我真的没想过要把他...我在这里挺好啊,我确实更想调去主城区,但是我也没有那么想啊。”
    这个女牧师说的故事未必是真的,西北区是那么糟糕的区域,谁不想离开啊。
    但是科科尼斯知道,大部分纯紫牧师在新罗马城的日子过得很好,没有必要放弃一切去信仰邪神啊。
    现在那么高的污染比例是非常说不过去的。
    他们说的故事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多牧师并没有主动去找惨灰牧师,也没有接触过尊主的教义,甚至没有被传教。
    就是自己守卫的净土坑不知道怎么被污染了,然后自己的心智直接就变了。
    当然这些新罗马的牧师混日子不好好守卫自己的根本,让净土坑被污染当然是很严重的错误,但是相比纯紫牧师传教,这种转化也太容易了。
    “你应该守好你的净土坑的,去向女神忏悔吧,希望你的来生不要运气那么差。”
    科科尼斯夫人看上去就要冷静得多了,她用纯紫色的锤子无情地砸碎了眼前女牧师的脑袋,然后把一大把又一大把6级净土坑里挖出来的净土按到了这个女牧师的脖子上。
    洁净和复用1级净土坑只需要准确的物资,不需要像马洛斯那样激起足够的希望和挣脱,最好是能够激发惨灰信徒的这种积极情绪。
    科科尼斯母子虽然粗暴了一点,倒也没有耽误事。
    “快点倒水。”
    科科尼斯夫人催促自己的儿子。
    小科科尼斯连忙把手上一瓶4级净水倒在净土坑里。
    一开始他们并不是这样使用物资的,而是发现马洛斯提供的洁净办法虽然确实对净土坑有效,可是对受污染的牧师却是无效的,而且受污染的牧师如果控制不好,可能还反而会二次污染净土坑。
    进行了一番研究后,他们很快找到了改进办法。
    现在他们这种操作,哪怕眼前的牧师是3级牧师,也能确保可以控制住局面。
    看着眼前的土坑完全恢复紫色,科科尼斯夫人呼出一口气,她对儿子说道:“西北区控制住之后,新罗马城内的1级坑就都处理好了,你想办法和那位船长再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处置2级坑的办法,我知道这不好办,我们尽量多提供一点祭品给他,你也要好好锻炼自己。”
    “嗯。”虽然心中毫无把握,科科尼斯还是答应了下来。
    科科尼斯夫人的信心其实更加不足,这种2级方法是如此宝贵,怎么可能轻易交给自己呢?
    “这事情一定很不好办,我想要先去其他省份寻找和洁净一下其他被污染的1级净土坑。”科科尼斯说道,听了他的话,科科尼斯夫人本能地就要拒绝,然而他后面的话非常有力,“你觉得哪个省份的局势最危险,最能锻炼我?”
    ...
    绿蟹镇,净土坑边,空气是血腥和芬芳的。
    在净土坑被洁净的时候,马洛斯第一时间就知道自己已经达成了目标。
    特克伦的血液和碎肉让空气充满了芬芳,土坑里的颜色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贝紫海螺的体液和肉壳把这一片土地都染成了美丽的紫色。、
    这通向大地深处的土地现在不再是散布绝望的尊主之土,而是成了鼓励人前进和上升的美好净土坑。
    马洛斯的身体和精神都感到自己充满希望。
    身体的轻快感和精神上的正能量是如此强烈,以至于绝不会怀疑自己取得了胜利。
    不过非常明显的是,这胜利还不够,不彻底。
    赛莱拉的情况非常不好,他的妹妹正半跪在地上,咬紧牙关对抗着自己脑海里的痛苦。
    这位女牧师周围的地面上有阵阵波动,紫色和灰色的石刺。
    在摧毁了特克伦之后,马洛斯的水壶里依然残余有一点2级净水,艾尔兰牧师没有辜负马洛斯,依靠之前他们一起打败求知法师建立的良好基础,依靠夺取的战利品和俘虏,他真为马洛斯今天的行动准备了足够多的净水。
    不仅质量达标,数量也很富裕。
    虽然跪在他脚下的博拜尔斯喊得更惨,但马洛斯当然要把这些净水都倒在赛莱拉的身上。
    但是他走到赛莱拉的身边,忽然感到自己的思维和肉体很不协调,动作有些踉跄。
    马洛斯意识到不好,立刻想要后退,但是地面上,一道灰色的石刺猛然钻了出来。
    地面都是紫的,但是这突刺却是灰色的。
    马洛斯感到一阵剧痛和咒骂,声音来自他非常熟悉的人。
    “你这该死的小兔崽子,没有丁点天赋的废柴!就你也想对抗宿命?”
    这是塔尔在骂他。
    这位被自己妹妹献祭给了尊主的战士躯体现在凝聚在这个石刺中,成为了尊主最后的抵抗力量。
    虽然并不是很强,但确实有改变战局的能力。
    马洛斯脚面上被开了一个不小的伤口,这种位于脚底的伤口因为方向的关系,会流出很多鲜血。
    随着马洛斯脚上伤口中流出的鲜血被吸入了塔尔骨灰凝聚的石刺,赛莱拉的喊声渐渐沉默,她看着地面,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马洛斯,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你这不接受和不顺从的程度还真是非常大啊。”
    “赛莱拉,不要放弃,你可以坚持自己的。”马洛斯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你能找回自己的。”
    “救我,惨灰牧师是恢复不了的,一旦陷入了压缩和绝望的路,就回不了头了,我在新罗马都没有见过能恢复的惨灰牧师。”看着马洛斯的行动,博拜尔斯发出惨叫,“救我,我能和你一起对付灰使。”
    他是为了求生,但并不是在胡说八道。
    新罗马城的资源和人力都比罗德半岛要强得多,但确实没有任何一个纯紫牧师在被腐蚀,已经堕落了之后能够重新恢复的。
    “你救不了你妹妹了,宿命一开始就压缩了我们的道路,每个人一定会走向绝望的结局。”博拜尔斯的话本身就非常绝望,而且他很快就不再提议和马洛斯一起作战,“每个人的宿命都是死亡,一开始就注定的。”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和绝望,马洛斯更发现他身下的部分土地又有了灰色的痕迹,他一扭头,就看到赛莱拉身边的土地已经是彻底的灰色了。
    土地中的灰色犹如扩散在净水中污物,虽然缓慢,但明显改变了净土坑,马洛斯好不容易才搞出来的一点浅紫色,随时面对风雨飘摇的样子。
    这一刹那,马洛斯好像明白了一点宇宙的关键,宁静的天蓝和向上的纯紫都是浅色,而污染他们的浊白、惨灰,都要深厚得多,浅色要影响深色很难,而反之则很容易。
    这场真神和邪魔的战斗,似乎从根本上来说就是非常不利的。
    眼下他已经洁净了尊主之土,可是依然不能挽救自己的妹妹。
    灰使之所以敢于丢下自己的大本营尊主之土去攻击养猪场,就是因为它相信尊主之土和赛莱拉这对组合能保护对方。
    尤其是它已经铲除了自行其是的塔妮斯,严惩了自以为是的博拜尔斯,这个尊主之土内凝聚的力量是最强的。
    马洛斯眼看着刚刚洁净的尊主之土,一点点又要恶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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